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配綁定之后 第107節(jié)
而且還極為眼熟。 夏蒹將這件自己之前一直穿,后來莫名其妙就失蹤了的寢衣拿出來,忍不住湊近聞了聞。 裴觀燭身上的檀香味。 夏蒹感覺一股熱氣直從脖頸往臉上沖。 還有,他的味道。 最后一次穿這件中衣,是她用手幫裴觀燭的時候,當時她太累也太困了,再醒過來時身上的衣服就已經(jīng)換了一件。 夏蒹是千想萬想,也想不到這件失蹤已久的寢衣能出現(xiàn)在這兒。 外面忽然傳出聲音,府上站著的小廝們一個接一個簇擁而去,夏蒹身子猛的一頓,忙將手中凌亂的一切整理好,匆匆拍了兩下狐貍毛,夏蒹用力將木箱扣上,一腳踢回床底下! 緊跟著,吱呀一聲。 夏蒹瞪著眼睛與站在門口的裴觀燭對上視線。 “夏蒹——” 裴觀燭站在門檻前,夏蒹心臟怦怦跳,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偷了她寢衣還私藏起來的人是裴觀燭,但如今心虛的卻變成了她自己。 “站在這里,做什么?” 他微微歪過頭。 “等著你啊,”夏蒹沖他呲牙笑了笑,“等著你,然后一起去吃飯啊?!?/br> 少年不動。 漆黑的眼珠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說謊,到底怎么了。” 他踏進門檻,“砰”的一聲將門關(guān)上,直直看著她。 得,就知道瞞也瞞不下去。 夏蒹深深吸進一口氣,“我說了,你不準生氣。” “大事?小事?” “小事吧?只是多少會有些不尊重你,”夏蒹說著,聲音越來越小,“你先聽我說啊,我會這樣,是因為我今天做了個夢。” “什么?” “我夢到個特別奇怪的夢,可能是因為你上次跟我說你十二三歲時,曾經(jīng)有跪在陣里,磕頭念轉(zhuǎn)生經(jīng)的緣故,當時我聽著就一直在腦補畫面,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今天忽然就夢到了,”夏蒹坐回床榻上,“但是,這個夢有些奇怪,你跪著的陣里,寫滿了小偷兩個字,然后不知道是誰,一直在喊你偷了我的東西,然后你轉(zhuǎn)過頭,我就看見你的臉上也貼了小偷兩個字?!?/br> 少女的語氣一如尋常,說起小偷兩個字,還輕輕笑笑。 就好像,這是一件很好笑的事。 卻殊不知—— 裴觀燭垂下頭。 他眼眶瞪得很大,顫抖的瞳孔一瞬不動死死盯著自己右邊被縫死了的口袋。 這個——死東西! “晚明?” 裴觀燭呼出口氣,抬起頭,面上笑容溫柔。 “嗯,真是個怪異的夢。” “確實,”少女面上的表情莫名其妙,“你剛才有沒有聽我說話呀?” “什么?” “我說,所以我翻了你下面的那個木箱子,就是你從裴府帶過來的木箱子,”少女坐在床榻上,像是羞愧,看也不看他了,“你干嘛把那件寢衣留下來?真是無語?!?/br> 她腿躲回落著幔帳的床榻上,只能看見個隱隱約約的身型了。 夏蒹羞恥的蜷縮腳趾,好半晌,沒聽見裴觀燭回話,正納悶,抬頭就見少年往她的方向快步過來,伸手一下子拉開了床幔。 “哎——唔!” 嘴中的柔軟好似掠奪,衣袂交纏,他吻得太重,夏蒹緊緊皺起眉,瞇起的眼只能看到少年微微上挑的泛紅眼角。 鋪天蓋地的檀香味驅(qū)散走忽然而至的恐懼,夏蒹感覺氧氣一點點從大腦里,從身體里流失,只剩下刺激的感官,少年的腿壓在中間抵著她,夏蒹緊緊抓住裴觀燭后背的衣角,用力拍打。 “哈!哈……” 夏蒹頭往后,裴觀燭在她身上直起身,指尖擦過她的下巴。 “一起去吃飯吧。” 擦過她下巴晶涎的指尖,被少年咬進自己的嘴中。 “夏蒹還能起來嗎?”他另一只手過來,想要將她扶起來。 卻換來一下輕打。 “不用你,我還沒菜到這地步,”她面色漲紅,嘴里嘟囔著人聽不懂的話,泛著晶亮的眸子看過來,裴觀燭幫她梳理亂糟糟的頭發(fā),剛順到發(fā)尾,便被她拍了下,少女輕哼一聲,“這么忽然……為了懲罰我看你的箱子???” “嗯。”裴觀燭點了下頭,一動不動的看著她。 夏蒹心里不自在,又害臊,直接背過身掀開了幔帳。 “夏蒹是我的嗎?” “哈?”夏蒹正要下床榻,手剛勾到地上擺著的繡鞋,“什么意思?” “我是夏蒹的,” 裴觀燭坐在床榻里。 少年面容隱在半遮半掩的幔帳里,少了往日鮮明,像是蒙上一層厚厚的濾鏡,只能依稀瞧出美人影。 “所以,不論如何,夏蒹都不能厭惡我?!?/br> “我不會厭惡你的啊?!毕妮笙崎_幔帳,看著裴觀燭的臉。 他像是有些魂不守舍,床幔里進不去什么日頭,更顯他面色蒼白,漆黑的眼珠晃了幾晃,不安落在她的臉上。 “我不會厭惡你,裴觀燭,”夏蒹趕緊過去捧住他的臉,“你看,咱們可是馬上就要成婚了,你與其害怕這個,還不如期盼成婚之日也能是個大晴天,我喜歡晴天?!?/br> “做晴天娃娃,可以嗎?” “也行啊,如果能讓你安下心來就更好了?!?/br> “我會做,很多晴天娃娃,很多很多,很多很多,我要讓那天一定是晴天才行?!?/br> “倒也不用做這么多,不是晴天也怨不到你什么……” “我會做很多晴天娃娃的?!?/br> 像是給予她承諾般,裴觀燭緊緊抱著她,臉貼在她腰間。腰被死死抱著,夏蒹呼吸不暢,低下頭,便瞥見他微顫的睫毛。 “我會做,很多晴天娃娃的?!?/br> …… 一如裴觀燭所言。 之后的幾日,他留在了夏蒹如今的住處,不再吃過飯便回裴府。白色小布,修剪到一致長短的麻繩跟棉花球近乎占滿了屋子大片地方,裴觀燭待在這里,整天像個工廠里上班的工人似的,一刻不停系著晴天娃娃。 夏蒹也不知這樣是好是壞。 最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裴觀燭變得比往常更沒安全感,但他做事一向認真,若是手上正系著晴天娃娃,裴觀燭便很少會和她說什么惴惴不安的話了,所以,哪怕裴觀燭像這樣不停歇的制作著晴天娃娃,夏蒹也沒有勸阻什么。 反正,等成婚之后,他這樣的不安全感就會好很多了吧。 她躺在床榻上,呆呆看著少年端正坐在木椅上的背影。 畢竟明日就到她們的成婚之日了。 屋子里原本堆滿了的白色小布,麻繩跟棉花球,逐漸被一個又一個晴天娃娃所取代,晴天娃娃們被堆在墻角,快成了個雪白的小高山。 外頭幾個小廝還在一件又一件從門外抬著貴重東西,一直從中午抬到黑天。 那是她的“嫁妝”。 是裴觀燭送給她,給她撐門面用的十里紅妝。 “派人進宮了,”裴觀燭手利索又熟練的系好晴天娃娃,“去星文間,求了明日大晴?!?/br> “嗯?!毕妮髴?,眼睛還看著少年的背影。 他正坐著,桌上燃著紅色蠟燭,燭光的亮落在他身上,他墨發(fā)梳理的整齊又漂亮,半束起來的長發(fā)上,帶著紅色的發(fā)帶,長長的垂下來,尾端隱匿在漆黑墨發(fā)里。 真好看。 就是連個背影,都這么好看。 燭火映亮了夏蒹的眼睛。 夏蒹的眼睛里,卻只有少年的影子。 她看著裴觀燭動作停頓,抬頭,看了眼窗欞外。 “大抵搬得差不多了,”裴觀燭回過頭,內(nèi)勾外翹的眸子對她微微彎起,眸底染著橙黃流光,“我將單子給你,夏蒹過去清點一下罷?!?/br> 他指尖翻過桌上壘著的紙張,將一冊宣紙拿出來,夏蒹踏上繡鞋下床,走到他身邊,接過這冊不薄不厚的宣紙,隨眼一看,上頭都是些長長的翡翠玉器金首飾的名字,還有不少沒什么大用處光是值錢的玉珠金戒,后頭甚至還有什么雕花紫檀木衣柜金香爐玉月酒杯,床褥被榻桌子凳子,應有盡有。 這可真是…… 夏蒹看的,手掌心都發(fā)汗。 “很多都是阿母留給我的東西,也有父親,還有姨母這些年來贈給我的,都一直堆在庫房里,無甚用處,”他說話輕描淡寫,手里系著晴天娃娃脖子處的蝴蝶結(jié),“但謹防著這些小廝偷懶?;?,夏蒹還是去瞧一番的好?!?/br> “行……”夏蒹拿著小冊要走,轉(zhuǎn)過頭,“你不跟著我去?” “嗯,”裴觀燭捏著晴天娃娃的圓腦袋起眼,“今日我要將這些全都做完才行?!?/br> 他指的是那些剩下的白布麻繩跟棉花球。 夏蒹也不勸他,應了聲,便拿了小冊往堆東西的庫房去了。 天色已黑。 前兩天院子里掛上了紅燈籠,最近越來越冷,夏蒹披著長衫,手里提著宮燈過去,遠遠便看見小廝彎腰,將一方鑲金大木盒抬到門口,才注意到門口已經(jīng)壘了不少的東西了。 “怎么都放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