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梟雄入贅后 第127節(jié)

    豈止落于下風(fēng),薛進這回可謂一敗涂地。

    楚熹是心虛,所以才吵得這么兇,把話說得這么重,見薛進啞口無言,便打算見好就收,稍稍舒了一口氣道:“這是最后一次,你若再敢捕風(fēng)捉影,血口噴人,我肯定跟你沒完?!?/br>
    薛進真的好氣啊,氣的想哭,想在地上打兩個滾。

    廖三那榆木腦袋都能看出楚熹和祝宜年有紅杏出墻的嫌疑!這兩人指不定怎么暗送秋波!她分明和祝宜年有一腿!她就是久經(jīng)沙場!駕輕就熟!確保旁人捉不住她的小辮子,才敢這么跳腳!

    薛進強忍著滿腹怨與氣,淡淡道:“嗯,睡覺吧?!?/br>
    “你想這么就睡覺?”

    “要不然呢?”

    “道歉!”

    “你別太過份。”

    “讓你道歉就算過份了?你污蔑我和祝宜年時想什么了?沒覺得自己太過份?”

    楚熹認為自己有必要給薛進一個深刻的教訓(xùn),否則薛進隔三差五鬧一場,保不齊哪天就給她鬧翻車了。

    楚熹憑借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顛倒黑白,已然讓薛進無比憋屈,現(xiàn)下竟還要讓他道歉認錯。

    是可忍,孰可忍,薛進不可忍。

    “啞巴了?”

    “我就不道歉,你能把我怎么著吧!”

    “好啊,你耍無賴?!背渑ゎ^回里間,把薛進的戎裝和披風(fēng)一股腦抱出來,統(tǒng)統(tǒng)丟到他身上:“回你薛軍大營去!肯道歉了再回來!”

    薛進怒目圓睜:“你攆我?憑什么!”

    楚熹寸步不讓:“憑這是我家,你能把我是怎么著吧?!?/br>
    “我可是帶著十萬石糧草來你楚家的!”

    “別拿你那點嫁妝說事!你們薛軍能守住東丘城!難道不是靠我的火藥嗎!我們倆誰也不欠誰的!”

    薛進感覺自己嘴里有血腥味。

    他想,他一定是被楚熹氣得吐血了,楚熹一定是想氣死他,他一死,楚熹就能和祝宜年仇陽三宿三飛。

    薛進腦海中忽然冒出這三人在他靈堂里恩恩愛愛的場景。

    他不能死,他絕不會讓楚熹得逞。

    薛進緊抿著唇,重新穿上戎裝,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楚熹哪里想得到薛進是怕被她氣死才走的,只覺得薛進走得太輕易,這么晚了被她攆回薛軍大營,叫將士們瞧見豈不很沒面子?

    楚熹拿起木梳理了理頭發(fā),揚聲喚來冬兒。

    “小姐?!?/br>
    “去打聽一下姑爺上哪了?!?/br>
    安陽府是楚熹的家,楚熹想知道薛進的行蹤易如反掌。

    不多時,冬兒回話:“姑爺上老王妃院里去了,說是難得回來早,想陪老王妃說說話,可是,老王妃似乎沒給姑爺好臉色?!?/br>
    “呵呵,母慈子孝?!?/br>
    楚熹心道,真是孝死我了。

    眾所周知,薛進好面子,他寧肯受李瓊的冷言厲色,也不愿讓將士們嘲笑他被趕出家門。

    翌日天不亮便回了大營,到夜里,雖大營無事,但薛進仍讓手底下的兵士給他鋪床備水,擺明了要在大營住下。

    這是自打楚熹回安陽以來頭一遭。

    不知內(nèi)情的不以為然,廖三可心知肚明,斟酌了約莫一刻鐘,拎著食盒來到薛進營帳。

    “薛帥,還沒用晚膳吧,婉娘給屬下拿了些小菜,要不要……”

    “滾!”

    廖三一看薛進這陣仗,更不能走了,怕薛進把怨氣都堆到他身上,給他穿小鞋:“婉娘手藝可好呢,屬下還帶了一壺帝都佳釀,薛帥賞個臉,不管有什么煩心事,這一壺酒下肚,保管都一掃而空?!?/br>
    薛進看了眼他手里的食盒,呼吸愈發(fā)不順暢:“你倒是沒白獻殷勤。”

    廖三笑著蹲到案幾前,將酒菜一一擺上:“哪里哪里,不過是真心換真心罷了?!?/br>
    老光棍廖三如今是鐵樹開花,枯木逢春,說話都比從前惡心人。

    薛進冷笑,走到案前,盤膝坐下:“好事將近,恭喜啊?!?/br>
    薛進這聲喜道的酸倒牙,廖三訕訕一笑,給薛進倒酒:“若沒有薛帥鼎力相助,哪有我廖三的今日,廖三敬你!”

    這杯酒,薛進認為自己擔得起,遂一飲而盡。

    廖三趕忙又倒一杯:“真要辦婚事,還得請薛帥多多費心,屬下再敬薛帥一杯。”

    酒是烈酒,薛進心里不痛快,三杯下肚就有些醉意了,不用廖三相勸,自行斟酒快飲。

    廖三見他這般,方才問道:“薛帥可是和少城主起爭執(zhí)了?”

    此事廖三既然知情,薛進也不隱瞞,隱瞞只會更丟人現(xiàn)眼:“她咬死不認,還反將我一軍,無恥至極!”

    “嘶——”廖三為著“反將一軍”倒吸了口涼氣:“她當真如此?薛帥!我可沒撒謊??!我眼睜睜看著她和祝宜年……”

    薛進斜睨了廖三一眼。

    廖三話鋒立轉(zhuǎn):“那她……是不讓你回去了?”

    “胡說。”薛進飲盡杯中酒,很平靜道:“我是自己不回去的,我要讓她獨守空房,反省反省,你看著吧,用不上兩日,她就得來求著我回去?!?/br>
    原來是賭氣回娘家,并非被趕出家門,那還行,還有余地。

    廖三苦口婆心的勸道:“薛帥,你這樣可就大錯特錯了,若叫祝宜年知道這事,他指不定怎么偷著樂呢,興許今晚就會去勾搭少城主。”

    “……”

    “屬下認著得罪薛帥,今日也要給薛帥講明一個道理,正所謂恃寵生嬌,得先有寵愛,才有嬌慣,你說,少城主寵你嗎,倘若你和祝宜年打起來,少城主是幫著你還是幫著祝宜年?”

    “……”

    薛進想起以前,他在安陽做統(tǒng)領(lǐng)的那段日子,楚熹何止寵他,楚熹都快把他捧到天上去了。

    薛進合上雙眼,又飲盡一杯酒。

    廖三仍在喋喋不休的勸他,并以自己做榜樣:“薛帥嘗嘗這菜,婉娘忙活小半日呢,她如今待屬下,和剛認識那會相比,嘖,說一天一地都不為過,若她一冷臉,我二話不說就走了,那媳婦孩子不全成人家的了?”

    作者有話說:

    廖三:快爭寵?懂?

    第87章

    不知廖三哪里搞來的烈酒,把薛進灌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翌日晨起,頭痛欲裂,他習(xí)慣性的伸出胳膊去攬楚熹,狠狠撲了個空,摸到一手涼意,霍然醒了大半,想起自己昨夜沒有回安陽府,而是宿在大營。

    耳邊傳來兵士嘈雜的cao練之聲,以及司其中氣十足的呼喊:“廖三爺,起這么早,又要去安陽啊。”

    廖三笑著回應(yīng)道:“是啊,去求少城主辦點事?!?/br>
    司其大笑:“正好正好!幫我稍點東西!”

    薛進微微抿唇,起身穿衣,兵士早早在他的營帳里燒了一爐炭火,爐子上座著銅壺,壺里煮著水,翻滾沸騰,熱氣撲蓋。

    薛進拎起銅壺,正要往木盆里倒,營帳簾子忽被掀開,廖三“呦”了一聲:“薛帥,醒啦?!?/br>
    “……做什么?!?/br>
    “那個,少城主的大嫂,不是綢緞莊的千金嗎,屬下想去求少城主,給阿準置辦幾身行頭,薛帥可要同行?”

    薛進如何看不出廖三再給他找臺階下,只是這臺階未免太拙劣了。

    薛進冷臉從木盒中拾起一根柳枝,丟到熱水里泡透,而后粘上茯苓膏,放到嘴巴里細細嚼碎,饒是這般,也未能徹底驅(qū)逐口中的酒氣。

    “薛帥?”

    “喝酒誤事?!?/br>
    “?。俊?/br>
    “往后在大營,不論何人,一律禁酒?!?/br>
    廖三手一松,厚門簾重重的砸在他臉上,他忙推開門簾走進營帳,不敢置信地說道:“薛帥,這大營里八百年見不著個女人,將士們cao練一日,睡覺前若不喝兩口,那……那孤枕難眠,多糟心啊?!?/br>
    “除了你手下那幫弟兄,大營里有幾個無酒不眠的?!毖M吐出柳枝,將帕子扔到水盆里。

    他前腳倒了熱水,廖三便殷勤的添了一舀子涼水:“薛帥,當心燙?!?/br>
    薛進不由看向廖三。

    這人要說變,變得可真快,才幾日的功夫,廖三就把諂媚奉承這一套做的輕車熟路,信手拈來。

    所以……廖三就是這么討得了婉娘的歡心,讓婉娘心甘情愿的給他補衣做菜。

    呵。

    不過如此。

    “亳州軍接連兩日壓陣,難保不會先發(fā)奪人,舉兵夜襲,起碼,這陣子軍中不可飲酒?!?/br>
    “多謝薛帥開恩!薛帥放心!屬下一定嚴加看管,不叫他們沾半滴酒!”

    廖三說完,又問:“那……薛帥今日回安陽嗎?”

    廖三原先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老光棍,便是天塌下來也無所謂,可今時不同往日了,廖三有廖三的盤算,倘若他和婉娘真好了,眼下這三年五載的,時局還不能穩(wěn)定,婉娘絕不會離開安陽城,婉娘在安陽城,就少不得要讓楚熹多多關(guān)照。

    他和薛進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旦薛進和楚熹鬧翻臉了,八成要禍及他身上,那婉娘呢?便是不提婉娘,還有個阿準呀。

    或許楚熹不至于那么小肚雞腸,但這種事,不敢大意,因此薛進和楚熹夫妻和睦是最好的,他有什么難處,婉娘有什么難處,盡可以厚著臉皮去求楚熹。

    再往壞里想一步,假設(shè)薛軍戰(zhàn)敗,逃回西北,他和婉娘拖家?guī)Э诘?,又在關(guān)內(nèi)住慣了,哪里能跟著逃去西北。歸于別方勢力,未必能得到重用,而楚熹那般古靈精怪的一個人,準有自保的法子,到時他就和婉娘領(lǐng)著孩子們在安陽城一待,也不錯。

    這條后路的前提還是薛楚夫妻和睦。

    見薛進沉默不語,廖三笑道:“多好一盤菜,也禁不住隔夜,何況還有在那惦記著的呢,正所謂床頭吵架床尾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