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風霆和風露聽到燕和光的疑問后，似乎也有些猶疑，對視幾眼，方才默契地做出決定。

    三片金葉被風露輕巧拋擲，金葉子落入掌心的瞬間就湮滅成粉末狀從她指縫滑落，她輕輕拂凈手上的殘留的粉末，抬頭笑意盈盈地說道：

    “天時地利人和，燕師弟運氣當真不錯。走吧，我們轉(zhuǎn)道西南去看看?！?/br>
    馬車再次騰空飛起，這次真可謂是風馳電掣，很快便載著眾人來到一座較大的城鎮(zhèn)上方。

    風露祭出一面古樸的銅鏡，鏡面就像是一個大監(jiān)控，清晰的映照著下方整座城鎮(zhèn)。說它是城鎮(zhèn)，是因為它的規(guī)模比方才那個村莊大得多，最東面還有廣場這種公共建筑。

    廣場東面整齊地矗立著一座座石雕，風露一邊催動銅鏡放大畫面，一邊解釋道：

    “這里的每一座石雕都對應(yīng)著一位東洲傳說中的神靈，這些還只是最基礎(chǔ)也是最重要的神靈?！?/br>
    “麥穗和稻禾象征著豐收，他們會獻出土地里產(chǎn)出得最好的那一株。重錘象征著冶煉與制造，工匠們會供奉自己所鑄造的最好的作品……”

    “其中，最特殊的，就是這座?！?/br>
    鏡面上顯示的是所有石雕中最中間那座，同樣也是最大的雕像。神靈面容模糊，手持長鞭，端坐于會飛的天馬之上。

    “這是唯一一座人形雕像，在傳說中，祂是至高神，是眾神之神，其他所有神靈也只不過是祂化身或者后嗣。所以其他神靈只有代表物，但沒有明確的意象，只有天馬除外?！?/br>
    “傳說中，天馬曾是至高神最寵愛的后代，因此被派遣去修建天路，但因為擅自將天路修給凡人使用而被至高神懲戒化為天馬，日日往返于仙界與幽冥之間?！?/br>
    隨著風露的講述，那空中飛著的拉著車廂的妖獸馬還響亮地嘶鳴一聲，似乎是在炫耀。

    好家伙，味兒更沖了，封沐不由得再次感慨編纂東洲神話故事的人真是個人才。

    銅鏡畫面再度變化，這一次出現(xiàn)在鏡面上的，是廣場上密密麻麻，虔誠下拜的人群。所有人都盛裝打扮，面上洋溢著輕松喜悅的笑容，每一次下拜都伴隨著震耳欲聾的歡呼。

    只要是見到這幅場景的，沒有人會懷疑他們對他們的神靈的信仰。

    封沐擔憂和懷疑之心更甚，玄天宗推動此處的凡人建立這樣虔誠尊崇的信仰體系到底是為了什么？

    但風霆恰逢其時地給予了回答。

    “有一功法名為《因果律》，”風霆的目光從銅鏡轉(zhuǎn)向了燕和光，“燕師弟可曾聽說過？”

    不出意外地看到燕和光臉上的驚訝之色，風霆笑著解釋道：“別擔心，我并不曾窺伺過其實焚天劍門的功法，這本功法天玄界幾個大宗門內(nèi)皆有收錄，只是在焚天劍門內(nèi)它被稱為《因果律》?！?/br>
    “此功法是宗門內(nèi)禁忌之一，”燕和光反問道，“敢問師兄，這本功法有何特殊之處？”

    “我也只是粗略研修過，其中玄妙三言兩語很難解釋得清楚，最簡單來說，就是這本功法提供了以另一種方法修煉的可能性?！?/br>
    風霆的目光一直落在銅鏡上，燕和光看不到他的正臉，也無從得知風霆說話時面上神色何等凜然。

    “《因果律》聞其名似乎是佛修或是卦修的功法，而天玄界修士修行方法本就千變?nèi)f化，”燕和光只覺云里霧里，“師兄可否更詳細解釋一番？”

    聞言風露饒有興致地看向燕和光，有些好奇當他知道這本功法的特殊之處時，會露出何種表情。

    她決定不繞彎子了，將一切挑明了說：

    “天玄界修士修行方法千變?nèi)f化不假，但終究是，萬變不離其宗啊?！?/br>
    講話時她將語速放緩，嗓音刻意壓低，還著重強調(diào)了某幾個字。

    但很可惜的是，燕和光并沒有聽懂她的暗示，倒是風霆意味不明地瞥她一眼。

    “好好說話?！?/br>
    “好吧，不知燕師弟對西洲梵音寺了解多少？”風露恢復(fù)她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慧空，知道嗎？”

    片刻后燕和光便答道：“知之甚少，典籍內(nèi)只有短短一句話，佛修奇才，與大妖獸戰(zhàn)斗后重傷不治身亡?！?/br>
    “燕師弟果然博聞強記，不過這只是明面上的記載?！憋L露輕輕拍了拍手，“慧空并不是因妖獸而死，而是死在了東洲，死在了這里，我們腳下的地方?！?/br>
    燕和光所知道的其實并不是只有典籍內(nèi)那短短一句話，他曾了解到，慧空當年是梵音寺內(nèi)最被看重的天才，在他身亡后曾經(jīng)風聲極盛的梵音寺行事陡然間低調(diào)，幾十年間不曾有弟子入世。

    “慧空為了修行《因果律》，忍常人所不能忍，自廢修為，自毀靈根，自絕經(jīng)脈，以凡人之軀踏入東洲?！憋L露視線輕輕掠過窗外的城鎮(zhèn)，繼續(xù)說道：“他也確實有本事，竟將東洲的凡人部落攪了個天翻地覆?！?/br>
    “最終于此地被凌天真尊格殺，當年梵音寺在其中也有插手，凌天真尊便去了一趟西洲，略施小懲?！?/br>
    燕和光暗嘆道，只是略施小懲便使得梵音寺幾十年不入世，只能說不愧是凌天真尊。

    而封沐卻已經(jīng)抓住了重點，她有些激動地對燕和光說道：“慧空為了修這個《因果律》把自己廢成凡人，說明——”

    “《因果律》的特殊之處便在于，修行它無需天賦，甚至無需靈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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