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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緊張,攤主,我們只是想問一問這里離平城有多遠,附近可有義莊?” “有有有?!睌傊骺粗鼐夡@恐的點頭。 秦緣不解:“你看他,看我做什么?” 但因面無表情,眉眼銳利如刀,把攤主嚇得渾身一抖,像是要哭了一般。 “平城,平城離這里不愿,沿著官道走上一多天就到了。原先這附近是有個義莊的,只是……”攤主的目光在幾人身上一掃,吞吞吐吐的。 “只是什么?”寧懷赟忙問。 “只是那義莊的管事婆。”攤主左右瞧瞧,壓低聲音神神秘秘道:“……瘋了!” “瘋了?”寧懷赟與秦緣對視一眼,秦緣松開手放攤主自由。 攤主脫離鉗制,沒有久留,躲回自己的位置警惕的看著幾人。 秦緣在凳子上坐下,一邊呼啦茶油一邊含糊問道:“既然瘋了,你們還去嗎?” 寧懷赟點了點頭:“去?!?/br> “秦姑娘呢?” 秦緣沒有目標,她都是隨便亂走,聞言無所謂的點點頭:“一起。” 就這么決定跟上他們了。 問清了義莊的位置,幾人收拾一下,就準備啟程了。 義莊離這里比平城近,走上半日找到一個村子就是那了,就是村子難尋。好在并不急迫,可以慢慢走。 出發(fā)時顧祈霖回頭看了眼走在后面的秦緣,她難得正眼看她一次,原先是被這人嚇了一跳,現(xiàn)在回頭看看。 問寧懷赟:“你認識她嗎?” 寧懷赟聞言很是詫異:“為什么這么說?!?/br> “……因為你總是看她?!鳖櫰砹孛蛄嗣虼?,不知是什么心情,像是小動物般攏著手頭低低的,縮成一團。 這話讓寧懷赟愣了一下。 他嗯了一聲,提起這個難免陷入思索之中:“也不一定認識,只是有點在意?!?/br> 戰(zhàn)爭是三年前平息的,趕尸人在戰(zhàn)場最活躍的時候則要追溯到四五年前,秦緣說自己沒有記憶,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那個時候外有蠻夷內(nèi)有戰(zhàn)亂,國家動蕩山河破碎,想來只有那個時候會有女將出現(xiàn)。 而秦緣這個名字,總叫他有些熟悉。 四五年前…… 不知道她參加的是內(nèi)戰(zhàn)還是外患,從習慣來看,應(yīng)該是正規(guī)軍。 寧懷赟思考的時候,手總是不得停的。他盤腿坐著,指尖點在膝蓋上,眉頭緊鎖,一時竟陷入沉默難再回答。 在意什么?顧祈霖偏頭看他又在想自己不知道的事,鼓了鼓腮幫子,攏袖兀自自閉。 驢車在兩人的沉默間搖啊搖,慢悠悠的搖了一路,臨近黃昏時分總算是瞧見了遠處裊裊炊煙緩緩升起。 秦緣從后邊追了上來,撐著驢車一翻直接翻上了棚頂。 驢車因此動蕩不定,好不容易穩(wěn)定下來,她在上邊指著前方:“你們要進村嗎?” 因她這番動作,兩人顛簸一下,咚的一聲,顧祈霖捂著頭從邊上爬出來,慢悠悠的站起身爬上了車棚。 她動作緩慢,還有點踉蹌,爬上去的時候像一條笨手笨腳的小蛇,被寧懷赟從底下托了一把才順順利利上去。 她上去后捂著頭半天沒能說話,坐著緩了緩才慢吞吞說:“你應(yīng)該說一下?!倍监镜剿?。 秦緣很坦然的道歉:“我只是有點累了,想上來休息一下?!?/br> 她盤腿坐著,身后的木箱老老實實的立起,像是一尊墓碑,影子落在地上拉的很長,遠遠瞧去著輛小車更加奇怪了。 寧懷赟看了眼地上的影子,一眼就認出自家小姑娘,聞言道:“不進村,先找義莊。我們帶著兩具尸體不好留宿,最好能在義莊休息?!?/br> 既然見到了村子,得加快速度在徹底日落前去義莊。 夜里總是不方便的。 攤主說義莊就在村子后邊不遠處,破破爛爛的一棟,外邊有個布幡,很好確認。 走在路上驢車晃晃悠悠的總是不夠平穩(wěn),顧祈霖在上面待了一會,就被寧懷赟哄下來了。 秦緣表示自己沒有問題,實在走累了,在上面坐一會。 真跑起來,驢車在地上走,秦緣在上面坐著沒有絲毫問題,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摹?/br> 他們繞著村子外邊走了半圈,在后邊瞧見了幾棟破爛屋子,遠遠可以瞧見門口一個木架子上掛著一個幡,那幡被風吹日曬,嘩啦啦吹鼓著。 走近了看,那幡破爛不堪,模糊間能看到幾個字,只是破敗到辨不清了。 但好在門口還掛著義莊的牌子,敲門里面并無人應(yīng)聲,倒是不小心把搭著的門鎖推開了。 這里面實在是破舊,不知哪里來的寒風,走進去就能感覺到溫度明顯比外面低些,似有若無的寒風吹過來,后頸都是涼的。 寧懷赟下意識的走在前面,顧祈霖配合著從車上翻出用的燈籠,點上之后把義莊內(nèi)里的情況都照個分明。 這義莊頗為荒涼,外面雜草叢生,內(nèi)里灰塵遍布,走進去險些被灰塵撲了滿臉,走動間蛛網(wǎng)遍布,一絲光線從頂上直射而下,只有一絲黃昏光暈。 寧懷赟走進去的腳步一頓,拉過身邊掛著燈籠的長桿往下一壓,一道明顯的拖痕在燭火的照耀下清晰的展現(xiàn)在眾人面前。 顧祈霖順著燈桿的力道蹲下身,看著地上新鮮的拖痕,略微一挑燈籠,不止是這條,地面上密密麻麻有很多拖痕,交織遍布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