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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白的悲傷騎士》 趁著開年大家都不怎么忙,袁磊那幫大學(xué)同學(xué)又搞了次聚會,直接約在s市一個非?;鸬膋tv,本城的必須到。袁磊那天備勤,不能呆太久,打算點個卯就走。他去的比較早,看見陳明在門口跟經(jīng)理安排小菜,那經(jīng)理認(rèn)得袁磊,先玩笑說場子里一切合法正規(guī),然后主動提及袁隊的包間按vvip折扣算。 陳明沖他豎了個大拇指,袁磊莞爾一笑,眼尾帶了點弧度,四周的喧鬧和浮華都不能將他包攏,他沒穿制服,樣子也挺懶散,卻有股說不出的正,驀地讓陳明覺得,這些年,唯一沒有變的,就剩他了。 袁磊收了經(jīng)理遞的煙,留陳明在外頭cao持自己先進(jìn)去,里頭沒幾個人,大燈還亮著,連茜沖他笑,說:“沒想到你來這么早,今天不忙嗎?” 袁磊愣了愣:“你怎么也在?” 他記得她不是s市人。 “我……” “哎呀你們怎么都站著,坐下說嘛,來,我先點一首。”陳明從外面接了一幫人進(jìn)來,瞬間充斥了包間,燈光暗下去,音樂熱熱鬧鬧的,服務(wù)員進(jìn)進(jìn)出出上菜上酒,袁磊和連茜被擠到最里邊,酒杯很快滿上,大家舉杯祝世界更美好。 連茜仰頭把酒喝光,看袁磊不喝,舉著杯子放他手里,一幫人鬧得太瘋,她扯著嗓子喊:“一定要喝?!?/br> 袁磊擺擺手:“今天不行?!?/br> 他看連茜不明白,多說了幾個字:“我今天值班?!?/br> 估計她也分不清值班和備勤的區(qū)別,所以袁磊直接說值班。連茜這才放過他,然后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說:“外面的酒我喝不來,還是喜歡國內(nèi)的?!?/br> 袁磊沒接話,拿了一疊花生吃,連茜湊近了些跟他說話:“袁磊你是不是躲著我?。俊?/br> 袁磊笑了笑:“怎么會?!?/br> 陳明搶到了麥克風(fēng),高歌一曲《青藏高原》,連茜拉了拉袁磊:“既然沒躲我,那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行嗎?我有話跟你說?!?/br> 話已經(jīng)說出口,是個男人就得點頭。袁磊把花生放下,邁過幾個人腿一把攬住高歌的陳明,低聲說了幾句,然后沖連茜偏偏頭,連茜拎著包跟在他身后,兩人出來時引得里頭一群人作怪吹口哨,門關(guān)上后終于清靜了。 袁磊問:“去哪?” 連茜說:“都行。” 兩人出來,連茜一看袁磊的車就笑了,說:“我還記得那時你就開這輛車帶我去吃廟門扁rou的,這么多年,還沒換啊?!?/br> 袁磊嗯了聲。 s市的夜晚除了大年初一會稍微冷清些,其他全年無休的熱鬧,連茜坐在車上看著外頭一個接一個的排擋,提議:“要不我們再去喝一杯吧?!?/br> 袁磊沒吭聲,把車停在了一家咖啡店外。 里頭人不多,很溫暖,有柔軟的沙發(fā)和抱枕,連茜把外套脫了,里頭是一條很顯身材的針織長裙,兩人對坐,各自喝杯中的咖啡,袁磊問:“要說什么?” “我這次回來就不出去了?!边B茜捋了捋自己帶著浪漫波紋的短發(fā),我“在這找了份新工作,昨天已經(jīng)入職?!?/br> 袁磊抬眼看她,這個姑娘大學(xué)時留一頭長發(fā),很恬靜的長相,一進(jìn)來就被封成系花,成績很好,性格也好,老師同學(xué)都喜歡她,他們在一起的當(dāng)天晚上他被陳明幾個壓在宿舍打了一頓,打完還得給他們付酒錢。 陳明問他是他主動還是連茜主動,這個不好說,當(dāng)時大家都看出來這兩人都對彼此有意思。袁磊放話,當(dāng)然是被我追到手。 他是個男人,這種事當(dāng)然要男人提出來,提了就等人姑娘一句話。連茜也很爽快,沖他點點頭,舉了舉手里的書,她說的那句話袁磊到現(xiàn)在還記得:“你以后別跟陳明他們打游戲了,晚上我們一起去自習(xí)室?!?/br> 后來他就沒摸過幾回鍵盤,每天陪著連茜去自習(xí),袁磊大學(xué)專業(yè)是袁青田給他選的,為了這事當(dāng)時他還鬧過一回,可選都選了也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讀下去,他對專業(yè)的那點興趣都是陪連茜學(xué)習(xí)陪出來的,后來居然也成了老師喜歡的那類學(xué)生。 那時總掛科的陳明特別嫉妒他,說要是他有個學(xué)霸女朋友肯定也變成學(xué)霸了。袁磊贊成這個觀點。他挺大男人的,不愛遷就別人,連茜就很好,獨立,自主,沒有小脾氣,有什么說什么,并且她每次說的都是對的,所以他們在一起那幾年沒吵過架,簡直是老師心中大學(xué)戀愛的最佳范本。 連茜是個很有自我規(guī)劃的女生,她第一次跟袁磊提出國時他就知道這個最佳范本要完蛋。第一,他絕對不會出國,第二,他和連茜都不是會為了愛情遷就對方的那類人。 連茜又捋了捋頭發(fā),帶著孤勇看向袁磊:“我一直忘不了你,聽說你也是一個人,所以袁磊,給我一次機(jī)會好嗎?” 袁磊記得,她說要出國時,也是這樣的神情。當(dāng)時他們談過幾次,他甚至把婚都求了,只要她能留下來,可她沒動搖。 他們當(dāng)時分得挺干脆,各奔前程不需撕破臉,所以現(xiàn)在才能又坐在一起,可現(xiàn)在又和從前有些不同了,她變得更漂亮,化了妝剪了頭發(fā),他們坐在靠窗的位置,就這么點時間已經(jīng)有超過三個路過男人回頭看她,但袁磊的心,并沒有因為她的話感到悸動。 “袁磊你給句話。”連茜說。 “我原本也以為自己忘不了你?!痹趪@了口氣,點了根煙,拉過桌上裝了水的透明杯子彈了彈煙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