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頁
陳母捂著耳朵崩潰大喊,“不是,不是!不是這樣的!” “一個一個來,一個一個被清算,前天是何家,昨天是張家,今天就能是你家。你們到底做了什么,會引來如此慘烈的報復?”顧祈霖步步緊逼,一雙眸子緊緊盯著她不放。 “我也沒辦法,我也沒辦法!又不是只有我一個!”陳母徹底崩潰了,坐在地上大哭:“我哪里知道會這樣?我們也只不過是想活下來而已,真正下決心的又不是我,憑什么遭報應的就是我們?” 看著她這樣,顧祈霖蹲下身逼著她冷靜下來,語氣冷靜過了頭:“所以你應該把事情說出來,這樣才能救你。” 陳母哭哭啼啼半晌,才終于擦了把眼淚開口:“我早就有這個預感了,遲早有一天我要為了這份罪孽付出代價。” 陳家兩兄弟大喊:“娘!” “這不關你們的事,都是娘造的孽,害了小幺?!标惸刚f著,就掉下了淚來,竟還能扯出一個笑對顧祈霖說:“小姑娘,如果你問我后不后悔,我是不后悔的?!?/br> “當初如果不做這件事,我們全家早就餓死了,孩他爹為了孩子們死的,就是割了我的rou我也要把這幾兄弟拉扯出來。所有的禍事都是我一個人做的,有什么問題,我來擔!” “你也只不過是因為孩子死了而已?!鳖櫰砹貐拹河蛛y過。 在當初那個吃人的時代下,所有人都是身不由己,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理由,都有心甘情愿的惡。難以想象,這個社會相對的安寧平和也不過三年而已。 陳母大方承認:“對,只是因為報應到了我的孩子身上而已?!?/br> “你要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我告訴你?!?/br> 那是三年多前的事了…… 第148章 湘妃竹·十二 徹夜疾行, 一匹黑馬在城門大開之際飛入禹石城。 開門的守衛(wèi)離開將之攔下,索要路引。 寧懷赟自覺事情焦急,便沒有把路引拿出來, 而是讓守衛(wèi)帶著他去縣太爺。 縣太爺將將上工就聽到有個穿著道袍的道士來找自己, 一時迷茫下就升了堂。 寧懷赟一見到人, 也不浪費時間,直言自己是從小鎮(zhèn)子上來的,把近日鬧出幾條人命的事說了,又說自己已然有兇手的線索。 縣太爺一聽,這拖了一年多的大案終于有線索了, 當即拍案點了十幾個衙役跟著他走。 寧懷赟趕了一夜的路,胡亂敷衍了早膳, 帶著點的十幾個衙役又上了路。 雖說他緊趕慢趕, 但看到鎮(zhèn)子時也是近黃昏了。 他想著顧祈霖的吩咐, 拿出圈了點的宣紙讓衙役門發(fā)散開去閥竹。 衙役拿著宣紙問:“你這真的能找到尸體嗎?” 寧懷赟肯定點頭:“你們只管去找, 實在不行把所有竹子都砍了, 有什么事我一力承擔?!?/br> 衙役將信將疑,但此事事關重大, 還是答應了下來, 帶著人發(fā)散在標記的兩個點閥竹。 寧懷赟也跟著動手,他們人多,也不是全要砍,圈出來的地方范圍已經很小了,又是要挑一年歲以上的大竹,圈好地方挑著來一刀就成。 一刀下去, 如果出了血就是有東西的。 十幾個衙役分開來砍, 沒半個時辰就有衙役從北邊過來臉色不好的說:“老大, 我們砍到了!” 聽到真找到了尸體,捕頭一驚,看了眼寧懷赟目光有些懷疑,讓人帶路他們去看看。 還沒走近,鮮血味從竹子里翻涌,混雜了竹子的清香。也是奇怪,沒有劈開竹子之前,四周是沒有血腥味的,一刀下去也就有了。 零散的rou沫從竹子里面掉落,幾根骨頭噼里啪啦的滑落掉在地上,掉進粘稠的血水中。 不少衙役看到這個慘像,捂著嘴就忍不住想吐,甚至無法直視,只要看見就生理性反胃。 寧懷赟從坡上下來,面色凝重的落在那灘血沫面前,他伸手想要去碰,懸在上面時猶豫了一下,折了根竹條撥弄了幾下,隨即變了臉色。 “不對!” “不對什么?” 寧懷赟從地上站起來,他面色難看,取了劈竹的刀徹底把竹子劈倒,撥開外殼,里面稀稀拉拉流出不少血糜,有些甚至堵在了竹節(jié)處滴滴答答落著血點。 用刀撥了撥骨頭,寧懷赟閉了閉眼,幾乎無法抑制這一瞬間惡心作嘔的情緒。 碎裂的骨頭撥弄到草地上,被分為無數(shù)塊的頭骨沾帶著血糜,猶如一灘豬食般落在地上越聚越多。 所有人喉頭滾動,控制不住吐了出來。 寧懷赟說:“不是剁碎藏尸,是用石磨碾碎?!?/br> 他們之前沒有想到,而今發(fā)現(xiàn)之后,恍惚間甚至能想到石磨碾碎骨頭的聲音。 “怎么、怎么可能有這么大的石磨?”捕頭難以置信,饒是他做這行多年,看著這個畫面也覺得過于血腥,是看一眼就能做噩夢的程度。 寧懷赟慶幸顧祈霖不在,他爬上坡,麻木道:“走,我們去另一邊看看,應該已經找到了?!?/br> 他們正往南面走,就有衙役找過來,抖著唇面色慘白說:“我們找到的……” 一群人下山的時候,天色已經黯淡無光,走路都看不清眼前的道路。 捕頭用火折子做了幾個簡陋的火把,進鎮(zhèn)子的時候問寧懷赟:“你是不是已經知道誰是兇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