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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白的悲傷騎士》 第二天難得遇上袁磊休息,準(zhǔn)備帶艾嘉回去見陳玉萍,艾嘉前一晚哭腫了眼,現(xiàn)在用棉片敷著,在洗手臺前拼命洗著什么。 袁磊抬手靠在門邊:“洗完沒?洗完讓開?!?/br> 艾嘉憤憤抬頭,那張臉明明滑稽得不得了,卻兇巴巴地吼著:“袁磊你這個大混蛋!我臘梅很貴的啊??!” 袁磊笑,這丫頭剛剛喊他什么? 他渾不在意:“不就拿了你個蓋子么?!?/br> 艾嘉心在滴血。 袁磊說:“那行,下回不管你了?!?/br> 他要走,艾嘉伸手拉住了他衣服,哼哼:“下回你換個東西拆,要不我給你備個煙灰缸也行,就是別拿我臘梅玩?!?/br> 說完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袁磊弄不懂什么臘梅菊花的,勾了勾手,這丫頭乖乖從浴室出來,換他立在洗手臺前刮胡子。 艾嘉以前也看過浩浩刮胡子,當(dāng)時就和珊珊感慨哎呀長得帥的人刮胡子也像一幅畫,現(xiàn)在再看袁磊,不止是帥,更多了些味道,說不明道不清,熾烈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這人身上,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染上了金色,緩慢、沉著,如同他在黑夜里抽的那根煙。 陳玉萍一早就在等,以前是難得見回兒子,現(xiàn)在是完全不想兒子,只等著艾嘉。兩人到后艾嘉跟著她萍姨去打理小菜地,袁磊則和袁青田一塊下棋。 陳玉萍上菜地也還是特別有范兒,碎花的小圍裙,帶刺繡的寬邊帽,為了防曬還多了一層薄紗,她蹲在地里除草,問艾嘉:“袁磊沒欺負你吧?” “哪會啊。”艾嘉有模有樣地幫著陳玉萍澆水,問她,“萍姨,磊哥說他救過我,我怎么不記得啦?” 陳玉萍笑起來:“你那時才四歲,你媽難得帶你過來玩,正好他們袁家一幫親戚要去石頭山旅游,我們就帶著你一起去了,本來好好的,誰知道袁磊他表弟特別淘,趁我們不注意把你留在山里面了?!?/br> 艾嘉低頭看,螞蟻排著隊前行,想要把地上的一顆豆子搬回家。 陳玉萍說:“那時天都快黑了,山里又特別冷,我們發(fā)現(xiàn)你不在后都快急瘋了,可當(dāng)時我們不知道是他把你帶走的,你媽哭著四處喊你,準(zhǔn)備要報警?!?/br> “我媽哭了???”艾嘉吃驚,“我長這么大還沒見我媽哭過呢?!?/br> 陳玉萍淡淡地笑:“她就是脾氣倔,要強,再怎么強也還是個女人,是女人啊就沒有不愛哭的?!?/br> 艾嘉特別贊同地點頭,她就特愛哭,她媽老說她是哭包子。 “那后來呢?”艾嘉問。 陳玉萍看著一晃就這么大的艾嘉,感慨道:“誰都沒想到,正打電話報警呢,袁磊就抱著你出來了。你小時候胖,袁磊雖然比你大八歲但個頭還沒長開,也不知道抱著你走了多久,累得不行,你吊在他身上嗚嗚地哭,一個勁鬧著要mama。你媽以為是你自己亂跑氣得揍你屁股,你也說不清楚,倒是袁磊突然和他表弟打起來了?!?/br> 艾嘉跟聽故事一樣,完全想不起來這件事。 陳玉萍站起來滿意地看看自己的小菜園,說:“后來我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時你可纏袁磊了,晚上睡覺都要和他手拉手。” 艾嘉訕訕地笑,問:“他沒嫌我煩啊?” “嫌啊。”陳玉萍拍拍艾嘉手里的土,“你知道他怎么說你?他跟我說你吃得多又胖又愛哭,特別討厭,可嘴上這么說著,晚上還是讓你拉著手,等你睡著了才出來?!?/br> 艾嘉臉紅紅,哎呀真是……年少無知啊…… 回去的路上,艾嘉給了袁磊一個后腦勺,看著路上的街燈自言自語:“我小時候多可愛啊,憑什么說我又胖又愛哭,哼!” 袁磊轉(zhuǎn)著方向盤笑,沒應(yīng)聲。 *** 跟袁隊長住在一起后艾嘉才真正了解到一個刑警能有多忙,像上次那樣完完整整休息一天的情況真是太少了,他們的電話二十四小時開機,不管是不是休假,不管外頭刮風(fēng)下雨地動山搖,就算是半夜,一個電話來,有情況就得歸隊。 雖然寫的是八點上班,因為常常加班,一群人熬夜到天明,案子破了各自回家,倒頭就睡,睡飽了再來單位。真如陳玉萍說的,袁磊整天不著家,這個房子跟他宿舍一樣,只是一個提供睡覺的地方。 艾嘉就這么踏踏實實地住下了,經(jīng)得同意,在網(wǎng)上選了一條格紋地毯鋪在客廳,還安置了很多小抱枕。袁磊夜里回來都能看到艾嘉夾著劉海坐在地毯上,背后壘著一堆小抱枕,對著筆記本電腦噼噼啪啪敲著什么。 他才發(fā)現(xiàn),這丫頭是個夜貓子,越到夜里眼睛越亮,見他回來了特高興,捧著手機給樓下燒烤攤老板打電話,等他洗完澡出來,這丫頭守著一堆吃的樂滋滋地等他,非說吃東西有個伴才吃得香。 袁磊就不懂了,每天能十點上床睡覺是件多幸福的事啊,這姑娘一天到晚的在忙什么呢? 艾嘉也不懂,每天早晨能睡到自然醒是件多幸福的事啊,袁隊長如果正常時間下班,第二天居然會去晨跑! 世上竟有如此找虐之人! 袁磊問過她一回:“你跑不?” 艾嘉敬謝不敏。 有次偷偷拔了他鬧鐘的電池想讓他多睡會兒,說來也奇怪,袁隊長放著最新款手機不用,最喜歡床頭的老式鬧鐘。那天袁磊沒起來,一直睡到自然醒,艾嘉一旁勸他:“看,你明明就不想跑,折騰什么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