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劍在一起了 第1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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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機(jī)老人開口道:“她與神祇力量糾纏上萬年,可有方法, 將這股力量驅(qū)逐出來?” “作為回報,我將可以允諾你一個要求,還有你想要的東西, 我也可以給你?!?/br> 靈鳶一聽這話, 當(dāng)即出聲道:“不是這樣的, 你當(dāng)日明明不是這樣跟我說的……” “可是……”盛長寧輕抬眸光, 看了一眼靈鳶,平靜道,“我為什么要救害過我的仇人?” 天機(jī)老人聞言,遲疑說:“你都知道……” “千年前,我在東州掛上祈愿牌的那一刻,便已經(jīng)走進(jìn)了這位四祭司的視線里。那時候,我未斷因果,是她測算出天生劍心為神祇降臨的完美容器,是她向她的神祇告知此事?!?/br> “此后,當(dāng)我遠(yuǎn)去西州時,為追尋一個邪魔,在朝圣廣場走過之后,自蒼瀾神殿上方有一只幽綠的眼珠浮現(xiàn),為的就是看準(zhǔn)我的體質(zhì)。” 盛長寧在過去的夢境之中,曾清楚地看見那只幽綠的眼珠,于蒼瀾神殿上方,睜開來盯著遠(yuǎn)去的她。 “自那之后,無論何種消息,都是天機(jī)殿這位四祭司傳給祂的?!笔㈤L寧道,“在千年之前,靈鳶是蒼瀾最信任之人?!?/br> “直到千年前,那場飛升大劫,祂以失敗告終,惱羞成怒,舍棄了靈鳶這位四祭司?!?/br> “至此之后,靈鳶淪為廢子,被棄之不用。得不到神祇力量反饋的她,只能被體內(nèi)腐朽的力量所侵蝕,直至徹底隕落,也無法擺脫這股力量。” “但是,她有你在?!笔㈤L寧看向天機(jī)老人,道,“神樹生機(jī)源源不斷,只要你在一日,受反噬之力侵襲的,一直都是你?!?/br> “如果這一切我都沒有說錯的話,你的真身早就從根部開始腐朽潰爛了,因而你才是如今這樣一副老態(tài)?!?/br> “天機(jī)前輩,你想救她,可是她一心一意想要的,卻是如何重新獲得她那位神祇的信任?!?/br> 天機(jī)老人聞言,沉默良久,應(yīng)聲說:“你猜得都沒錯。不愧是這數(shù)萬年間唯一一個能令蒼瀾失手之人?!?/br> 他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就只有這一個心愿而已。” “剝離她身體之中的腐朽力量?!?/br> “她所做過的所有事情,因果皆由我來擔(dān)著。” 盛長寧搖搖頭道:“你錯了,在我這里,我不論因果。誰害我,沒有別人替她贖罪的道理?!?/br> “但是呢……” 盛長寧話語微頓了下,想到些什么,平靜出聲:“我可以出手幫忙,剝離她體內(nèi)的所有力量。但是,你要知道,就算剝離了她體內(nèi)的腐朽力量,她也不會太安穩(wěn),甚至不會像祁燃那樣活下來……” 祁燃體內(nèi)的腐朽力量留存不過數(shù)百年。 而靈鳶體內(nèi)的腐朽力量已經(jīng)留存上萬年,猶如附骨之疽般,深入血骨間。若非有神樹承受因果,靈鳶早該隕落于千年前。 “這一點,我知道?!?/br> “第一件事,天機(jī)殿外那些人,你負(fù)責(zé)出手?!?/br> 盛長寧話音落下,天機(jī)老人已經(jīng)于下一瞬離開此處,去了殿外。 “不行?!?/br> 靈鳶始一出聲,便被盛長寧抬手,給禁錮在了原處。 靈鳶掙扎片刻,始終無果之后,只得瞪視著盛長寧。 盛長寧笑道:“趁這段時間還不算太短,你可以說一說你的故事。” 靈鳶冷聲道:“休想?!?/br> 盛長寧道:“其實,我還是想聽一聽這天機(jī)城中為何所有樹上都掛滿了紙鶴的故事。” “你這么會猜,怎么不把故事給猜出來呢?” “猜出來的故事,沒有當(dāng)事人講的故事精彩?!?/br> 盛長寧想了下,又道:“算了,你不想講,我也不想聽?!?/br> 說罷,她仍舊捧著手中的靈茶,垂眸望了一眼,旋即被齊眠玉伸手拿開了茶杯。 “不要喝別人的茶?!?/br> 齊眠玉冷淡出聲,拂袖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一應(yīng)茶具,旋即煮起靈茶來。 盛長寧聞言,輕應(yīng)了一聲,開始盯著那逐漸沸騰出熱氣與香氣的茶具,目不轉(zhuǎn)睛地看了一會兒。 她說是不再追問,就當(dāng)真不再追問了。 靈鳶沉默良久,抬眸瞥見盛長寧一副認(rèn)真卻又隨意的模樣,終于是沒忍住,開口道:“你怎么不繼續(xù)問了。” 盛長寧瞥她一眼,笑道:“不說話,想喝水?!?/br> 一刻鐘后,當(dāng)齊眠玉煮好靈茶,將其弄到適溫,轉(zhuǎn)手遞給盛長寧。 盛長寧接過靈茶,道了一聲謝,慢條斯理地輕飲起來。 靈鳶又忍了好一會兒,等到盛長寧喝完靈茶,她又冷聲問:“你怎么不繼續(xù)問了?” 盛長寧再次看她一眼,依舊笑道:“不想問?!?/br> “師兄,你煮的靈茶還是一樣好喝,清香四溢,甘而回甜,好厲害。”盛長寧夸贊道。 “那我以后每日都給你煮靈茶?!?/br> 在盛長寧面前,齊眠玉永遠(yuǎn)是收斂盡一身寒冽氣息,只顯露出柔和的神情。 靈鳶瞥見眼前兩人如此旁若無人的模樣,終于是忍不住開了口,道:“那紙鶴……是我掛上去的?!?/br> “萬年前,天機(jī)城中的所有樹都不開花。” 盛長寧道:“不是花樹,自然不會開花?!?/br> 靈鳶發(fā)間的碧葉簪盈盈發(fā)光,她冷冷出聲:“在我們眼里,自然有花樹與非花樹的區(qū)別。但是在某個樹的眼里,他就覺得自己是一棵花樹,固執(zhí)地想要開花?!?/br> “后來被吵得煩了,我就做了很多只各種顏色的紙鶴,掛在樹上,對他說,你開花了?!?/br> “他很高興,很開心?!?/br> 盛長寧點評道:“這叫哄騙無知少年?!?/br> “第一次那些紙鶴被一場大雨給淋濕了,豆大的雨滴將紙鶴打爛,摔進(jìn)泥土里面,都變臟了。” “他捧著那些臟兮兮的紙鶴又找到我,說我開的花都臟了?!?/br> “我便對他說,這是因為我靈力不夠,讓他渡給我一些靈力,等明日一早,他干干凈凈的花就又會回來了?!?/br> “他信了,渡給我十年的靈力。我說,你怎么不再多給我一點呢?他說,不行的,靈力還是要自己修行出來的,才最好,而且他說我的身體承受不住更多的靈力。” “第二日一大早,當(dāng)他睡醒跑出來的時候,看見樹上開的各色紙鶴,果然又開心起來?!?/br> “沒多久,又是一場大雨來襲。當(dāng)日夜里,他又捧著那些臟兮兮的紙鶴跑到我家門前,說自己開的花又臟了、爛了?!?/br> “我就讓他再渡給我十年靈力,他也信了,也照做了?!?/br> “那時正值夏日雨季,每隔幾日,便是一場大雨。每逢大雨過后,他總會捧著臟兮兮的紙鶴來找我,事后又總會渡給我一些靈力。” “我很快就得了他一百年的靈力。只不過,他修行一百年的靈力,竟然還比不過旁人修行十年的靈力來得強(qiáng)?!?/br> 盛長寧搖頭道:“你怎么能要求一棵樹像人一樣,日夜修行不休呢?” “我當(dāng)然知道,所以我很快就拋下了他。”靈鳶出聲冷喝道,“我離開了東州,外出游歷,從東州到北州、再到西州……” “最后,我在西州終于找到了我夢寐以求的力量。我加入了蒼瀾神殿?!?/br> “此后幾百年,我都沒再回過東州。” “直到我出師之后,離開了蒼瀾神殿,回到東州。” 盛長寧應(yīng)聲道:“這時候,你已經(jīng)是四祭司了?!?/br> “是?!笔裁炊寄鼙皇㈤L寧猜到,靈鳶忍不住咬牙道,“當(dāng)我回到天機(jī)城的時候,發(fā)現(xiàn)城中所有不開花的樹,都開上了各色的紙鶴?!?/br> “有的紙鶴丑極了,一看就知道是他初學(xué)時所折出來的?!?/br> “只有一棵樹上孤零零的,沒掛上任何東西。我將這幾百年間折出來的紙鶴掛在樹上……” “你別看著我,我只是在修行的閑暇時間里,無聊才折出來的!”靈鳶強(qiáng)調(diào)道。 “很多?!笔㈤L寧點明道。 “等我掛完紙鶴后,他就跑出來了?!膘`鳶似嘲諷般地笑了下,“你看,他們就是這樣,很容易被拋下,只要再給一點好處,就眼巴巴地跑過來了,輕而易舉就會原諒你了?!?/br> 盛長寧沒說話,平靜抬眸看了一眼靈鳶。 “我告訴他,我身受重傷,沒多少年可活了,回來東州就是為了看他最后一眼?!?/br> “此言一出,他著急得要命,問我要怎么要才能救好我。” “我不說話,他自然也會想很多辦法來救我的?!?/br> “最后,他找來一個契約,說是有了這個契約之后,他就可以和我平分壽元、平分因果、平分痛苦?!?/br> “他便與我結(jié)了契約?!?/br> 盛長寧道:“但是你改了契約。” “自那之后,你所受到的傷,由他來承受,你所受因果,由他來承擔(dān)。所有的好處,被你所得。而你成立天機(jī)殿,除了再也無法離開東州之外,萬事無恙?!?/br> “那時候,我怎么會知道一棵樹,是不能離開自己出身地的?”靈鳶冷漠出聲,“是他把我困在了這天機(jī)城中,永遠(yuǎn)無法再離開半步?!?/br> 神樹的情況與云星遙不同。 神樹枝干太過龐大,是無法被收起來隨身攜帶的。而云星遙當(dāng)年生自一片浴火重生的桃花林,其真身不過一支桃花,被他隨身攜帶,便是衣襟上每日變幻不定的繡紋。 靈鳶道:“是他困住了我!” 天機(jī)殿外,天機(jī)老人依照盛長寧之言,解決完所有人,現(xiàn)身于殿外時,衣袍上沾染了許多血跡。 他慢慢蹲下身去,將衣擺上的血跡清理干凈,而又站起身時,便聽見了自殿中傳來的這一道聲音。 天機(jī)想了很久,才默然抬手,回到殿中。 “第一件事,我做完了?!?/br> 盛長寧應(yīng)聲道:“第二件事,將你當(dāng)年找到的契約法陣交給我?!?/br> 天機(jī)聞言,站起身來,轉(zhuǎn)身去取不遠(yuǎn)處書架上的東西。 靈鳶冷聲呵斥:“不準(zhǔn)給她?!?/br> 天機(jī)站在書架前,身形微僵,最終還是取來了那本書冊,遞給盛長寧,解釋說:“是這本書冊中的第二十頁?!?/br> 他思索瞬息,又道:“我從神隕時代誕生靈識,蒼瀾死的那一日,他的神血濺灑,潑在了我的身體上。所以,我才有了人形之身?!?/br> “數(shù)萬年間,我藏在自己的原身深處,來往修士無數(shù),我聽見過很多消息,都在記錄在這本書冊里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