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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王徹底怕了,忙不迭退去,差點連凳翻過。 寧懷赟腳步一伸,壓住了椅子,沒叫他翻下去,卻叫他驚魂未定。 庸王不可置信的大喊:“你居然、你居然真的要殺我——” “我是你的親兄弟??!”他在寧懷赟危險的注視下慌的六神無主,那把染血的刀像是在嘲笑他的自負(fù)。 “你不是也要殺我嗎?”寧懷赟聽到這話只覺得可笑。 再也沒有比這更可笑的事了。 皇室的兄弟你殺我我殺你再正常不過了,就連他自認(rèn)對這些哥哥弟弟不錯,也還不是被他們算計貶嫡?若非父皇看在寧家的面子上,把他貶到邊疆,他也逃不過一個圈禁的下場。 庸王難以置信的發(fā)現(xiàn)寧懷赟是真的想要殺他,沒有片刻猶豫,他不免驚恐,強(qiáng)烈的求生欲令他大喊大叫,瘋狂扭動身軀。 “你不能殺我!父皇,我知道父皇的遺詔,他是想要把你詔回來的,現(xiàn)在的皇帝根本名不正言不順!我知道父皇的遺詔在哪,我可以幫你登基,你不能殺我!” “啊,這個啊……”寧懷赟故意拖長語調(diào),眼神一變手上的刀刃逼近幾分,幽幽嘆息道:“我現(xiàn)在不想聽這個?!?/br> “那你想聽什么?” “我想聽,你和你那該死的母親,到底是怎么有膽子對我母后動手!” 他猝然逼近,一雙眼冷冽兇狠,如冰刀一般刮得人生疼。 “又是誰,在背后庇佑你們?” 庸王瞬時失語,他看著眼前的匕首,得益于明亮的燭火,上面深刻的血槽盡入他眼。 一刀下去,他恐怕只有喘息等死的份。 他不由回想起了曾經(jīng),大概是十年前的事。 十年前…… 他的母親淑妃不過是御史家的嫡次女,從小什么東西都得是別人挑剩下的才能輪的到她。 在家是這樣,出嫁也是這一去,不得不與別人分享丈夫,作為被選剩下的人勉勉強(qiáng)強(qiáng)承受幾次恩寵。 先帝不眷美色,獨寵中宮,皇后出身富貴承寵不衰。 這一切,都叫人恨極了! 作者有話說: 我,如有神助,連碼一萬二,仿佛看見大結(jié)局朝自己招手 第160章 京巫蠱·十一 是以, 當(dāng)皇后再次有孕時,強(qiáng)烈的嫉妒令她輕信了巫蠱之術(shù),買通了宮女埋下巫蠱娃娃, 意圖咒殺皇后。 之后皇后果真頻頻重病, 腹中胎兒時常不穩(wěn), 以致她精神恍惚。 當(dāng)她避開人群踏上高樓為腹中胎兒祈福時。 尚且年幼的庸王正巧避著人群躲在高臺中,他看著精神恍惚的皇后娘娘,她似乎腳步不穩(wěn),險些從高臺上墜落。 就在她即將扶住祭臺時,庸王鬼使神差, 伸手惡狠狠的推了她一把。 那么的輕松。 她懷了一對龍鳳胎,肚子越來越大, 她卻越來越瘦。 其實寧后是個很溫柔的人, 她會溫柔平等的對待每一個皇子, 耐心的過問他們的功課, 就連送來給太子的吃食也不忘備上他們一份。 庸王時常會想, 如果他是皇后娘娘的兒子就好了。 太子弟弟文雅討喜,幼弟懵懂可愛, 他如果是皇后娘娘的兒子, 是不是…… 是不是成為太子的就是他? 推下去的那一瞬間,庸王是怨恨的,求而不得的嫉妒與怨恨令他動了手。就那么輕輕一推,一聲越來越遠(yuǎn)的慘叫,這個榮享一生繁華的女人就這么死了。 死的時候,眼睛死死的盯著高樓, 似乎帶著怨恨與不解。 令庸王又恐懼, 又興奮。 也是第一次, 在做了壞事躲藏起來后,被傷心的父皇抱在懷里,感受到父皇的懷抱是那么的寬厚,母妃的懷抱是那么香軟。 看著早已初現(xiàn)帝王之色的太子殿下,他第一次有那么強(qiáng)烈的念頭。 拉下來,踩下去。 剛與他搶的,都得死! 寧懷赟抬手砸暈了這個他應(yīng)該叫二哥的畜生。 他甚至不愿意殺他,他要這個人被圈禁被折磨,在悔恨中用余生向他母后贖罪! 他幾番抬手,差些就抑制不住滿心的戾氣,最后閉上眼感受光影在面前搖曳。 有人擋住了燭火,寧懷赟面色微動,猶如曾經(jīng)數(shù)年歲月,在忙碌的深夜撐著頭微闔雙目假寐,語氣慵懶:“你擋住光了,佚?!?/br> 一身黑衣的暗衛(wèi)單膝跪地?fù)嵝毓Ь磫柊玻骸爸髯印!?/br> 寧懷赟睜開眼,居高臨下的跟著這位跟隨他多年的暗衛(wèi)首領(lǐng)。 他出生被立為太子,五歲欽點暗衛(wèi),時至今日已有十八年的歲月。他與佚與其說主仆,不如說摯友,一別三年,故友重逢。 他眉宇舒展倚靠在椅子上,從容開口:“你是來殺我的嗎?佚。” 暗衛(wèi)首領(lǐng)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低著頭。 “你會把我的存在告訴他嗎?” 佚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從三年前,他的主人就已經(jīng)不是寧懷赟了。對于舊主的舊情與新主的忠誠拉扯著他,令他一時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寧懷赟是如此的善解人意,他起身走向外面,看著天邊平靜的弦月,輕聲開口:“把你查到的一切都告訴他吧?!?/br> “至于我,再等等吧,我還不想那么快與他相遇。” 我還有一場約定,需要去赴約。 佚抬頭,近乎失禮的懇求:“您能,離開這里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