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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檸眉毛一抖:“然后呢?” “然后大家都沒敢告訴你。”林溪小心翼翼道,“你把校草給……強吻了?!?/br> 陸檸:“……” “檸檸你別緊張,當時葉清倫也沒生氣,沒找你麻煩,所以我們才瞞著你的,怕你多想?!?/br> “你閉嘴吧,我想靜靜?!?/br> “……” - 葉清倫回到外科樓拿手術(shù)資料。 這會兒正是飯點,辦公室里沒人,空曠而冷清。 他的桌子很好認,收拾得最整齊的,看起來最沒有人味兒的那張。除了一臺電腦,就只有一個筆筒里孤零零幾支中性筆。 資料全放在抽屜里,也疊得整整齊齊。 他拿出最外面那個文件夾,忽然間似乎想起來什么,打開底下的抽屜,從里面抽出一個陳舊的小本子。 硬皮的,封面是一片深綠色,翻開后才能看出是一本影集。 第一頁左邊的透明塑料膜下面,壓著一張集體照。照片里所有人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頂上印著一排紅色楷體字:南城第一高級中學2007屆高三(1)班畢業(yè)留影。 男人修長如玉的手指從第二排的右側(cè),緩緩地向里移動,最后停在那個面容清秀的、剪著齊劉海的娃娃臉女孩身上。 唇微掀,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 “陸檸……” ☆、第 2 章 手指正摩挲在泛黃的照片上,身后傳來一聲輕喚:“葉老師?” 葉清倫合上影集放回抽屜里,淡淡回頭,望向年輕的實習醫(yī)生:“怎么了?” 實習醫(yī)生摸了摸后腦勺,“葉老師,主任的腹腔鏡手術(shù)您沒去嗎?” 葉清倫拿起手邊的文件夾,“正要去?!?/br> “手術(shù)時間提前了?!睂嵙曖t(yī)生微微愕然,“您不知道?” 葉清倫神色一僵,但很快恢復到一如既往的平靜模樣:“我剛回來,不知道?!?/br> “哦,我以為有人給您打電話呢?!睂嵙曖t(yī)生表情有點局促,“半小時前已經(jīng)開始了?!?/br> 葉清倫放下文件夾:“嗯?!?/br> “對了,葉老師?!睂嵙曖t(yī)生一臉認真,“明天早上的查房我?guī)湍グ?,高主任說了,您最近要準備南大的講座,會很辛苦?!?/br> 辛苦? 葉清倫心底一哂。 這原本是高主任的講座,推給了他。 給大一新生動員,無非就是打打雞血畫個餅,辛苦兩個字說出來也不害臊。 “不用了?!彼兝洌澳阌羞@個時間,不如好好準備明天晨會的病例?!?/br> “……哦?!睂嵙曖t(yī)生乖順地垂下了頭。 葉清倫背對著他坐下來,攥著筆的右手,白皙的皮膚下青筋凸起。 - 雖然陸檸一直不把自己當舒家人,但她的車進出小區(qū)從來都是暢通無阻,有些令人啼笑皆非。 今天成員很齊,舒國良和蔣玉蘭,還有他們倆的女兒舒若都在。 保姆做了滿桌菜,蔣玉蘭無比親熱地將陸檸牽到桌子前面。 “阿姨日日盼夜夜盼,總算把你給盼回來了。這次不走了,就回家住啊?!?/br> 陸檸冷著臉,毫不留情地把手甩開。 蔣玉蘭“哎呀”了一聲,坐在主位上的舒國良便朝兩人看過來,神色帶著不悅:“檸檸,好不容易一起吃頓飯,別鬧了?!?/br> “爸爸?!标憴幹蓖νΦ卣局?,俯視著舒國良,“我媽那幅《丁香》呢?” 舒國良正了正身子,淡淡道:“上個月你蘭姨在朋友那兒得了一幅徐悲鴻先生的真跡,掛在前廳氣派,我就給換了?!?/br> 陸檸冷冰冰望著他,語氣里卻夾著滿滿的憤怒:“您忘了曾經(jīng)答應過我什么了?” mama去世不足一年,爸爸就要娶這位蔣玉蘭進門。 當時父女倆鬧得很不愉快,后來舒國良哄她,說會永遠把mama畫的那幅《丁香》掛在客廳,沒人能取代她和mama在這個家中的位置。 再后來舒若出生了,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之后,陸檸離開舒家去和外婆一起生活,但這幅《丁香》一直都還掛在舒家的正廳。 她以為,舒國良不至于連最后一點點臉都不要。 “檸檸,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笔鎳紘@了一聲,語重心長,“人嘛,要往前看。” 陸檸沉默著掃了一眼屋里這些人。 裝模作樣的溫婉的蔣玉蘭,低眉順眼一言不發(fā)的小白花舒若,最后視線落在比以前更加令人作嘔的舒國良身上。 她一字一頓,嗓音里夾著冰渣:“那不是過去的事,那是我媽?!?/br> 舒國良閉了閉眼:“你媽已經(jīng)去世二十多年了,你怎么就還放不下呢?” “我不是你,連做人最起碼的良心和羞恥心都沒有?!标憴幒藓薜氐芍?,“畫呢?” 舒國良目光一顫:“你要做什么?” “這是我媽留在這個房子里的最后一樣東西,我要帶走?!标憴幍?,“從今往后,我和你們沒有一絲瓜葛,再也不會踏進這扇門。” “舒檸,你——”舒國良臉都氣紅了,“你是我女兒!” “舒院長,您又忘了?!标憴幫?,眼神里沒有一絲溫度,“我姓陸,是我媽的女兒?!?/br> - “你這孩子,怎么能那么跟你爸爸說話?”外婆抬了抬手,作勢要打人,最后還是顫巍巍放下去,嘆了一聲:“我教了你二十幾年,都白教了是不是?做子女的怎么可以忤逆父母?就算爸爸不對,你好好跟他講不行嗎?非要說出那種大逆不道的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