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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然是沒有撈出來的,只怕還出了什么事。 顧祈霖看著潺潺流去的河水,陷入了沉思。 “你們用水是打河里的嗎?”寧懷赟指了指水面。 那豈不是全村都用泡過尸體的水生活? 蘇大夫頭一點,不等兩人開口又道:“這有什么辦法呢,家家戶戶都指著這條河,人沒了其他人也要活啊?!?/br> “說的也是?!?/br> “這個可以借我用嗎?”顧祈霖指了指河邊的小船。 “當然,當然?!?/br> 一看她像是要開始撈尸了,蘇大夫忙不迭同意,親自去解了捆住船的繩索。 見她上船,沒見猶豫直道:“師傅能劃船嗎?我雖力氣不大,但可以為師傅撐槳。” 既然有人代勞,寧懷赟也沒有客氣,讓蘇大夫撐槳,他們兩人拿著長竹竿上船。 顧祈霖今日主要是探查水深,竹竿直插入水觸到底了也就有個估算,他們撈尸也不是隨隨便便下水,也需要先用東西敲打下邊試探有沒有東西。 河水瞧著深,三人高的竹竿才將將觸到水底,還只是在邊緣試探,中間只怕更深。何況河水并非一成不變,它流淌不歇,說不準已經(jīng)被沖走了。 這打撈難度太大,顧祈霖搖了搖頭。 蘇大夫面上的期待之色瞬間回落:“是太難了嗎?” “怕是在河中間,再看看?!鳖櫰砹貨]有說死。 只是私心里盤算著,還是要找個撈尸人問問,若是能找到先前陳家村找到的撈尸師傅最好不過。 她把想法與寧懷赟低聲說了,寧懷赟低眉思索了片刻,表示明白。 “蘇大夫,這水太深了,打撈難度太大,何況還有可能被沖走了……”他試探開口,原是想借此同蘇大夫掰扯一下,問問撈尸人的線索。 卻不想蘇大夫矢口否認,神情有些激動,“不可能,還在這里?!?/br> 顧祈霖瞬間將目光看向他,寧懷赟更是面露懷疑。 “蘇大夫何以這般肯定?!?/br> 蘇大夫面色一僵,沒有吭聲。 “蘇大夫,這事不是我們兩個人的事,若你有什么線索可以直說,遮遮掩掩耽誤事。”寧懷赟沒有直說這事有鬼,只是勸了兩句,還是好聲好氣的。 蘇大夫卻搖搖頭,仍舊閉口不言。 這樣不合作的態(tài)度,讓寧懷赟冷了語氣。 “那你們能說什么?不若把之前撈尸人也一并請來打撈省事?!?/br> 可即便是如此說,蘇大夫仍舊閉口不言。 兩人隔著輕紗對視一眼,皆覺得對方眼中寫著兩個字。 有鬼。 第17章 河伯妻·五 “八萬。” “大你,嘿嘿,跟不跟。” “過。” …… 嘈雜的打牌聲沸沸揚揚,幾乎將整個屋頂都掀起,整個屋子里熱鬧一片。 這屋子外掛著幡,上書“棋社”二字。 一走進里面,只見這屋子里煙霧繚繞,打牌聲此起彼伏,骰子碰撞聲聲聲不絕。 在這其中,即便是衣著怪異的怪人也不會招惹到一絲一毫的目光,所有人聚精會神盯著牌局不放,或因翻倍而驚喜大叫,或因輸錢而遺恨嘆息。 而這其中,唯一個衣著樸素,皮膚干裂的男人最為矚目,他有輸有贏,雙目因這牌局而變得赤紅,一副賭徒模樣,身邊的銀錢疊了不少,與他對打的人信心滿滿的來,灰頭土臉的走。 打過一輪,最后的牌友都下了桌,一個身穿道袍頭戴帷帽的男人在對面坐下,漫不經(jīng)心的開始洗牌。 老趙抬著赤紅雙目看他一眼,鼻頭紅腫,撈起身邊的酒壇灌了一口,嘿嘿笑了兩聲。 “生面孔啊,道士也來打牌嗎?” 寧懷赟緩緩一笑,他將洗好的牌堆在桌上,腰間拿出一錠銀錢拍在桌子上。 “就是來找你的,敢不敢賭?” “男人就不能說不行,二缺一,沒人啊?!?/br> “哈哈哈,老趙加油,把他錢全贏過來?!?/br> “二缺一二缺一,來個人!” …… 棋社里多的是不嫌事大的人起哄,一邊扯著嗓子喊人,一邊明里暗里挑釁雙方。 老趙摸了摸嘴,哈哈大笑:“來,后生,你可別怪我不讓你?!?/br> “無須讓,來吧?!睂帒掩S十分鎮(zhèn)定。 一個身影在旁邊的桌子坐下,伸出素白玉手開始抽牌。 寧懷赟偏頭一看,挑了挑眉:“顧姑娘也會打馬吊?” “隨師傅師兄學過,只會一點?!鳖櫰砹貨]有遮掩,坦然說了。 實在是無人上來,顧祈霖上桌充數(shù)的。 老趙擺擺手,這小小一塊地方圍了太多人,他也沒瞧出對方的職業(yè),只能看是一身道袍。 “小丫頭說話就是直白,看在你我同為三教九流的份上,叔叔讓一讓你。” 老趙信心滿滿,棋社里的眾人也鬧得歡騰。 寧懷赟亦嘴角含笑,顯然勝券在握。 這牌一脫手,整整打了十幾把。隨著熱鬧越演越烈,桌上的兩個大男人卻笑不出來了。 “顧姑娘你……” 顧祈霖慢條斯理的把最后一張牌打完,利索拿下大滿貫,成功把兩個男人的賭資全都贏沒了。 這叫只會一點? 老趙看了看身邊幾乎輸沒的賭錢,呼吸急促,雙目赤紅,他總想著再贏一把再贏一把,卻不想越輸越多,以致氣血上頭想要同賭場借錢,卻被寧懷赟壓制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