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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兩人去了門口說話。 “你們想問什么?”何大看了看兩人,神色有些糾結(jié):“你們莫不是想查這事吧?” 見寧懷赟點頭,他說:“你們要查也查不出什么,當(dāng)初官府派人來查案,查了得大半年,愣是什么都沒查出來。” “我也想問問,你們?nèi)フ业墓俑悄睦锏??一來一回一天時間,貌似到不了禹濱城吧?” 何大嗐了一聲:“哪能找禹濱城???往禹州去的方向,就上頭的那個禹石城,一來一回一天就夠了,找他們查了,該問的都問過了,沒什么用。其實這事后頭我們很少會去告官了……啊,我也不是說官府不好,只是我們這小地方的事習(xí)慣了自己解決。” “可是一直在死人,你們怎么解決?”寧懷赟不贊同擰眉,此事若是所屬衙門處理不好,應(yīng)當(dāng)上報到更上級的官員手里,首當(dāng)其沖就是禹濱城,若是禹濱城的衙門處理不好,會繼續(xù)上報到府城。 只要死的人數(shù)還在增加,就必須要層層上報! “禹石城的官府沒說會上報?”這可是重大的失職! “據(jù)說是禹石城的官老爺怕誤了前程,沒上報?!焙未蟠炅舜晔?,反應(yīng)過來話題跑遠(yuǎn)了,議論官府也不好,主動拉回話題:“你們不會真要查這事吧?” “總好過等死好?!睂帒掩S照舊是這個說辭。 他眸光一閃,若有所思道:“你們這三年內(nèi)沒發(fā)生什么大事吧?” “可不就只有這件?問來問去都是這個答案?!?/br> “那我可聽說了,三年前捂死一個人,叫什么蓉?” “蔣蓉。”何大搶答,這個他會,說起這個還有點可惜,帶著點厭煩:“那蔣蓉腦子不好,喜歡坐在路邊發(fā)呆,莫名其妙就鬧騰,好幾次盜匪下山因為她差點出事,當(dāng)初……人沒了也不能怪誰。” 或許是覺得這么說有點冷漠了,何大頓了一下,補(bǔ)救道:“我也不是說應(yīng)該,就是覺得……哎,那個時候,大伙都挺難的,那次盜匪下山鎮(zhèn)上沒什么年輕男人在,那么多老人孩子萬一她鬧騰出什么事來可怎么辦?只是沒想到那么容易就沒了。 她家里人還挺后悔的,沒等戰(zhàn)爭結(jié)束,屋不要了隨便收拾點細(xì)軟就走了,后頭也沒個消息,不知道還活著沒有。不過他們那屋子兩年前被人盤下來了,開了個粉條店,生意一直不錯。要是他們回來,可連老屋都沒了?!?/br> “那挺可惜的?!睂帒掩S說。 何大有些好奇:“你們問這個……是覺得和她有關(guān)?” 寧懷赟還真有這個想法,但沒明說,只是說:“沒,只是聽說了,有點好奇。我們借住的那家,劉輕竹,我看他仕女刻的不錯窮成這樣難免有些好奇?!?/br> “那可是我們鎮(zhèn)子最厲害的竹雕師傅,他爹都沒他厲害。你是不知道,他爹是府城的竹雕匠,在一個大掌柜手下做工,一個月的月銀就有十兩。早幾年一直想把他也帶著去做工,他總是老母病重不宜不遠(yuǎn)游,這不就是看中人家蔣蓉舍不得走?結(jié)果人沒了,他也不走,好好的手藝也荒廢了,就知道雕些仕女圖,生活都困難。” 何大不免有些感慨。 似乎說到劉輕竹的事,這鎮(zhèn)子上個個都有不同的感慨,要么恨鐵不成鋼,要么當(dāng)笑話說。 都挺無語的。 但寧懷赟就喜歡聽這些八卦,聞言饒有興趣的問:“他爹沒什么想法?” “那可生氣了,這不戰(zhàn)事一歇回來幾次,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管不動啊?!焙未笠粩[手,卻也沒站他爹那里,而是為劉輕竹說話:“你別看這樣,要我是劉輕竹,我也不聽他爹的。” “輕竹在家里排行老二,上頭還有一個哥哥,七八歲的時候他娘為了照顧他沒看住淹死了,自那以后他爹娘就覺得是輕竹害死了他哥,一直對他冷眼使喚。開始還成,后頭又生了幾個,對他就不大好了,七八歲的年紀(jì)是下地、做飯,吃不飽穿不暖的。 還是蔣蓉,她雖然腦子不好,但怎么說的,心善懵懂??吹捷p竹受苦,會省自己的口糧給輕竹,還會幫他干活。輕竹也不嫌棄她,打小就想著娶她過門。 為著這事輕竹一邊干活,一邊偷偷學(xué)他爹刻竹,后頭刻出本事來了他爹娘就變了態(tài)度,對他好上不少,還非要讓他去府城做工。他本來不樂意的,但蔣蓉家獅子大開口聘禮要五十兩,這誰能出的起? 沒得辦法,他就跟他爹去府城三月,結(jié)果他爹心狠,辛辛苦苦三個月錢全攥在他爹手上,輕竹自己就給了幾百文工費(fèi)。再加上回來探親發(fā)現(xiàn)蔣蓉沒他保護(hù)一直被欺負(fù),就不肯走了。” 后頭的事也就明白了,盜匪下山劫掠,蔣蓉被活生生捂死了。 顧祈霖聽到這,抬頭問:“她家里人都沒回來過?” “沒。”何大肯定點了點頭,“也是心狠,一次都沒來祭拜,一家人生死不知了。” “真可憐?!睂帒掩S憐憫道。 “那三年前,還有什么事嗎?” “你要說死人的事,那可不少,能說的太多了。你與其問我,不如回去問問輕竹,他知道的不比我少?!焙未笠粫r半會也想不出還有什么可說,就沒說。 寧懷赟看也問不出什么,便告辭了。 走在路上,他幾番思量玩笑道:“若非劉輕竹的家人還在世,我都要覺得是他動的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