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毛一把拉住要跟著走的艾嘉：“嘉嘉，你呢？”

    艾嘉抱歉一笑：“我也有事阿毛哥。”

    阿毛看著艾嘉坐進袁磊的車里走了，吳迪過來拍他：“晚上定哪？”

    阿毛：“咱嫂子管的真嚴，隊長都不出來喝酒了真沒勁。”

    吳迪：“最近嘉嘉也總不合群?！?/br>
    有個老婆婆站在路邊，一把弱不禁風的小傘被狂風吹斷了傘骨，歪歪斜斜把大多半雨水淌在了老婆婆胳膊上，這樣的天氣，老人守著個菜筐不走。袁磊老遠就看見了，把車停在路邊，跟艾嘉說：“你別動?！?/br>
    然后自己跑過去了。

    不一會兒他提著大筐子回來，身上都濕了，短短的頭發(fā)一根根豎起，往脖子后頭淌著水。

    艾嘉趴后頭看，袁磊說：“柚子，老人家不賣完不肯走?！?/br>
    艾嘉點點頭：“一看就很好吃，我可愛吃了?！?/br>
    袁磊聽了，笑起來：“回家給你剝?！?/br>
    到家開了燈仔細看，這筐柚子賣相真是不好，所以總也賣不完，如果不是袁磊不知道那個老婆婆還要在雨里等多久。

    晚上看電視時袁磊把柚子剝好了放艾嘉手邊，小姑娘吃了一口，又吃一口，很快一瓣吃完了。

    袁磊問她：“甜不甜？”

    艾嘉嗯一聲：“挺好吃的?！?/br>
    袁磊伸手要拿，被艾嘉搶走：“你別吃了?！?/br>
    袁磊低頭瞧她，想這丫頭不至于這么小氣吧？

    小姑娘抱歉一笑，說了實話：“磊哥這個挺酸的，你別吃了?！?/br>
    袁磊一愣，快快搶了一瓣放進嘴里，說：“沒事，我也愛吃酸的。”

    不過那是真酸啊，袁磊一個沒注意被嗆到了，咳得驚天動地。艾嘉再也忍不住地揪起了臉，可憐兮兮地拉他衣服：“我的牙倒了?！?/br>
    然后兩人都噗呲笑出來，他拍她腦袋：“那么酸還吃，你傻不傻??？別吃了，反正也不是買來吃的。”

    “那也不能浪費?！卑嗡凰晃欤f話都有口水往外冒，跑廚房抱了幾個玻璃罐子出來。

    這天她在袁磊家開了小作坊，一邊看電視一邊做蜂蜜柚子茶，袁磊一旁幫著剝柚子，他手特別厲害，剝的比艾嘉好看，艾嘉哇哇叫，說自己是手控大魔王。

    袁磊皺眉頭：“這又是什么玩意？”

    艾嘉捂嘴不說了。

    天氣雖然冷，但她心里特暖乎，隔天把做好的幾大罐柚子茶分別送給隊里的同事，自己留了一罐放在冰箱深處。

    袁磊也給局長送了一罐，王局玩笑般哎喲一聲：“現(xiàn)在查得緊，我可不能收東西。”

    袁磊擺擺手：“艾嘉搗鼓的，人人都有，您放個幾周再喝?！?/br>
    王局問袁磊：“小姑娘學得怎么樣了？以前覺得她能熬個兩三天就算不錯的，沒想到待了那么長時間，挺厲害?！?/br>
    袁磊想了想：“估計也快回去了，快過年了?！?/br>
    ***

    艾嘉他們家每年春節(jié)都十分隆重，因為今年的春節(jié)格外早，所以徐醫(yī)生一早去把定好的rou拿回來腌制，特別欣慰地對艾欣秀說：“等嘉嘉回來就有的吃咯！”

    艾欣秀抱手看了一會兒，進房間給艾嘉打電話。

    這是艾嘉離家后她打來的第一通電話。

    “那邊好玩嗎？不會春節(jié)不回來吧？”

    艾嘉知道，這是在提醒她回家的時間到了。

    艾嘉跑到走廊上解釋著：“春節(jié)肯定要回去啊，就是我現(xiàn)在還有點案卷沒看完……”

    艾醫(yī)生的耐心用完了，說：“你先回來吧，我在這邊也給你找了個熟人，回來了也不耽誤你的事?！?/br>
    艾嘉沒想到她家艾醫(yī)生居然兩手準備，張了張口，卻答應不下來。

    “艾嘉?！卑佬阏f，“你知道我最不喜歡什么，別胡鬧?！?/br>
    “我沒有胡鬧?！卑蔚偷偷卣f，“我知道您不喜歡警察，可是您不覺得自己很過分嗎？為什么要恨他？他是英烈，是值得尊敬的人，您卻燒了他的照片，讓我見一面都不肯，現(xiàn)在我也不怕跟您說實話，我很想他，所以我才來的，我以有這樣的父親而自豪，我一點也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對，我現(xiàn)在還不想回家，我要繼續(xù)待在這里?！?/br>
    艾欣秀沒說話，聽完把電話掛了。

    艾嘉嘆了口氣，每次提起爸爸都會是這個結果。

    下午袁磊他們?nèi)ハ旅婵h抓人，艾嘉學不進東西就提早下班，心情不好去菜市場打轉(zhuǎn)。接連幾天的大雨讓菜價跟坐火箭一樣飆升到比rou還金貴的地步，艾嘉也不知道自己要買什么，從這頭逛到那頭，回神一想，今天倒是沒看見二娃子。

    最后她什么都沒買，撐著傘又從菜場出來了，準備去幼兒園門口蹲點看小可愛們放學?，F(xiàn)在的兒童用品做得特別精致好看，一到下雨天小可愛們都會穿上成套的雨衣雨鞋，手里拿著小動物傘，啪啪專挑有水坑的地方踩，留下一串童言童語。

    艾嘉現(xiàn)在急需這些東西充斥一下她快干枯的內(nèi)心，算著時間有點緊，她打算抄小路過去。沒想到在小巷里撞見幾個流里流氣的男人。

    艾嘉記得袁磊說過的話，她不想惹事，此刻袁磊也不在隊里，她必須裝作什么都沒看到，快快離開。雨下得太大了，她匆匆一瞥，掃見那些男人把誰圍在了中間。艾嘉把傘防低了點，快步走過，就要走出去時，聽見一個小孩倔倔的聲音：“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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