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徹,我老婆交給你了
早晨六點(diǎn)的港市街頭,街上飄來港式早點(diǎn)的誘人香味。 黑衣小弟拉開駕駛座車門,朝后座遞過去兩袋打包好的早點(diǎn),畢恭畢敬,講的是粵語。 “Sam哥,你要的早點(diǎn)。” 后座上有兩人,男人黑色墨鏡,黑色西服,無聲端坐,女人烏發(fā)凌亂,東歪西倒,昏睡沉沉。 林兆懷摘下墨鏡,一張俊臉上略有睡眠不足的煩躁之意。 他接過小弟遞來的早點(diǎn),自顧自地打開透明塑料袋,用最簡陋包裝袋的街市早點(diǎn)蝦餃,他一口一個吃得很香。 黑衣小弟忍不住又多看了兩眼這一身西裝筆挺的男人,他吃蝦餃速度很快,但動作卻又十分優(yōu)雅。 幾分反差萌感,令小弟心生親近。 別看大哥手底下統(tǒng)領(lǐng)幾百號兄弟,但人是最接地氣的,最愛的早點(diǎn)也不過是街市一籠水晶蝦餃而已。 黑色轎車一路駛向上山路,容顏便是在那一陣又一陣飄過來的蝦餃香氣中醒來的。 睡了一夜,肚中早已空空,容顏在半睡半醒間咽了咽口水,終于是掙扎著醒來了。 一時間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車窗外略過的街道風(fēng)景也是十分陌生 直到見到身旁正津津有味吃著蝦餃的男人,容顏頓時悚然驚呼:“你是誰?我為什么會在這里?” 林兆懷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并不理會,顯然吃蝦餃的欲望要大過與她說話。 容顏努力回憶著,終是將眼前這個吃蝦餃男與昨晚飛機(jī)上那個黑口罩男對上號,只怕那被他接過一把的水也有問題,否則她怎會一睡不醒,連何時來了這陌生的地方都不知道。 “你到底是誰!我告訴你!綁架是違法的!而且我身無分文,你綁架我也撈不到好處的,快放了我!” 大約是這人吃蝦餃的模樣實(shí)在是太沒有威懾力,容顏大著膽子,朝他怒吼。 女人嗓音尖尖,前頭開車小弟耳膜顫了顫,一個不注意,車胎打了滑,趕緊穩(wěn)住,不敢朝后座看。 容顏見這人不為所動,正要繼續(xù)大鬧,話還沒出口就被一只硬塞入口中的蝦餃堵住。 男人薄唇闔動,眼尾泛著不耐。 容顏愣了愣,才聽明白他用粵語說的是什么。 “最煩這些伊哇鬼叫的女人?!?/br> 林兆懷惡狠狠的模樣斜了容顏一眼,锃亮光滑的皮鞋尖踢了一腳駕駛座的椅背,語氣極度不耐煩:“你老母,還不開快點(diǎn)!” 小弟連忙點(diǎn)頭,“是是是,Sam哥,馬上!” 一腳蹬下油門,轎車發(fā)出轟轟的聲音,往山上疾馳而去。 容顏驚愕地看著這酷似黑幫港片里的畫面,不知道自己何時惹了這樣的人。 把嘴里的蝦餃吐在塑料袋里,躊躇再叁,還是小聲開口問道:“這里是港市?” 林兆懷詫異于她會說粵語,聽起來還是口音很純正那種。 嘴角一勾,玩世不恭地笑著:“怎么?想給秦夢遠(yuǎn)通風(fēng)報(bào)信讓他來救你?別著急,我們一起看看他幾時能找過來,也讓我見識見識這位鼎鼎大名的秦氏公子的能力。” 山頂別墅半隱于清晨的霧色之中,容顏被人拽著下車帶進(jìn)別墅。 迎面撲過來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刻意捏著嗓子的嬌媚聲音,挨著林兆懷的身軀,討好地喊他:“二少,你可回來了?!?/br> 容顏至此才弄明白自己為何會被抓來這里。 眼前這個妖嬈的女人正是消失多日的傅書涵,此刻她正一邊扭動著蹭男人的身體,一邊朝容顏刮來憎恨的眼神。 林兆懷一把推開傅書涵,淡淡的嫌惡之色,譏諷道:“滾遠(yuǎn)點(diǎn),我嫌臟?!?/br> 傅書涵面上一陣漲紅,十幾個小弟面前,尤其容顏也在場,她的臉像是被男人踩在了地上狠狠摩擦碾碎,但又因?yàn)槲窇钟谒?,不敢再撒嬌耍癡。 “二少,這女人您抓來了打算怎么辦?”傅書涵咬著牙,仍擠出諂媚的笑容,容顏在一旁看著都不禁佩服她的心理承受能力。 林兆懷譏笑,滿臉不屑:“我的事輪到你管?想報(bào)仇是吧?等會兒人來了給你捅兩刀就是了?!?/br> 大手一揮,立刻有小弟上來拉著容顏去關(guān)押的地方。 容顏?zhàn)匀徊豢献?,知道他方才說的那個人就是秦夢遠(yuǎn),嚇得心里慌亂得厲害,只怕傅書涵和這個男人狼狽為jian要傷害秦夢遠(yuǎn)性命,掙扎大喊:“放開我!你要干什么!” 她對黑衣小弟拳打腳踢,用指甲把人臉上抓出幾道血痕,嘶吼起來像一只憤怒炸毛的小獸。 林兆懷饒有興致地盯著她,似乎沒想到她還有這點(diǎn)膽量,下巴輕輕一抬,旁邊的小弟立刻會意。 容顏的后肩上抵上來一個yingying的東西,她頓了頓,身子僵住。 她知道,那是一把槍。 林兆懷滿意地瞇了瞇眼睛,笑道:“叫你別急,等人來齊了,好戲才能開場嘛?!?/br> ...... 秦夢遠(yuǎn)一夜未眠,只在飛機(jī)上小憩一個小時。 男人眉宇間染著一絲疲憊,豐潤的眉骨眼窩之間愈發(fā)顯得深邃凹陷。 接連叁日的奔波勞累,便是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住。 容徹見他如此,詢問是否要先休息一下,他手下的人方才來報(bào),容顏被林兆懷帶去了山頂別墅,她會是林兆懷用來談判的籌碼,所以暫時來說不會有生命危險(xiǎn)。 那靠在椅背上閉目養(yǎng)神的男人驀地睜開了眼,墨色深沉的瞳孔中再無疲憊之態(tài),只有森然的狠厲和更深處讓人探不見底的謀劃。 他不喜歡這句話,容顏不能是任何人用來威脅他的籌碼。 只是想到她,他心底就不禁泛軟,發(fā)疼。 他搖了搖頭,雙目又閉合起來,眉心間的褶皺卻不消。 林兆懷抓走容顏若只是威脅還好,秦夢遠(yuǎn)最擔(dān)憂的,是他會把陸豐的事報(bào)復(fù)到容顏頭上。 男人聲音略帶沙啞:“容徹,她被帶走九個小時了,她會害怕?!?/br> 容徹還能說什么?只能讓司機(jī)把車開快點(diǎn)。 “林兆懷此人我早些年也有接觸過,只是后來容家生意轉(zhuǎn)型,便漸漸少了合作。他母親原是港市上世紀(jì)舊貴族的旁支,后來脫離了家族,他白手起家,自立門派,倒是幾年間便在附近一帶殺出了些名頭。林兆懷為人陰險(xiǎn),行事狠辣,這次只怕他不肯輕易放過你?!?/br> 一路驅(qū)車前往林兆懷的住處,容徹和秦夢遠(yuǎn)簡單說明情況。 打開箱子,里面躺著一把黑色手槍,秦夢遠(yuǎn)看了一眼,卻不拿。 山下,車子不能再繼續(xù)前行,容徹握著他的肩膀,卻沒能說什么,只是道了一句小心。 秦夢遠(yuǎn)動了動筋骨,手里拿著文件袋,只身下車。 初晨的陽光照射下,薄霧散去,山頂別墅的輪廓愈漸清晰。 秦夢遠(yuǎn)朝高處看了一眼,長睫毛下半闔的眼眸安靜深邃。 他回頭對容徹說:“容徹,我老婆交給你了?!?/br> 高大挺拔的男人身影消失在山路上,容徹立刻命司機(jī)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