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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鳴、鳥叫,便是渡鴉的叫聲也不見蹤影。 秦緣默默掏出腰刀,翻身上車棚,登高望遠只見整個村子寂靜無聲,昏暗無比。 村子中間有一戶青磚瓦房,倒是院門敞開。 幾人路過這間屋,商量了一下,還是把車駛進院中。 方一落地,薄霧覆蓋鞋面,遍地凌亂的器具被彌漫著的霧吞沒。 寧懷赟總有不好的預(yù)感,他踩著霧走上石階,總算把腳從霧中拔出。 他們看門戶緊閉,試探著敲了敲門,沒有聲音。 “現(xiàn)在怎么辦?”秦緣皺眉,看著逐漸攀升的迷霧有些難辦。 按理夜間是不會有那么濃郁的霧氣,偏生被他們趕上了,若要離開,最好現(xiàn)在趁霧氣還未蒙住視線就走。 寧懷赟也是這個想法,他往遠處看了看,扎了扎袖子說:“你們等一下,我去把車?yán)^來?!?/br> 他沖下石階,方攀上車座,就見兩人身后的大門突然打開,內(nèi)里伸出一雙形如枯槁的雙手。 他瞳孔一縮,還未大喊讓她們防備,那雙手極快速度的捂住顧祈霖的口鼻掐住她的脖子,直接把她拉入黑暗之中。 秦緣立在旁邊,親眼看著顧祈霖被拉進去,迅速反應(yīng)過來想要去拉,結(jié)果反被一只手抓住手腕猛然拉了進去。 那扇木門就這么在寧懷赟面前關(guān)上 像是張開嘴的怪物,吞沒兩個人之后心滿意足的合上了嘴。 秦緣猝不及防被拉了進去,抓著她的手形如枯槁,像是一只只剩下骨頭的鬼爪,牢牢拉著她的手腕。 妖獸別人早就叫出來了。 但秦緣能忍嗎?她外表那么狠一姑娘,反手就把人給抓住了。 踢腿就是一掃,趁那人失力跌倒,順著抓住的手腕摸到胳膊,直接來了一個過肩摔。 隨著嘭的一聲,骨折的聲音瞬間響起,抓著自己的手也疼痛般卸了力道。 她動作迅速,被拉進去也不過瞬間,正要去尋顧祈霖,就聽到幾聲悶哼,一個腳步聲緩緩朝她走來。 秦緣抽出腰刀,沒有退縮直接一刀掃過,那人動作迅速,憑風(fēng)聲躲過一刀,隨后竟是直沖她面門而來。 秦緣抬刀抵擋,就聽“錚錚”一響,似有風(fēng)從面前撩過,薄紗浮起瞬間。 那人落了地連退幾步,輕聲開口:“秦緣?” “顧姑娘?” “顧姑娘!”因木門被人踢開,外面的月關(guān)照落而下,入戶此間,對峙的兩人這才發(fā)覺剛才與自己對峙的正是對方。 寧懷赟挑起紗幔,背后的霧色早已沒過臺階,正涌動著往屋中涌來。 “關(guān)門……快關(guān)門……”痛苦的呻吟從地面?zhèn)鱽怼?/br> 幾人低頭一看,就見一骨瘦如柴的老人正趴在地上,蠕動著伸手指著大門,渾濁的眼中透露著難以言明的畏懼。 但這人形如枯槁,渾身只剩下皮包骨,露在外面的手腳細(xì)的驚人,面上布滿了難看的老人斑,一雙眼墜在面上顯得怪異至極,活像是山野志異中出現(xiàn)的精怪。 加上他們一開始就襲擊人的舉動,幾人并沒有動作,只是默默的看著他們。 看著幾人不動,老人急了,咳嗽著怒吼:“你們想死嗎?快關(guān)門!快!咳咳……” 他嘶吼著,隨后掙扎著往門口爬,一邊爬一邊疼的發(fā)顫。 他們可能想不到,兩個小姑娘下手那么黑。 寧懷赟只顧低頭與顧祈霖說話,看她有沒有受傷,秦緣也只是冷冷的看著他們。 等這兩人近到門口時,秦緣才動手把門給拉上,把所有人都關(guān)在了屋里。 拉上門,他們明顯松了口氣。 但隨之亮起來的燭火差些被把他們氣過去。 “快,快把火熄了!” 寧懷赟點上燭火,把火柴上的火給吹滅了,聞言只是懶懶的掀了掀眼皮,并沒有照做。 這個村子處處都透露出古怪,不管義莊里多到古怪的尸體,就是方才這倆人招呼不打就把兩個姑娘拉進黑屋,若是換兩個大漢,外邊人瞧見估計就是強搶民女的人販子了。 他們尚能溝通說話,看起來精神還行。 寧懷赟拂袖掃出一塊干凈的地方拉著身邊的小姑娘坐下,與趴在地上的兩位老人家說:“為什么要綁架小姑娘?” “什么綁架小姑娘!我們這是在救你們!”形如枯骨的老人憤憤不平,捶地怒斥。 “救我們?”這話實在可笑,寧懷赟指了指遭受無妄之災(zāi)的兩人,嘴角揚起譏諷的弧度:“我們敲門的時候,你們分明在屋里卻不吭聲,只等我一走就給兩個姑娘家動手,說沒有問題誰信!” 神情憤憤的老人正要說話,被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人捂住了嘴。 他神色驚恐,側(cè)耳似在傾聽什么,探身吹滅了燭火,隨后與同伴埋頭不語。 猝然陷入黑暗之中,幾人都站了起來,還未發(fā)出聲響。 只聽“嘭”,一聲巨響。 大門顫動一瞬,似有什么砸在了門上,正順著大門緩緩落在地上,蜿蜒出腥臭的痕跡。 濃稠的液體滲透縫隙,緩緩蔓延進來。 作者有話說: 第103章 無名尸·五 這似乎只是一個開始。 撞死在門外的動物之后, 無數(shù)拍打著翅膀的飛旋聲透過縫隙,絲絲蔓蔓,近乎急切的擠入房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