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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頗為輕松,還與顧祈霖道喜。 顧祈霖抿了下唇,知道寧懷赟是為了救自己才答應(yīng)人家的事,不由心中歉意。 然她實在不善言辭,無論是道謝還是道歉都有些奇怪。 好在寧懷赟并不需要她的回復(fù),等兩人進(jìn)了落腳是客棧,那客棧里照舊進(jìn)行著每日一鬧。 “黑店!” “我呸,寒酸?!?/br> …… 掌柜和客人已經(jīng)進(jìn)行了幾輪互罵,早就罵不動了,各自撐著氣勢大眼瞪小眼。 幾日來吝嗇一顧的寧懷赟頗有興趣的瞧了半晌,對顧祈霖道:“瞧我,忘記了這店是家黑店,要吃東西得出去尋?!?/br> 又沒忍住多瞧了兩眼。 幾日沒看熱鬧,這感覺還真有些新奇,寧懷赟搓了搓手指暗想著,這幾日不知錯過多少熱鬧,得再看兩眼補(bǔ)補(bǔ)。 作者有話說: 終于把人救出來了,要開始查案了,這個單元中恐元素偏少,希望寶貝們還能喜歡 第34章 鬼市客·七 兩人正看著熱鬧, 斜里突然傳來一身招呼。 “師侄,這是你師妹?” 來者一身灰衣道袍,帶著灰蒙蒙的帷帽, 正是李師叔。 李師叔看樣子正準(zhǔn)備出去, 正好搭上兩人, 一起出去找東西吃。這酒樓雖然黑心了些,但連云港也就這么一處容許趕尸人寄宿,是以他們也只能忍下些許刁難,平常都是在外尋食。 這次尋了家賣煲仔飯的,幾人方坐下, 寧懷赟殷勤的主動去柜臺點餐。 李師叔打量顧祈霖一番,見她一身鴉青道袍雖不富貴卻也柔軟舒適, 身量瘦小, 一雙手上繭子雖有卻不似趕尸人經(jīng)年累月磨出厚厚的老繭, 心里就有了計較。 “小師侄才剛開始趕尸吧?” 顧祈霖正糾結(jié)著怎么開口, 聞言點了點頭, 猶豫一會,終究是尋找?guī)煾祹熜值哪铑^戰(zhàn)勝了情緒。 她不自在的抿了下唇, 低聲開口:“師叔走南闖北多年, 不知有沒有遇見過三位姓顧的趕尸人?” 她將師傅師兄的名字與特征都說了一遍,師傅是六年前下山的,沒兩年大師兄尋他去了,三年前二師兄久等不來兩人交代顧祈霖守家也跟著下山尋人去了。 一別多年,顧祈霖心中急切,只盼是能把師傅師兄尋回。 李師叔仔細(xì)想想, 搖了搖頭:“不是師叔不說, 只是趕尸人很少聚在一起, 即便是有也是一個師傅帶幾個徒弟。便是真的見過,沒有交換過姓名錯過了也未可知?!?/br> 放在桌子上的手赫然攥緊,顧祈霖眼簾微垂自是失望不已。 李師叔知曉她是為了尋人下山,猶豫一瞬,問:“不是師叔多嘴,只是你有沒有想過,一別經(jīng)年,他們真的在做趕尸人的行當(dāng)嗎?他們又是否成家,便是尋去難道又要同你回去山上?” “三年前戰(zhàn)事方歇,因連年戰(zhàn)事流民無數(shù),十室九空。沒有戶籍的流民只需要交上幾兩銀子就可在人少的村子里安家落戶,有不少趕尸人借此換了身份成為農(nóng)戶,若是如此他們恐怕是不愿與你回去的?!?/br> “這、這樣嗎?”顧祈霖從來沒有想過這種事,一時遲疑茫然。 她自小與師傅師兄生活在鶴岷山上,曾經(jīng)山上的生活就是她的一切,下山的目的也很單純,就是想把人找回來繼續(xù)回到山上一起過日子。 她從未想過,如果他們不愿意該怎么辦。 山下的生活很復(fù)雜,但很繁華很熱鬧,是山上所沒有的。 這般一想,她便越加茫然。 因著這些話,顧祈霖一直保持著沉默。 寧懷赟知道她有事要問,特意隔了段時間才回來,沒有在意她的沉默,面色如常的與她討論這里特色的海鮮燜飯。 顧祈霖在獄里待了幾天,便是沒受苦身體也很疲倦了,沐浴梳洗之后很快就躺進(jìn)了被窩里。 因是大通鋪,寧懷赟裹著被子睡在她的旁邊,在顧祈霖閉著眼將要入睡時輕聲問:“沒有你師傅師兄的線索嗎?” 那蒙在面上的黑紗輕輕晃了晃。 起初瞧見顧祈霖睡覺把面紗蒙在面上寧懷赟還有些不習(xí)慣,莫名有種旁邊睡了具尸體的驚悚,而今卻覺出幾分安定。 顧祈霖把李師叔的話和自己的茫然說了,說起來的時候她仍舊是雙目茫然,李師叔這一問把她給弄懵了,不知道自己貿(mào)然下山是對是錯。 寧懷赟“嗯”了一聲:“這確實是一個問題,不過顧姑娘可以慢慢想,等到了南洲你再問問自己想要的答案?!?/br> “現(xiàn)在,只管安穩(wěn)的睡去,明日一早可有的忙了?!彼穆曇舻统翂阂种┰S溫柔,從容又寬慰,能很好的安撫情緒。 顧祈霖抿了下唇,伸出手揪住了他一片衣角。 感覺到寧懷赟疑惑的牽了牽袖子,顧祈霖不好意思的把臉埋進(jìn)被子里,小小聲道:“我小的時候怕黑,師兄就這樣陪著我的?!?/br> “我能…牽一下嗎?” “還是個小姑娘。”寧懷赟大方的把自己的袖子貢獻(xiàn)了出來。 寵溺般的話語讓顧祈霖更加不好意思,直把被子蒙上了頭。 許是在獄中受累過多,顧祈霖沒多久就睡著了,期間感覺到身邊有動靜也只是掀了掀眼皮,很快又睡了回去。 等天色大亮,白晝初生,溫暖的陽光方拉開序幕灑下一片光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