我出版發(fā)行了師尊情史 第89節(jié)
但關(guān)于這茬它有個不同意見:“凌霄能同意么?” “那是我的事情。”顏秀回答,“且不說師父也沒表現(xiàn)出多喜歡孩子,即便他喜歡,他那邊也由我來勸。您放心,我亦受過昆侖跋扈的委屈,不會讓我自己成為新的昆侖的倚仗?!?/br> “……信你一回?!碧斓缹︻佇隳羌聝阂菜闶侨虆⑴c,倒是不懷疑顏秀在這件事上的決心,“你接著說?!?/br> 顏秀便繼續(xù):“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在另外一個世界學(xué)過了許多東西,管得下一個星華宮,也能收拾一個萬仙盟,甚至您若是想成立天庭,我亦可配合。管理經(jīng)驗我有,律法知識也行,那個世界真正的現(xiàn)代化高效管理體系,您若想要,我雙手奉上?!?/br> 天道:“噫!” 顏秀還繼續(xù):“當(dāng)然話說回來,如果您比較偏好三足金烏前輩那樣的古典帝王學(xué)的管理也行,如果您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努努力去學(xué)去做,如果您喜歡自己來,我不干涉。左右……制度這種東西對每個世界來說都是獨特的,我不認為法治多高尚,也不認為人治多不可取,您不用擔(dān)心在這方面我與您有什么政見不合?!?/br> 就這樣寬厚的條件,天道已經(jīng)有點心動了。 但顏秀還沒完:“最后的最后……我知道您是迫不得已才與我談的條件,從之前三足金烏前輩能離開之事上推斷,您過個幾千年幾萬年的應(yīng)該能與我分開,到那時我不會強行非得做這個道祖。您與我好聚好散,我也不會做太上皇在本界繼續(xù)作威作福,我會勸說師父離開,另擇一方天地居住,絕不給您添堵?!?/br> “說了這么多?!甭犕炅诉@一條條的,畫大餅都沒有這么畫法,天道呆住了,“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顏秀回答:“放棄抵抗,與我合道?!?/br> 停頓了一下:“不是那種您的自主意識占絕大部分,我只能保留小小一片天地的那種合道。我要擁有我的自主意識,我要保證我和師父敦倫時能保留基本的隱私,我希望等我清醒過來之后還能擁有正常人的生活?!?/br> “可你會成為道祖?!碧斓莱脸灵_口,“道祖有道祖應(yīng)該做的事情?!?/br> 顏秀:“我知道?!?/br> “所以你也該清楚……”什么正常人的生活,不存在的。 顏秀卻沒有等它說完,截口道:“我清楚。該教化眾生時,我會開壇講道;該調(diào)停爭端時,我會出面調(diào)解;倘有天下大劫,該我應(yīng)劫我便應(yīng)劫,該我殉道我便殉道。您盡管放心,道祖能做的,我都會做?!?/br> “那你還從哪里去擁有什么正常人的生活?”天道都懵了。 “不需要以道祖身份活動的時候啊。”顏秀回答,“凡人還有個上工和下值的時候呢,上工時我會恪盡道祖職責(zé),下值時我希望能有我私人的空間。當(dāng)然,考慮到道祖職業(yè)的特殊性,上工下值的時間不做明確約定,我能以心魔為誓,該我頂上時,絕不推脫,哪怕那時我在師父的云床上?!?/br> 天道:癡呆.jpg 在你師父的云床上是能這么言之鑿鑿說出來的話嗎你個臭流氓!你這口氣怎么聽起來像你師父成了你養(yǎng)在家里的小嬌妻? 啊不,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合著……合著你是把“道祖”當(dāng)工作并準備好為之九九六了唄!彈性工作制、24小時開機、隨叫隨到、但不叫的時候等于下班的那種? 有你這樣的嗎? 道祖不應(yīng)該是個身份嗎?怎么還能是個職業(yè)? 但……好像……這樣……也沒什么不好? 至少避免了道祖過分膨脹,給自己培植勢力,要么養(yǎng)出n個圣人,要么整出道祖家族,倒逼天道被迫做那個惡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折騰一場天下大劫讓利益集團死上一批以平衡天下靈氣的saocao作。 并且考慮到顏秀擱星華宮當(dāng)首徒的時候,確實把一個凌霄道君明擺著的無比寵愛、完全可以作威作福撈足油水快樂無邊的首徒之位干成了苦逼打工仔,繁忙到凌霄道君被迫整了個二胎并火速培養(yǎng)二胎上位…… “我考慮一下?!碧斓勒f,“三日內(nèi)給你答復(fù)?!?/br> 顏秀點頭:“可以呀?!?/br> 然后她就乖乖在自己識海的一個角落鍛煉神識了,那乖巧的樣子讓天道都心里一軟。 不知道是什么道理,這分鐘天道想起來的是還沒成仙時的顏秀。 別誤會,它才不是會關(guān)注人家小姑娘怎么長成的老色批。 它第一次關(guān)注到顏秀,是在昆侖下藥那天,少女精神錯亂,只能保有自己唯一一點清明,她巧之又巧地借天雷之威殺人,而后又硬生生受了一道天雷,痛得一個瑟縮。 但她還是坐了下來,飛快用上了那個古老的法訣,來上了一段“遭歹人算計引天劫自?!钡膔ap。 天道還記得自己那時的心情。 氣憤昆侖的那幫人又惹了麻煩,心疼這丫頭明明是無妄之災(zāi)卻要因此受兩輪成仙劫,其實本來已經(jīng)動了惻隱之心,哪怕這丫頭什么都不許諾它也愿意給她行個方便推遲成仙劫,但既然她都這么說了……那回頭她若挺不住了,它再出面豁免了也罷。 偏偏她熬住了。 那一日鳳凰的風(fēng)華讓它一個天道都為之震撼,待她渡劫結(jié)束,還特地降下了一縷道韻,調(diào)戲一般地問了她一句“還來嗎?”小鳳凰那使出吃奶的力氣瘋狂揮翅膀的樣子…… 天道那時候一個忍不住都笑了,現(xiàn)在回憶起來也是嘴角瘋狂上揚。 其實是她的話,也不錯? 總比那個龍傲天或者玄靈子或者文憫仙尊好! 它沉默了一下,試圖去自己那天道數(shù)據(jù)庫里調(diào)顏秀在做星華宮掌事弟子時所做的那些事,不得不承認,即便是拿著放大鏡去看,也沒覺得有半點不妥和私心。 天道終于是下定了決心:“來吧?!?/br> 顏秀:……說好的三天呢? 但沒關(guān)系!你說了算! 她抿了抿嘴唇:“我應(yīng)該怎么做?” “徹底放松你的主意識,將我容納進去?!碧斓澜忉專胺判?,我若要占據(jù)絕大多數(shù)的自主權(quán),必然要將你的主意識打散,但我如果要保住你的主意識,就除了給我留一個位置之外,其他的基本不會動它。你自己應(yīng)該是有感覺的?!?/br> 想了想,補了一句:“你沒有凌霄強大,所以這個過程會很慢,持續(xù)上幾年甚至幾十年都是尋常,耐心一點?!?/br> 顏秀乖乖地放松了下來:“好。” 天道的意識頓時直接成了一線,緩緩,緩緩地進入顏秀的主意識。 顏秀那一瞬間都疼到痙攣了。 那甚至不是剖開脊椎,那簡直就是一把錘子在腦袋里面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馗阊b修,每一塊顱骨都要碎不碎,每一滴腦髓都原地沸騰,她在識海里那小鳳凰疼到滿地打滾,無處憑依,連拉著師父的衣服委屈巴巴讓你不要走都沒有機會。 那是屬于她自己的劫難。 但也就是這個時候,顏秀腦海里不知從何處來了一股清流——清流十分微小,但清流所到之處,能很大地撫慰她那爆炸難受的腦子,這時若細細品來,則是一點一點的凡人愿力。 “希望作者大大早日合道!盡早復(fù)更!” “天道老爺其實可以接受與大師姐的呀,公允的說啊,掌門人合道了,以他那制度能運行就絕對不改的性情,他合道了估計就是個吉祥物,但大師姐合道了是真的會給這個世界帶來更好的變化的。不信你看現(xiàn)在的星華宮!” “支持顏秀仙子!雖然凌霄道君也很好但是只有女孩子才懂得女孩子的難處,咱們這個世界被那個昆侖祖先禍害太深了,她出來撥亂反正不比什么都好?” “不懂。但是我相信一個在清羽城戰(zhàn)到最后一刻的人,一個滿心溫柔想要這個世界變得更好卻不忍心犧牲師父所以選擇犧牲自己的人,一個能把之前烏煙瘴氣的星華宮治理得清清爽爽的人,治理天下應(yīng)該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秀秀jiejie加油!” 凡人愿力,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也不重要,但在這樣什么法力都影響不了,全靠一點玄學(xué)的意志力的場合,數(shù)十億甚至數(shù)百億凡人的一聲“愿意”,確實抵得過千軍萬馬。 與此同時,劍影峰,神龕。 原本凌霄道君親筆寫就的“天地”二字卷軸已經(jīng)收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什么都沒有寫的白絹。 ——天道尚可用“天地”二字來指代,但大道無形,寫什么都顯得不太合適,索性不寫,才不會有所觸怒。 凌霄道君放開了他屬于準圣的所有氣息,跪在白絹之前,閉目祈禱,他身后擺了一張小小的云床,上面躺著仍然無知無覺的顏秀。 他不知道跪了多久,而那片白絹也一直沒有半點反應(yīng)。 直到一天。 那一日,凌霄道君非常日常地起身,換掉了白絹之前香爐之上的三柱即將燒完的清香,而后又鎮(zhèn)定地跪了回去繼續(xù)祈禱。 今日注定不凡。 因為凌霄道君才跪下去沒多久,便不知是不是錯覺地聽到了一聲嘆息。 他詫異地睜開眼,隨即便看到了絕對不可能有風(fēng)的神龕里,那一直在直直上飄的煙火,稍微地偏了那么一點點。 凌霄道君當(dāng)場小心臟就跳上了嗓子眼,緊張得身上的每一塊肌rou都在瘋狂繃緊,卻小心地屏住呼吸生怕驚走了那個“一點點”。 但那次不知是真是假的晃動之后,三炷香很快就恢復(fù)了原狀,仿佛剛才只是一次簡單的意外,并沒有什么東西來過。 凌霄道君不敢失望,只閉上雙眼,繼續(xù)禱告。 但就是在這個時候,整個神龕之中響起了分外輕的一聲“砰”。 隨即,凌霄道君身后,那小小的云床上躺著的顏秀身體,突然就無風(fēng)自燃了起來。 他迅速睜開眼睛,回頭,大驚失色。 救火是不可能救火的,火屬性頂級靈禽被火燒死那才是個笑話,何況以凌霄道君的眼光和見識,看一眼就能確定,這不是他能滅的火。 那是修煉至最巔峰時的風(fēng)云溪都不曾有的絕頂精粹的鳳凰真火,鬼知道來自混沌中哪位牛逼轟轟的鳳凰大能,現(xiàn)在想想九成九就是大道垂憐,丟了一團火來幫小鳳凰度過合道的艱難歲月。 而那團火也一點沒有令人失望,熊熊燃燒著,無底洞一樣吸取著四周的靈氣作為養(yǎng)料,飛快精煉著顏秀身上的法力。 凌霄道君那一瞬間簡直看到了希望。 但片刻之后,顏秀睜開了眼睛,她開始蜷曲成一團,疼得咬緊牙關(guān)都忍不住發(fā)出一聲一聲的低泣。 “師父……”顏秀看清楚了自己所在之處和身邊之人,當(dāng)場就委屈炸了,“我好疼啊……” 師父當(dāng)場就心疼死了。 師父心頭還多了一縷道韻,并不晦澀,隨便品品就明白了:【凌霄你怎么回事!你徒弟的身體怎么這么弱?天道之力對她來說腐蝕性就那么大?】 凌霄道君:不然呢?!我徒弟這輩子才多大!特么即便鳳族情況特殊三十年不到成了這個樣子你還要啥自行車! 【那我不管。】道韻換了個意思,【總之你自己想辦法吧?!?/br> 凌霄道君心里頓時閃過了一萬句臟話。 但天道可以不管,徒弟卻不能去死。 他嘆了一口氣,心頭頓時有了打算,直接身形一動出現(xiàn)在了顏秀身邊,輕輕抱住了那被天道之力侵蝕,被大道賞的一團涅槃之火燒灼的顏秀。 顏秀在萬分迷茫之中下意識要將凌霄道君推開:“師父……不要……” “不?!绷柘龅谰齾s在顏秀耳邊輕輕開口,“要?!?/br>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透露著讓人安心的沉靜:“有多少折磨疼痛,你我一起分擔(dān)?!?/br> 顏秀眼角沁出了淚水,卻分分鐘被那一團霸道至極的鳳凰真火直接蒸干,她在難過和感動之中努力湊過去,想去親師父的嘴唇,喃喃不成語:“師父……師父……秀兒好喜歡你……”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