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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大可以推下去,但你們也走不了了?!?/br> “你們本來就不打算讓我們走。”寧懷赟聞言嗤笑一聲,對于這個威脅不屑一顧。 他目光掃過人群,撩起衣擺往棺材上一坐,比起方才被追堵的境況,反客為主道:“說說吧,為什么追我們?!?/br> 對于他坐棺材的行為,若是尋常人早已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把他皮給扒了??蛇@家人先前丟棄棺材不說,而今也沒有多大反應,反而一副要與兩人死磕的模樣。 領頭的婦人說:“我們這是在除妖,妖孽,你害我夫君還想再辱他棺木嗎?” 顧祈霖:??? 寧懷赟:??? 縱使有千言萬語,都不能解釋寧懷赟此刻的心情,他神情復雜,混雜了幾分驚異與麻木。 從殺人犯到現在的妖怪,寧懷赟自覺已經沒有什么可以使他動容,他道:“老實交代吧,你們是被什么巫師道士騙了,等見了官府我一定幫你們告上一狀?!?/br> “呸!”大漢呸了一聲,滿臉憤恨厭惡:“勾引人的妖怪,去死吧!” “燒死他!燒死他!” 一群人當即舉起東西,撿起地上的石頭,叫囂著“燒死他”,一邊朝兩人扔來。 寧懷赟猝不及防,躲開一塊石子之后眸色微沉,他拉過顧祈霖,一掌將棺材拍開,將棺蓋豎起擋在身前,卻不想回頭一瞥只覺得腦子一炸,險些被里面的邪物嚇出毛病來。 只見那棺材之中躺著一個十分逼真的紙扎人,穿著精致的紙衣,假發(fā)散落在肩膀,一張慘白的臉上點著一雙墨點做的眼睛,雙頰飛起兩坨詭異的紅暈。 那墨點與人對視,反而因為過于逼真的眼睛而嚇人一跳,眼皮睫毛畫的分毫不差,其余五官卻充斥著虛假的恐懼。 像是一只即將化人的紙人,擁有了人的雙眸與衣服。 所謂畫龍點睛,自古就有俏似活物的死物點上雙眸之后成精害人的故事。 而今紙人一顯與人過分相似的外表下,又處處表露出虛假,就在兩人一時無言,眾目睽睽之下那紙人突然做起,身姿僵硬,以一種仰臥起坐的方式直挺挺的直起上半身。 顧祈霖悚然一驚,恐懼之下本能一腳踹過去。 那棺材本就被她踹到崖邊,再遭一腳,噗通滾落山崖,棺材破碎的聲音一直墜落,直到一陣悶響再也沒有動靜。 兩人心思一松,反倒是輕松不少。 就在這時,擋著石頭的棺材板轟然倒塌。兩人回頭,猝不及防之下對上視線,就見那群人正面露驚恐的看著他們。 那目光像是在看剛施展妖法的鬼怪。 “妖…妖怪!” “紙人坐起來了!妖怪,他們是妖怪!” “該死的妖怪,快滾快滾!” …… 人群恐懼之下,畏懼、慌亂等情緒在人群中蔓延,有人顫抖著撿起地上的石子,有人則尖叫著逃開。 寧懷赟無語的看著那些人跑開的身影,分明是他們先動的手,這會才知道害怕了? 對剩下幾個人,他轉頭看了一眼,還未說出什么話。 就見他們尖叫著跑開:“妖怪要吃人了!” “快跑!快跑!” 只見夏風吹過,輕飄的銅錢紙在風中打著旋飛過。 方才好熱熱鬧鬧的小道上,瞬間只剩下兩個孤單迷茫的身影。 第124章 西行妖·二 “……事情就是這樣, 還請大人為我們做主!” 迎著初晨的暖陽,寧懷赟筆直的站在公堂之上,不亢不卑的訴說著冤屈。 縣太爺只是看這狀紙, 撫了撫發(fā)須問:“你說有一隊出殯的隊伍暗害你們, 可有證據?” 這態(tài)度, 寧懷赟眉頭一皺:“過往經歷在下已全數告知大人,狀紙上寫的清清楚楚,大人可去現場查看,亦可派人去查。他們膽敢光天化日強搶百姓,這是……” “夠了!”縣太爺一擺手打斷了他義憤填膺的話語, 冷冷道:“本官問你,你可曾受到什么傷害?” “沒有, 但那是……” “既然沒有, 那你怎么證明他們對你出了手?你吞吞吐吐說不清到底是誰, 你又怎么證明真的有那么一隊出殯的隊伍對你動了手?”縣太爺連連發(fā)問, 態(tài)度十分消極。 見寧懷赟沒了話說, 擺擺手道:“你快走吧,本官可沒精神搭理你?!?/br> 寧懷赟:…… 屢次三番被人打斷, 寧懷赟也有些不悅, 難免有了幾分惱意。 “即是如此,那便是在下打擾了?!彼还笆?,轉身就走。 走到半道,又特意返回來硬生生把那紙狀書給拿走了。 “希望大人以后遇見這種事,也能這么責問自己?!?/br> 寧懷赟冷嘲一句,轉身就出去了。 顧祈霖坐在外邊的攤子上用早點, 見他出來忙把面前泡好的饃饃推了過去。 寧懷赟壓著幾分火氣, 冷聲道:“此地父母官不辦事, 這么大的事也沒人管!” 也就是他們有本事,若是尋常人,遇見那么多人圍堵,早就出事了。 這可是草菅人命的大事! 顧祈霖抿了下唇,察覺出他情緒不好,不知作何安慰,遲疑了許久才糾結道:“至少我們沒事。” 其實她也覺得這事奇怪,不談其他,那些人的反應就很奇怪。一面說著他們是妖怪要燒死,一面又在反常的情況下驚恐他們是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