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著，獨自一人在家摔倒的奶奶，在最短時間里，見到了親人，不再害怕。

    車子停在門口沒熄火，白啟嘉下車狂奔進去，秦歌看見奶奶坐在地上起不來，一貫整齊的頭發(fā)變得凌亂，白啟嘉掏出手帕包住奶奶的手，彎腰將她抱起，秦歌忙去拉開后座車門，聽見白奶奶忍著疼，面容憔悴地說：“小歌也來了啊?！?/br>
    秦歌差點眼淚要掉下來。

    她跟著上了后座，讓奶奶躺下，用小方枕墊在腦后，自己則捧著奶奶受傷的手，生怕再多有一絲疼痛。白啟嘉從后視鏡里只能看見她的后腦勺，聽她小小聲地安撫奶奶說：“馬上就到了?！?/br>
    白啟嘉全速開去醫(yī)院，沒有去門診，直接抱著奶奶上了四層。電梯依舊擁擠著，秦歌跟在他身后爬樓梯，竟然追不上抱著個老人的白啟嘉，呼呼直喘氣。接下來的整個治療過程不假人手，白啟嘉帶著奶奶去拍片，然后在小診療室里為她包扎加固。骨科的醫(yī)護人員聽說那是白醫(yī)生奶奶后都特別關心，劉主任就站在秦歌旁邊，他看得分明，白醫(yī)生出來后在找人，看見這個小姑娘后似乎松了口氣。

    白奶奶吊著手坐在輪椅上被推走了，于是大家就散了，秦歌回病房整個人都軟了，懨懨地趴在秦爸床上，心臟還是跳的很快。

    第二天，秦歌抱著手機琢磨了半天，給白啟嘉發(fā)了一條短信：“我可以去看看奶奶嗎？”

    過了很久都沒人回，秦歌跑去辦公室偷瞧，也沒瞧見他。葉護士從后面拍她肩膀，問：“秦歌你找白醫(yī)生嗎？”

    秦歌回過頭來，看見葉護士身旁站著那個徐護士，徐護士正打量著她。葉護士拉過秦歌以極小的聲音說話：“白醫(yī)生在頂樓特殊病房，他今天跟吳醫(yī)生調班了，不在這里。我聽說老太太是摔倒時用手撐了一下，沒想到就把手腕子折了，不過拍片看來沒折斷，有點骨裂，不算太嚴重?！?/br>
    秦歌也小聲說：“知道了，謝謝?！?/br>
    然后就聽葉護士回過頭得意洋洋對徐護士說：“小徐你今天就別指望白醫(yī)生能跟你去看電影了?！?/br>
    秦歌又低頭看了看手機，白啟嘉還是沒回她。

    不會有什么事吧？

    ***

    頂樓的特殊病房都是單間，配套設施俱全，白醫(yī)生脫了白袍坐在奶奶身邊，把一勺清水喂過去，床頭的手機震動一聲，跳出署名lw的短信：“我可以去看看奶奶嗎？”

    他瞟了眼，沒回，奶奶用好的那只手拍拍孫子的手背：“我沒事的，別擔心。”

    白啟嘉恩了聲：“您睡一會兒?！?/br>
    奶奶卻惦記著秦歌，問他：“你去幫我跟她說我沒事，她剛才擔心的都要哭了?！?/br>
    白啟嘉不吭聲。

    白奶奶疲憊的臉上突然染上點笑意：“吵架了？”

    白啟嘉站起來給她蓋被子：“您睡一下吧，如果疼就告訴我?！?/br>
    奶奶也不多問，睡前叮囑道：“如果小歌要來看我你就帶她來。”

    只是再也沒有短信進來，白啟嘉哼了聲，再不去看。教了一遍還不會的孩子，也不指望了！

    這時門口有人冒了個頭，陸天拎了一袋水果來看望，白啟嘉沒好氣：“你不知道我奶奶糖尿病不能吃？”

    陸天嘿嘿笑：“喲小白，這是誰惹你了？”

    白啟嘉不說話，把人拎出去。陸天說：“我聽說你順便給奶奶做了全面身體檢查？正好我明天要去檢驗科，先幫你把血檢拿上來！放心吧，肯定沒事，就是這手要好好養(yǎng)養(yǎng)，老人家這一摔平時都不方便呢?！?/br>
    “我找了個護工?！?/br>
    “誰介紹的？現(xiàn)在護工可吃香了，沒關系都找不著好的！”

    白啟嘉玩著手機，之前徐護士也給他發(fā)了條短信，別的話沒有，就報了一個名字和電話，說有需要可以聯(lián)系，他打過去一問，才知道人家都交代好了，等等就過來照顧奶奶。

    陸天見他臉色不好，變著花樣逗他：“最近小葉也心情不好，聽說你們科來了個小美女追你?。啃∪~說那姑娘是個千年狐貍精特別沒臉沒皮，哎我覺得你倆特別合適，你這種千年木頭就得找個主動活潑的?！?/br>
    白啟嘉幽幽看著滔滔不絕的陸天，陸天嘿嘿笑：“聽說你倆今晚要看電影??？什么片？好看跟我說聲，我也去看看。”

    “滾。”

    “害羞啦？”

    “數(shù)三秒，一……”

    “哎，我走了，明天再來看奶奶，啊小白奶奶能吃什么??？”

    “櫻桃?！?/br>
    ***

    因為白啟嘉沒回短信，秦歌一天都心神不寧的，到了晚上實在忍不了，一個人偷偷上了頂樓。她沒來過這一層，完全不知道這一層探望病人要登記，正扣著手機猶豫是不是要給白啟嘉打個電話，就感覺身后站了個人。

    白啟嘉老遠就看到這層的護士長在盤問一個扎草莓發(fā)圈的小姑娘，他過去把人帶到身邊，對護士長說：“我朋友?！?/br>
    護士長這才肯放秦歌進去。

    秦歌一回頭就見白啟嘉沒穿大袍子，而是簡簡單單一件外套，臉色不好，看她也不友善。秦歌解釋道：“我給你發(fā)短信你沒看見吧？我就是想來看看奶奶，我不進去，就在外面看看?！?/br>
    “我沒回短信你不懂給我打電話？”

    秦歌怔了怔，“我怕打擾你?！?/br>
    白啟嘉看著她，像是在保證般：“不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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