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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 舉著刀的人影一步一步走近,那個臃腫的老婦人卻沒有注意,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何家老母本能的看了看自己的腿,那是在一次躲避匪盜途中摔斷的,現(xiàn)在還一瘸一拐。 她莫名的緊張起來,眼神驚恐的看著那人影舉起利刃,她神經(jīng)質(zhì)的轉(zhuǎn)頭一看,如同人影所做的一般,一絲冰冷的銀光在黑暗中掠過。 冰冷的銀光如流星一般劃破天空,在空中轉(zhuǎn)瞬即逝。 “??!” 一聲驚叫劃破夜空,何家老母使勁掙扎著,被一團陰影捂住口鼻,四肢崩潰的亂動。 血隨著刀尖的若隱若現(xiàn)從傷口溢出,噴灑在昏暗的月影之中。 血濺四處,污染了青色的紗賬,染血的手松懈掉落,渾濁的眼怨毒的撇落在側(cè),徹底沒了聲息。 第145章 湘妃竹·九 深夜的竹林, 清冷的月色被烏云遮掩,昏暗、凄厲,未知的蟲鳴在林中盤旋, 枝葉匯聚成風聲在寂靜中簌簌作響。 黑暗之中, 兩個人影在林中穿行而過。 身后的小鎮(zhèn)突兀亮起火光, 幾乎將黑暗點亮,溫暖的火光在夜幕中變得模糊,隨著他們的遠離越漸散去溫度,模糊成一片模糊的紅。 “距離何家人進屋的時間不過幾刻鐘,能從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悄無聲息的把人挪出就很困難, 更何況何母還叫過一聲,進去不過幾步路?!?/br> 兩人一邊在林間穿行, 寧懷赟一邊分析。 “若那人根本不打算把人帶出鎮(zhèn)子……” “那他何必把尸體帶走?”顧祈霖亦有深思。 卻說何大與何二在屋外談論著事情, 忽然聽到屋中老母傳來一聲驚叫。 他們二人沒有片刻遲疑, 直接沖進了屋子, 青色的紗賬仍在風中搖晃, 上面深紅的痕跡在黑暗中越顯分明。 他們闖進屋子,見紗賬全部散落還有些奇怪, 怕娘出什么意外連忙掀起一看, 誰知這一掀開,刺目的紅占據(jù)了視線,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床上還有人睡過之后深陷的痕跡,棉被被捅了數(shù)個窟窿,皆沾帶著鮮血。 濺出的血從紗賬上滴滴滑落,落下無言的痕跡, 從內(nèi)里的墻面蜿蜒在地上。 嘀嗒—— 嘀嗒—— 何大抖著手往上一摸, 至少摸著了四個窟窿, 手下溫熱的鮮血沾在指腹。 何大瞬時就瘋了,喉嚨不斷的滾動,雙目圓睜,艱難的從口中溢出幾聲難以忍受的嗚咽,一個大男人就這樣跪在地上眼淚橫流,憤怒、驚恐齊齊涌上心頭。 何家最小的兒子揉著眼睛從外面進來,看到里面凄慘的殺人現(xiàn)場,驚恐的尖叫出聲。 瞬時整個小鎮(zhèn)就像是被喚醒了般。 所有人從睡夢中驚醒,就算沒醒的也被人拍著門叫起來,死亡的恐懼再一次籠罩在所有人的頭頂。 劉輕竹得到消息,第一時間去瞧兩位客人的門。 寧懷赟開門聽到這個消息,未想白日還在想若是再死一個人定然能找到更多的線索,也不過是一頭霧水時不過腦的妄言,誰想夜里就出了人命。 他與顧祈霖對視一眼,兩人匆忙整理好自己,卻不是要去小廣場上,而是要去竹林。 “能在夜間如此短暫的時間殺人搬尸,可以確定殺人者一定是鎮(zhèn)里人,對環(huán)境非常了解。在這么短暫的時間他一定還沒有把尸體運出去,還藏在這鎮(zhèn)子里。 而這鎮(zhèn)子只有南北兩門,小廣場靠近南門,為了不被懷疑,那人一定會去廣場集合,麻煩劉大哥你先去廣場,散場后也別離開看住南門。我與顧姑娘會去北門的竹林守著,你要是遇見了什么不對勁的人,千萬不要沖動,藏好自己,實在不行就先放棄!” 寧懷赟三言兩語就安排好了事情,一通分析下來劉輕竹贊成他的決定,點了點頭說:“你們也一定要小心!” 幾人就此分開。 寧懷赟與顧祈霖不耽誤,直接往北門跑,遇見人就裝出一副驚駭?shù)哪友b作逃離。 他們至少要蹲守到明日! 只是兩人跑出北門,看著蔓延廣闊的竹林才覺得麻煩。 “如此大的地方,我們得找個視野開闊的地方。” “在城門守著也是個好辦法,大家都要從城門走,而且出了這事,明日他們不一定敢出門!” 但兩人分析之后又覺得不行,鎮(zhèn)子里發(fā)生的事傳到附近的村子還需要時間,明日定然還有村民進鎮(zhèn)子里買賣,那屠夫就說好了明天來。 人多眼雜,不一定能守的住。 兩人商量之后,最終還是去顧祈霖畫出來的那片竹林守著,他們也不是白守,在進竹林的地方用面粉泡水再加上一種膠體灑在上面,等半干涸后會變得十分黏膩,若有人走過鞋底黏上了痕跡多少會留下行走的痕跡。 只是這種方法過于笨拙,且無法涵蓋所有,兩人勉強把入竹林的地方灑了,隨后躲在另一邊能看到入口的地方。 這樣若是有人進出,他們也能看見。 雙重保險罷了。 只是兩人自認為萬無一失,未想守到第二日天黑,劉輕竹都找來了,仍舊沒瞧見人。 寧懷赟不死心的去那里看了看,鎮(zhèn)上的竹工根本不敢上山,那些東西沒有人走過。 劉輕竹也說:“我在南門看了許久,甚至問了附近的人家都說沒什么人進出,不過那屠夫我早晨請他來家里吃飯,過會就會上門,我想你們應該想套套話就找來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