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版發(fā)行了師尊情史 第23節(jié)
然后,所有人都呆住了。 有人起身,有人沒有,有人行禮,也有人沒有。 凌霄道君立在云上垂眸看著星華宮上的情況,既沒對行禮的人點頭,也沒嫌棄沒行禮的人禮儀不精,只用一種故地重游的心情,俯瞰過了星華湖群島,轉而便抱著懷里的小女孩,轉身回了他的劍影峰。 片刻之后,那位在劍影峰坐鎮(zhèn)的“凌霄道君”,帶著絕望的慘叫,被封了渾身的法力,從劍影峰上一個自由落體摔了下來。 星華宮中無人敢去接,只得眼睜睜看著“凌霄道君”毫無形象地以菲律賓炸魚隊的姿勢落入星華湖。 再之后。 整個星華宮,絕大多數人既不敢多往劍影峰多投一個眼神,也沒能豁達到什么都不做等著凌霄道君事后清算,還天天為失聯了的孤鴻子擔心不已,關鍵星華宮的通訊還是沒有恢復,沒有任何外面的消息能從傳進來。 于是每個人都一天到晚處于一種忐忑不安的焦慮狀態(tài),每日唯一能做的事僅僅是在星華宮主殿匯合,仿佛通過這種群體活動便能稍微得到內心的安穩(wěn)。 當然也不干坐——每天就討論著關于如何打破現在的僵局,于是但凡得過凌霄道君一個稍微沒那么冷冽的笑容,或者正經和凌霄道君搭過話的仙人們都背負了同道們的殷切期待,日常前往劍影峰求見凌霄道君,求見求出了晨昏定省的味道。 此外,仙人們都能看到,雖然外面的消息沒辦法傳到他們手里,但劍影峰外卻盤旋圍繞了雪片一樣的傳音符,毫無疑問,“整個星華宮的信號都被屏蔽”這件事兒并不包括劍影峰。 但據觀察,凌霄道君始終沒有見任何一個曾經的同門,也沒有閱讀過任何一片劍影峰外的傳音符,甚至他都從來沒有邁出過劍影峰赤霄殿的大門。 他們因此愈加惴惴。 他們萬萬沒想到,凌霄道君之所以沒出來,是因為他家小徒弟還糊糊涂涂地躺在床上,外形一會兒是小雞崽一會兒是小女孩,做小雞崽時那嘰嘰嘰的聲音凌霄道君聽不懂,做小女孩時小手就擱那兒拽著他的衣角,帶著哭腔嘟嘟囔囔說什么著:“師父不要走嘛~~~” 第28章 他關心則亂 雖然沒出門、沒見人、沒收傳音符, 凌霄道君對外面現在大概是個什么情況倒是還算得上一句“心中有數”—— 孤鴻子既被削斷一臂,一時半會兒肯定是不敢回來了的——孤鴻子那廝說的是個劍修,實際上是個慫蛋, 從小到大養(yǎng)在溫室里的花朵也似,打架就會等級碾壓這一招,能有如今的地位全靠政治斗爭和分化拉攏,哪怕凌霄道君重傷垂死,沒準孤鴻子都要恪守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規(guī)則讓別人上, 如今受“重傷”至此, 不在哪個角落重新把手臂長出來或者接條麒麟臂,等閑不會再出現在世人眼前。 星華宮諸大羅金仙嘛,現在肯定是有條件的盡量倒戈,沒有條件的創(chuàng)造條件也要倒戈——別看孤鴻子在位的時候這幫人對凌霄道君如此同仇敵愾甚至要布陣剿殺, 但這幫人就是標標準準的墻頭草,如今凌霄道君回來了孤鴻子卻下落不明, 這幫人肯定會用最快的速度滑跪表忠心,前一秒還在“不可名狀的那位魔王已越過臨淵城”后一秒就已經“天下第一的凌霄道君于今日已抵達自己忠實的星華宮”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常規(guī)cao作。 至于外界……如無意外,仙博熱搜會掛上幾天關于凌霄道君和慕云仙子的瘋狂贊美,或許還會有些“有人在魔物潮高峰時即便缺衣少食也不讓半步, 有人在根本沒魔物的時候還要創(chuàng)造魔物殺害凡人”的對比,但總之會是一片應該是歌舞升平的無事發(fā)生。 因為臨淵城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別看臨淵城陣法告破的時候所有人都一副天要塌了, 所有大羅金仙都對此無計可施的模樣,實際……實際是因為沒有任何一個大羅金仙愿意犧牲小我所以才束手無策,但凡有那么十來個大羅金仙真的出力幫忙, 就這種魔物并不算太多的時節(jié), 這事兒早早便能平息下來。 便正如如今凌霄道君與慕云仙子這么一合作, 以他們倆那“天下第一法劍”的戰(zhàn)斗力, 區(qū)區(qū)二人,不過是以些許小傷為代價便重新恢復了臨淵城的陣法,至于那些已經奔襲入本界的魔物……如果沒有后續(xù)補充,想要清理干凈現有的這些魔物不過是時間問題,甚至沒準各大門派還會爭搶那些已經入境的魔物,想讓它們成為自己門下子弟的經驗值。 前人有言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所以有書生能足不出戶便知天下事,實實在在是天下正理。 是以,凌霄道君百無聊賴地捧著一卷道經有一句沒一句地讀著,偶爾分神去看看云床上躺著的小丫頭,雖然星華宮的人已經來求見了好幾遍,萬仙盟的傳音符也已經成了雪片,自己的玉牌上已經冒了好些各路人馬發(fā)過來的消息,他還是覺得這不是自己出去的時候。 畢竟也沒有什么他必須現在就解決的事情:星華宮的這幫人再晾一會兒也沒事;萬仙盟那邊更是日常官僚主義常規(guī)不干正事;至于輿論啊什么的對凌霄道君來說更是浮云來著——信仰對于就缺少那么點精純靈氣灌入身體的他來說固然重要,但回復了實力之后那東西就連九牛一毛也算不上,無所謂公眾怎么看他。 綜上所述,這一切的一切尚且沒有活蹦亂跳的小徒弟重要。 想到這里,凌霄道君又嘆了一口氣。 小雞崽子的翅膀是抓不住人的,但一旦變成了小姑娘,徒弟的手便會非常用力地抓著自己的衣角,用力用得手指肚發(fā)白,還一副一直在做噩夢的模樣,實實在在讓人放不下心。 倘若是單純的噩夢那叫醒也罷,偏偏以凌霄道君的眼光,能看出徒弟這會兒體內其實是一個非常糾結的狀態(tài)——一方面可能是因為和孤鴻子這樣的大羅金仙對峙久了留下了一些身體心理方面的陰影,另一方面她又似乎是悟到了什么現在身上的靈氣不穩(wěn)得很,一副就要原地吸取靈氣再升一級的樣子,這會兒強行把她叫起來,萬一壞了機緣也是麻煩。 于是只能陪著。 一天兩天尚且還好,三天四天倒也將就,五天六天之后,凌霄道君終于忍無可忍,掏出了自己的玉牌,劍影峰從未被屏蔽信號,他非常順暢地忽略掉了各式各樣的人給他發(fā)的消息,找到一個備注叫“辛夷”的號,發(fā)了一條消息過去。 靈樞谷的辛夷元君于次日趕到,粗布麻衣,披發(fā)赤足,一副剛剛還在田里插秧的農婦架勢,且絲毫沒有搭理星華宮大殿外那幫站著對她行注目禮并且瘋狂暗示她下去一敘的大羅金仙,目標十分明確地趕往劍影峰,入赤霄殿寢殿時候也只是意思意思敲了門,沒等到一聲“進”就施施然自己走了進來。 那時,凌霄道君尚在顏秀床邊補眠。 辛夷元君甚至沒有叫醒凌霄道君,只垂眸看向在床上沉睡的小姑娘,望了好一會兒,才伸出手來準備去給小姑娘切個脈,這樣的動靜當然引起了凌霄道君護身法陣的警覺,辛夷元君也很自覺地暫停了動作由得凌霄道君的法陣審視,片刻之后,陣法的動靜消失,辛夷元君便很順利地切到了小姑娘的脈息。 等凌霄道君醒過來時,首先聞到的是沁人心脾的茶香,入耳的是茶水從茶壺倒到茶杯的淅淅瀝瀝之聲,雙目聚焦,便看到了非常自然的剛剛把茶泡完了,這會兒正在喝的辛夷元君。 辛夷元君還分外嫌棄地看了凌霄道君一眼:“二十年杳無音訊,一有音訊便是千里之外叫我過來給你徒兒看病,完了你說得急三火四眼看著就要了命的病,就這?” “不是就這。”多年損友了,凌霄道君對辛夷元君的容忍度那可高,“阿秀已經昏迷了七日了?!?/br> 辛夷元君反問:“七日很多么?” 凌霄道君噎了噎。 “……不多。但阿秀已經是返虛期,哪怕她是個妖,哪里有返虛期的妖精還控制不住自己的人形和獸形的?” “越珍稀的血統化形時需要的修為越高,這不就正好代表了你徒弟血統很好?” 凌霄道君又噎了噎。 “……可她在煉氣期和化神期都是正常的人形,怎么還有原本人形突然獸化的道理呢?” “你問我啊,外界傳聞你收這徒弟收二十年了,連她是人是妖都沒搞清楚?身體健康不健康也不知情?” 凌霄道君:“……” 開始忍無可忍:“你就說你治不治吧!” “有病當然得治?!毙烈脑粩偸郑皢栴}是你并非對醫(yī)道一竅不通,并且返虛期這修為但凡是個大羅金仙都能一眼看穿她的法力運轉和身體情況,你難道覺得這丫頭有???” 凌霄道君又一次卡住了:“我……” 我日。 當然沒病。 可我這不是擔心我看錯了么!哪個沒病的人是昏迷了七天水米不進的?你說返虛期也辟谷了就該水米不進?老子那么著急你給我說辟谷? 多年損友,辛夷元君當然知道凌霄道君只能刺激到這個程度,再逼逼他能惱羞成怒把你從劍影峰扔下去,于是她只非常乖巧地保持了沉默。 然后在心里瘋狂“嘖嘖”。 #道友,你關心則亂了,你完犢子了# 外界傳聞的凌霄道君又喜提一紅顏知己我看所言非虛??! 而凌霄道君那邊,看了看辛夷元君,再看看床上的小丫頭,心頭開始煩躁,他深呼吸上一口氣:“真沒?。俊?/br> “真沒病?!毙烈脑龜偸?,“甚至她好像還悟到了點什么,法力漲了不少,估計突破了個小境界,昏迷嘛……可能如你在消息中所說,她在和孤鴻子對峙時沒有靈氣供養(yǎng)導致身體虛虧,身體被動啟動了防御,所以又是變成蛋又是昏迷的,這可能也是她這個種族的特殊保護機制,等身體汲取了足夠多的能量,自然會醒的?!?/br> 凌霄道君又沉默了許久,重新給顏秀檢查了一遍身體,又雙叒叕一次確認之后才說了一句:“好吧,我知道如何做了?!鳖D了頓又說,“勞道友大老遠趕來,不過來都來了,索性參與過了我繼任掌門的儀式再走?” “好啊?!毙烈脑α诵?,非常不挑剔地開口,“道友要守著小丫頭就不必送了,我自去客房便是?!?/br> 凌霄道君頷首。 待辛夷元君離開之后,凌霄道君才又垂眸看著軟軟萌萌的小姑娘,一拍儲物袋,取出了一個青色的小玉瓶。 玉瓶打開,便有一只五色彩鳳的虛影在瓶口盤旋,凌霄道君將玉瓶中唯一的丹藥倒了出來,便能看見那黑色丹藥上竟隱隱有五彩華光。 凌霄道君垂手,將丹藥湊到了顏秀嘴邊。 人是還昏迷著,但丹藥上的那只盤旋的鳳凰虛影卻是仰天一聲歡快地鳳鳴,飛快投入了顏秀身體。 靈氣立竿見影地化開,不曾帶來絲毫負面效用,顏秀的臉頰很快紅潤了起來,各方面身體體征都在恢復正常,一炷香的時間過后,小姑娘懵懵懂懂睜開眼來,對上了凌霄道君因守了她許多天,難免憔悴的雙眼。 顏·縮小版·秀明顯還有點不太在狀態(tài),小小聲地開口:“師父……我……我這是怎么了?” 說完了這句話,她腦海里又突然出現了一堆畫面——被火燒,變成蛋,孤鴻子拿著蛋威脅凌霄道君……之類的。 這讓小姑娘才紅潤起來的臉龐稍微白了白:“徒兒是不是……拖累師父了?” “是啊?!绷柘龅谰p輕嘆了一口氣,心說本座這輩子以前就沒有過什么弱點,現在為了個小徒弟方寸大亂,難怪孤鴻子一定要將她抓到手。 顏秀:“……” 雖然事實如此,但你也大可不必答得這么肯定吧qaq “那我……我要怎么辦……”她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乖巧一點,“或者……我以后小心點?” “有些麻煩哪里是你小心便能避免的?!绷柘龅谰_口,“只能修煉,變強,待你也成為了大羅金仙,便不再會是為師的弱點。” 剛剛醒過來明顯心智還沒跟上的顏秀眨著萌萌噠的大眼睛,鄭重其事地回了一個:“嗯?!?/br> 縮小版的阿秀實在是可可愛愛,凌霄道君心里驀然多了些許柔軟,伸手輕輕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乖?!?/br> 第29章 害羞的鳳凰 其實只要顏秀醒了, 劍影峰的氣氛就rou眼可見地好了起來。 “氣氛好了”的突出表現為:凌霄道君終于走出劍影峰去處理外面堆積的事務了!星華宮諸大羅金仙惴惴不安的日子可以結束了!萬仙盟也不需要哭天喊地日常給劍影峰送傳音符讓凌霄道君出來參加一個慶功大會了! 還有就是,籠罩在星華宮護宗大陣之外的那層陣法雖然還沒有解禁,星華宮雖然還是緊閉門戶無人出入, 但至少信號屏蔽是結束了,星華宮門人終于可以自如地收發(fā)消息了。 在這種時候,但凡有個數據分析師對星華宮出入的數據來一次分析,就能輕易地發(fā)現,發(fā)出去的消息分為涇渭分明的兩派—— “凌霄他不是人!星華宮上上下下這么多修仙者他說封了就封了, 封了之后還不給句準話就把所有人晾著!神經病?。∈靠蓺⒉豢扇杷麤]聽說過嗎?” vs “啊啊啊啊啊凌霄師叔祖帥爆了!真人這么好看的嗎!姐妹們我給你們講就那天他抱著一個小姑娘進來的風姿我真的是……這輩子能被凌霄師叔祖抱上一回我寧愿被十個大羅金仙滿修仙界追殺!” 就……人世間的悲歡并不相通, 兩類人群只會覺得對方非常吵鬧。 至于劍影峰? 凌霄道君出現在星華宮正殿開始見人時,星華宮門人的注意力就移回了正殿,每天看著一個又一個曾經的大佬軟癱著被侍從拖出來,刑堂上一天到晚上空都漂浮著雷云, 誰誰誰終身囚禁或者廢為凡人的通告出得人心惶惶,大羅金仙們給萬仙盟發(fā)信息控訴凌霄道君的暴行卻沒有得到任何萬仙盟的譴責于是更加坐立不安, 這種時候誰會注意到一個小小劍影峰? 于是顏秀就開啟了和辛夷元君之間開開心心歡歡喜喜打打鬧鬧的日常。 ——主要體現為顏秀醒過來之后非常崩潰地發(fā)現自己現在是三四歲孩童的幼齒狀態(tài),關鍵人年輕了心態(tài)也不受控制地年輕起來,于是什么早上賴床不想起,晚上貪玩不想睡, 修煉時開小差,喝藥時狂逃避, 一天到晚以小鳥的造型在院子里的梧桐樹上賴著不下來,一下來就漫山遍野地抓兔子掏鳥蛋,瞅著辛夷元君拿藥過來了就開始捉迷藏, 見到師父抽空回來就瘋狂抱著師父大腿嚶嚶假哭還告狀。 于是無人關注的劍影峰上雞飛狗跳, 劍影峰上土生土長的一眾飛禽走獸都遭了大殃, 看著彼此的皮毛都覺得沒有之前油光水滑。 整整三日。 三日之后, 鬧騰了一整天的小姑娘累極睡去,世上的人類幼崽平時再鬧騰,等洗干凈了睡著了時往往都是可可愛愛的,夏日燥熱,守在一旁的辛夷元君非常貼心地在殿中施了個小法術,有微風在殿中徐徐吹過,一切煩悶和膩味都被徐徐清風卷走,她再用帕子輕柔地給小姑娘擦著額上的汗水,光看剪影就分外的柔美。 凌霄道君踏入殿中時,看到的就是這樣溫柔安靜的場面。 這讓他想起了深埋記憶之中的一些事情,肢體都有了rou眼可見的僵硬,直直在原地呆滯了三息,方才沉聲開口:“折騰了這三日,快恢復了吧?!?/br> “差不多。”辛夷元君頭也沒回,“畢竟才只是個返虛期?!?/br> 凌霄道君點點頭:“那就好。” 當天晚上,兩人在寢殿之中,彼此你坐東邊我坐西邊,之間以那種相隔了十萬八千里的架勢,熬了一整夜。 前半夜時無事發(fā)生,凌霄道君與辛夷元君各自甚至還修煉了一個小周天,后半夜時整個寢殿的靈氣就發(fā)生了變化,很快,以顏秀的寢殿為中心,便有如有實質的白霧般的靈氣瘋狂涌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