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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隨著他的腳步向前,但清掃出來的道路被走過之后,尚未失去行動力的人偶便包圍了過來。 “?。?!”眼見一個人偶就要抓到他,老張驚叫一聲,猛然向前沖去。 趙津文被人偶拉扯腳步一頓,他看了看前方的人影,目光晦暗不明。 最后撕扯掉衣袖,以手中的大刀掃開圍著的人偶,干脆利落的把大刀丟下輕松追了上去。 幾人一路跑著,越來越多的人偶從緊閉的房間中沖出,猶如源源不斷的惡鬼一般伸出非人的手掌,不斷的加入追逐的行列。 又一個房間的門在突然間從旁邊沖來,沖開的房門已然歪斜,顧祈霖被沖得腳步一歪險些跌在地上,被一只大掌牢牢的握住了胳膊。 寧懷赟一用力,直接把人從跌撞到姿勢拉起,拉進懷里。 而今也顧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他將人護在懷里回頭看了眼身后跌跌撞撞跟著的兩人,扭頭沒有遲疑的往前跑去。 一連跑過燭火通明的走廊,又跑回了原來無光的地方。 原先的房門早已破碎,他拉著人沖進了另一邊的房間,開門迎面就是蒼涼的夜色,群星點綴夜空,明月高懸于天。 對面的房間窗戶不再是一樣的格局,而是一間特殊的休息室,不再分內外兩間,而是正對著一個大窗戶,那窗戶外是一樓的甲板。 “寧兄!”趙津文跑進房間,反手將大門頂上。 老張壯著膽子推動沉重的柜子堵著門,但在眾多人偶的沖擊下顯得格外風雨飄搖。 “敢跳嗎?”危急時刻,寧懷赟指著窗子,目光深沉。 船上的樓層高度不小,一下子連跳三樓只怕會受到不小的傷害,但后有追兵,唯有跳下才能有一線生機。 寧懷赟再度打量了一下距離,擰眉問顧祈霖:“顧姑娘,你能跳嗎?” 顧祈霖探頭朝下看了看,比劃了一下距離:“沒問題,不會受傷?!?/br> 她在山上的時候,跳過比這更高的山崖,有把握不受傷。 “好!” 寧懷赟點頭,他松開一直拉著人的手,整了整衣袖,語氣冷靜:“我數一二三,我們一起跳?!?/br> “喂!”趙津文頓時回頭。 只聽寧懷赟一聲“跳”,只能看見兩人跳下去的身影。 “你們還沒喊數呢!” “不行,不行,這太高了,這太高了!”老張只看跳下去的距離就已經害怕了,他不住搖頭,不肯跟著往下跳。 趙津文獨自一個人頂著門,房門連同身后的重物不斷的震動,他一咬牙,心一橫,揪住還早遲疑的老張未敢回頭,直接從窗子上跳了下去。 此時,沒有人力的抵擋,“嘩啦”一聲,人偶大軍沖入房間。 “啊啊啊??!” 老張被他帶著跳下,魂都要嚇飛出去。 “咚咚——” 兩聲重物落地之聲,趙津文只覺背部一片火辣,被扶起時口中“嘶”了一聲。 寧懷赟給他檢查了一下,沒傷到骨頭,只是點皮外傷。 而現在,他們暫時脫險了。 也只有到甲板上,他們才能直面大元號的恐懼。 大元號身長數百米,是他們所在航船的兩倍,與之相比,這艘船在它面前不亞于大人與小孩的對比。 這艘大元號外表殘破不堪,破舊是它的寫照,表面的船板腐敗不堪,濃郁的水汽在船聲縈繞,甚至可以看到船身殘留的水痕。 就像是從水中突然拔高而出一般,船身布滿了被水侵泡的痕跡,遠遠看去,是一艘相當破舊的航船了。 “這船放在連云港,是不能出航的。” 寧懷赟開了句玩笑,但在場沒有人有心思去接。 顧祈霖站在船邊,那里離大元號最近,這艘古怪破舊的航船幾乎貼著他們漂浮在海上。 她的目光長久的停留在大元號上,突然開口:“這船能上去嗎?” “上、上去?”老張駭了一跳。 “不,不上去,我不上去!” 他連連擺手,不知何時退到了艙門邊,竟是想開門進去。 寧懷赟急聲道:“別開!” 但是遲了。 他一打開門,里面赫然沖出幾個人影。 趙津文警惕的退后幾步,就見出來的是些活人,有人手上拿著弓箭、長槍,他們衣著富麗,面上是遮掩不住的驚恐。 寧懷赟臉色微變,猛然沖上去想把門關住,卻被長槍直指喉嚨。 “你干什么?”那人眼神狐疑,不僅沒有關門,反而任由同伴驚喜的沖進去招呼更多人跑出來。 面對這種情況,趙津文低聲念了一句:“蠢貨?!?/br> 激動的腳步聲在門內響起,又有一些富商從里面出來,其中有一人被眾星捧月一般護在中間,他的衣著華貴,是旁人所不能及。 顯然是這些商戶中領頭羊的存在。 他們出來見寧懷赟被自己人制住,也沒有奇怪,反而趾高氣揚道:“你是這艘船上的吧?你們船長呢,出了這種事還不快讓他們來見我!” “哦?”真是好久沒有人敢這么和他說話了,寧懷赟掀了掀眼皮,饒有興趣的挑唇冷冷一笑。 “怎么,你還想去地獄見他?” “你!”拿著長槍的男人面上一怒,直指他的喉嚨。 下一秒手中的長槍被一只白皙的小手握住,不能再前進一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