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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就決定了要把這條命還給顧南衣,如今甚至還能白爭取至少一兩年,又有什么不可以? 薛振甚至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要體驗顧南衣曾經(jīng)代他承受過的怪病。 曾經(jīng)疼愛他的昭陽為他吃過的種種苦,薛振都想去親自嘗上一遍。 顧川露出滿意笑容的時候,一直沉默著的杜云錚卻開了口。 “我不說解和不解,”他道,“因為這該是殿下的詞,站在這里的所有人都沒資格替她下這個決定。” 蘇嫵詫異地扭頭去看杜云錚,難以置信地道,“你難道不知道殿下有多注重這個皇帝?” 她這回沒喊薛振的名字,用的是“皇帝”,自然代指的是皇帝這一重身份。 杜云錚異常冷靜地道,“因此現(xiàn)在將我們都忘記了的殿下,不是恰巧最適合做出選擇的時候嗎?” 作者有話要說: 我番外有點想寫……假如秦朗是在汴京長大的故事! ☆、第 131 章 顧南衣這一覺睡得并不安穩(wěn), 她甚至迷迷糊糊之間還察覺到了陪著她入睡的秦朗起身離開的動靜。 但天色仍是灰蒙蒙的, 顧南衣努力了一把便也睡過去了。 只是這途中她反復醒了又睡, 輾轉(zhuǎn)反側(cè)數(shù)次之后, 窗外的天色終于大亮了。 顧南衣如釋重負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目光下意識地朝書桌上掃了一下。 她總覺得自己好像應(yīng)當有一件什么事兒是起身不久后就要做的,只是這會兒不知道怎么的就想不起來了。 于是顧南衣懶洋洋地在床上呆坐了一會兒, 才慢吞吞地穿了鞋去梳洗。 門外很快傳來秦朗的聲音, “醒了?” 顧南衣應(yīng)了聲, 臉上就還沾著水珠就去給秦朗開門,笑道,“你又起得比我早?!?/br> 秦朗伸手將顧南衣頰邊還在往下滑的一滴水珠抹去,但很快又有新的水滴順著被打濕的鬢發(fā)往下接上。 “那些人走了嗎?”顧南衣問。 “還沒有?!鼻乩蕮u頭道, “你想不想見見他們?” 顧南衣歪頭想了想, 道,“那就見吧, 我有些擔心昨日那個漂亮姑娘, 希望她不要太傷心了?!?/br> 秦朗道, “蘇嫵這個名字, 你還記得嗎?” “我知道是她的名字, 但我不記得自己聽過了。”顧南衣蹙眉道,“不過我將你記得清清楚楚,怎么偏偏將她忘了?” 秦朗垂眸注視顧南衣的神情。 她身上終于多了一分與外表年齡相匹配的天真,仿佛真是一名十五六歲的嬌俏少女一般。 ……但這卻不是顧南衣。 秦朗不能對自己說謊,他確實心中早就想象過這一幕。 顧南衣終于將其他人都忘記, 將他當成了唯一重要的人。 當這個昏暗的念頭終于在面前成為現(xiàn)實的時候,秦朗卻并不覺得高興。 他固然欣喜于顧南衣的主動親近,但這種親密之上卻仿佛籠罩著一層陰霾,令秦朗覺得胸口壓抑沉重十足。 這只是不完整的顧南衣,而他從不想只屈就于得到部分、小部分、大部分的她。 “這些不記得就算了,”秦朗低聲問道,“薛振、秦北淵、樓蒼……這些人你還記得嗎?” “沒有印象?!鳖櫮弦?lián)u頭得很爽快,隨即問,“也是像蘇嫵那樣,知道被我忘記便會哭的人嗎?” “……不一定。” “姓秦的人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嗎?”顧南衣又問。 秦朗:“……” 他轉(zhuǎn)頭牽了顧南衣的手往外走,道,“你見了就知道?!?/br> 顧南衣好奇地跟在秦朗身后,不太老實地歪了半個身子去看前頭的情景,目光在一院子或站或坐的人當中率先找到蘇嫵,開心地朝對方綻放笑顏。 饒是這等緊要的關(guān)頭,蘇嫵也還是心頭被這燦爛笑靨撞了個正著,捂著胸口呻-吟了一聲。 ——十幾歲時的殿下居然這般天真友善! 走到近前時,顧南衣特地湊近仔細看了蘇嫵的眼睛,蹙著眉道,“你是不是后來又哭過了?” 蘇嫵面紅耳赤地別開臉往旁邊退,訥訥地應(yīng)道,“沒、沒有……這是因為膚色偏白,眼睛才看起來紅一些。” 顧南衣笑了起來,“那就好。” “殿下?”李承淮適時開口喚道。 顧南衣聞聲偏頭朝李承淮看了一眼,臉上流露出兩分茫然,抬頭征詢地望向了秦朗。 “這是李承淮?!鼻乩实?。 “李公子?” 李承淮頓覺夭壽,他連忙擺手道,“殿下喚我承淮便是。” 顧南衣點了點頭,但顯然還是有些不明白這些年紀比她大的人為什么對她尊敬又誠惶誠恐,便直白地問道,“為什么喊我殿下?” “您身份尊貴,從前我們都是這么喚您?!崩畛谢搭D了頓,道,“您可以問秦朗是與不是?!?/br> 得了秦朗肯定的回答后,顧南衣坐了下來道,“那其他幾位又是誰呢?” 杜云錚沉著地介紹了自己的名字,竭盡全力地沒將自己吊兒郎當?shù)哪敲嬖谶@個年紀的顧南衣面前露出來。 就像他第一次見到顧南衣時,也努力將自己偽裝成了個性情穩(wěn)重之人那般。 “云錚?!鳖櫮弦曼c點頭,視線轉(zhuǎn)向梁院判。 薛振就立在不遠處,心跳得如同戰(zhàn)鼓一樣,仿佛下一刻便能錘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