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配綁定之后 第110節(jié)
“憐鶯,”胳膊被推打了一下,熟悉的聲音,“一會兒用不著我多教你,勾搭男人的本事,你自個(gè)兒都知道吧?” “自然知道?!?/br> 女人的聲音順勢般從他的嘴里流出來,裴觀燭瞪大眼眶,一點(diǎn)點(diǎn)機(jī)械轉(zhuǎn)過頭。 “你。” 女人熟悉的面孔,映入他的眼里。 裴觀燭歪過頭。 卻從女人的眼珠里,看到了自己如今的模樣。 “白憐鶯。” 裴觀燭抓住陳夫人的肩膀,對著女人驚訝睜大的眼睛,看著自己如今的倒影,“白憐鶯。” “你這是做什么!” 陳夫人看著“她”的模樣,方才還低眉順眼一幅藏不住野心的模樣,竟忽然像是中了邪變了個(gè)人,陳夫人被“她”給嚇了一跳,這會兒對上“她”的眼,竟被“她”這幅不知從哪見過的魔怔樣子嚇得手指頭發(fā)軟,“你瘋了!賤婢子!還不快松開我!” 但白憐鶯卻半晌沒動(dòng),眼瞪得很大盯著她的眼珠看了很久,忽然猛地松開她往外跑。 卻只停在門檻前。 因著辦的事上不得臺面,陳夫人屋里一個(gè)人沒有,這會兒天黑,陳夫人讓白憐鶯這幅反常模樣嚇著,竟就這么著跪在地上一動(dòng)都不敢動(dòng)了。 站在門檻前的女人好似一瞬間變了個(gè)人。 她穿著身衣裳輕薄的白衣裳,正是夏天,女人頭發(fā)用一根她給的玉簪子盤起來,身上一陣脂粉香,方才還一身狐媚,此時(shí)此刻,卻像是忽然被奪舍,渾身氣質(zhì)驟然大變,原本柔弱無骨的腰桿也挺得筆直。 “哈!”白憐鶯對著月色,“哈哈哈哈哈哈!我共夢了!我共夢了!我共夢了!” 她忽然轉(zhuǎn)過身,一片漆黑里,陳夫人好似看到一雙熟悉的鳳眸漆瞳,搬起一旁桌上的花瓶,猛地朝自己過來! “去死!去死吧!賤人!去死!去死!” 花瓶破碎的聲音,女人又搬起一旁的琉璃盞,一下又一下,手高高揚(yáng)起,又重重落下,血濺滿了她的臉,落滿她身上雪白輕薄的衣裳,“哈!哈!死!去死!去死吧!哈!” “夫人……啊啊啊!” 有丫鬟提著宮燈聞聲趕來,嚇得捂住嘴尖叫出聲,雙腿登時(shí)虛軟,跪倒在地。 “你好呀。” 女人聲若一團(tuán)柔云,原本該顯矯揉造作,卻因她輕聲慢語的溫柔調(diào)子,顯得好聽至極,活像唱曲兒一般。 血腥味沖天。 丫鬟渾身顫抖抬起頭。 便見面前身穿薄衫看不清臉的女人高高舉起一把凳子,對著她的頭猛地砸了下來! “啊啊啊??!” “哈……哈……” 血濺滿了他的臉。 裴觀燭扔了手上已經(jīng)壞掉的凳子,抬步繞過丫鬟的尸體往外走。 太累了。 不能再繼續(xù)這樣下去了。 太累了。 要用其他東西。 他順著記憶中的方向,往前走。 腦海里尖銳的聲音,持續(xù)不斷的。 【警告!警告!警告綁定角色裴觀燭!警告!警告綁定角色裴觀燭!警告綁定角色裴觀燭!】 持續(xù)不斷的警報(bào)聲。 還有偶爾,從指尖傳來的,某種,痛覺。 “你如果,妄圖阻止我,我醒過來,就要把你摔碎哦。” 他歪過頭,“摔碎你?!?/br> 但腦海中的警報(bào)聲還在繼續(xù)。 【警告綁定角色裴觀燭!警告綁定角色裴觀燭!你已鑄下大錯(cuò)!警告綁定角色裴觀燭!】 在這里的系統(tǒng),貌似只會反復(fù)用這些話,并無法做到像現(xiàn)實(shí)中那樣和他對話般。 但,和他也沒什么關(guān)系。 裴觀燭往前走。 刀子,斧頭,都在哪里來著? 他赤腳踩在地上,每走過一間屋子,便要打開門來看看,一邊吹著了手中抓著的一把火折子,往里扔進(jìn)去。 每當(dāng)他走過,便有人的尖叫聲,持續(xù)不斷的從他身后傳來。 裴觀燭高聲笑著,走在一片明黃高縱的大火里,偶爾有人抓住他的肩膀,質(zhì)問他,斥責(zé)他,都被他壓著身子,猛地將臉磕到墻上。 但他沒什么力氣。 這個(gè)身體,沒什么力氣。 也,沒什么體力。 刀。 斧頭。 在哪里。 在哪里? 好累。 吹著所有的火折子,隨便丟在哪里吧。 好累。 “你在做什么?” 裴觀燭低下頭。 對上男孩漆黑的鳳眸。 “你放了好大的火,”男孩指著后面,面上是溫柔淺淺的笑臉,“為何?” 裴觀燭回過頭。 臉上是火辣辣的痛,他才想起來,自己因?yàn)闆]力氣,被人打了很多下,費(fèi)盡全力才跑到這里。 “斧頭在何處?” “斧頭?”男孩歪過頭,漆黑的鳳眸睜得很大,“你要斧頭是要?dú)⑷藛??殺掉誰?” “你身上好多血啊,你都?xì)⒌粽l了?”男孩站在他身邊,“說話啊,你不會——” “你不會殺掉母親了吧?” 他面上的笑掉下來。 裴觀燭看著他,卻笑出聲來。 “對,我殺掉她了!我以前就想殺掉她!發(fā)瘋的想!每日都在想!但是呢!我想要讓她變成瘋子!我想要把她逼成瘋子!如今終于在這里如愿了!我終于殺掉她了!我終于殺掉她了!” “斧頭在何處?” 笑聲猛地停止,裴觀燭低下頭,“告訴我。” 但男孩卻一聲不吭,只胸脯,一下一下的上下劇烈起伏著。 “你!你敢!母親!母親明明該死在我手上的!嗚!母親!母親!”男孩哭起來,“母親!我忍了那么久!那么久!你怎么賠我!你要怎么賠我!” “娃娃,”裴觀燭面無表情,腦海中尖銳的聲音還在繼續(xù),“你再不告知我,我就將它摔碎。” 男孩的哭聲猛地停止。 只余漆黑的鳳眸,盈著淚,愣怔看著他。 “你……娃娃,何時(shí)……到你那里去的?” 男孩近乎語不成句。 “今夜月亮很圓,是娃娃要淋月光的日子,對吧?”裴觀燭面上沒有一點(diǎn)表情,“我就是那時(shí)將它偷過來的呢,你自己出來,沒有帶著它,對吧?所以它被我偷出來了呀?!?/br> “斧……斧頭……” 男孩看著他,腳步往里頭走。 裴觀燭跟著他,腦海中的尖銳聲音像是一下又一下打著他的頭,他狠狠用拳頭拍著自己的頭,睜開眼,看著眼前越發(fā)熟悉的地方,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一點(diǎn)點(diǎn)露出笑來。 火光伴在他們身后。 而“他”的府上,原本就沒什么小廝。 “就在……這里?!?/br> 男孩身上穿著雪色中衣,抬步上了臺階,打開破舊的木門。 這是他院里,一個(gè)放置雜物的地方。 裴觀燭抬起眼睛,看著這個(gè)熟悉的屋子,抬步上了臺階。 “吱呀”一聲。 屋門關(guān)閉。 男孩往里,“我記得斧頭就在里面,你……” “砰”的一聲。 有東西掉了下來。 男孩回過頭,隔著暗淡月色,看了很久,才發(fā)現(xiàn)是一個(gè)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