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雄入贅后 第22節(jié)
主人家就位了,客人緊隨其后。 只見兩個錦袍玉冠,儒雅俊秀的公子并肩而來,樣貌有七成相似,左邊的二十出頭,步伐穩(wěn)健端方,右邊的十七八歲,小姑娘般文靜可愛。 楚熹注意到他們倆衣袍上繡著繁復(fù)艷麗的芙蓉花,料想是合臨城謝家的謝燕平和謝善臻兩兄弟。合州盛產(chǎn)芙蓉,都城更以芙蓉為圖騰繪制旌旗。 陸家四子迎上前去,叫“燕平”“善臻”,算是印證了楚熹的猜想。 “這謝家兄弟長得還不賴?!敝糨p輕垂著小腿,嬉笑著道:“快把我三哥四哥給比下去了。” 沒錯,謝家兄弟相較于陸家引以為傲的雙生子,并不遜色多少。 楚熹戳戳一旁沉默許久的婉如:“你覺得呢?” 婉如懵懵懂懂道:“幾時唱戲呀?” 之敏暗暗翻白眼,心知自己這個表妹在扮嫩裝純,可當著楚熹的面,不好給她難堪,便敷衍道:“急什么,得等人到齊啊?!?/br> 陸家四子正與燕平善臻寒暄,忽聽院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即走入兩個高大壯碩的男子,皆身穿赤色蟒袍,腳踏黑色長靴,看起來威武又豪放。 這兩個來了幾日,之敏認得:“是東丘的梁春山和梁明山?!?/br> 東丘城主原是先皇的左膀右臂,朝廷的振國大將軍,如今雖不受新皇待見,但子孫個個有將軍氣概。 就是這大胡子……忒顯老。 而那些男同胞兩眼放光地看著春山明山,似乎極為欣賞他二人的大胡子。 楚熹怕他們效仿,不禁感到憂愁。 作者有話說: 新男友閃亮登場!哈哈哈終于到了我期盼已久的原配變小三!救命!我要日更一百萬?。ㄗ愿钔萺ou ps:明天就要入v啦!準備迎接萬字更新!還有小三薛進!頭幾天的訂閱對我很重要,希望寶寶們多多支持!(深深鞠躬 pps:預(yù)收文求收藏!文案見專欄~ 《暗戀太子的第六年》——溫馨甜寵日常 《宗門大師姐穿成庶女小可憐》——爽就完了 《虐文反派竟是我爸》——集狗血于一身的家庭倫理劇 第23章 性格豪爽的春山明山一來,院子里不知不方才熱鬧多少,在這樣的熱鬧中,又迎來一對兄弟,一對反差極大,幾乎不像兄弟的兄弟。 走在前面的花枝招展如孔雀開屏,金繡鳳凰墨綠長袍,祥云紋藏青小短褂,鑲著紅寶石的黃金長命鎖,水頭極好的滿綠翡翠珠串,當真從頭到腳都閃閃發(fā)光,以至于楚熹看不清他的長相。 而走在后面那個,分明也穿著一襲墨綠長袍,卻仿若懸崖孤竹,倚風(fēng)而立,清瘦頎長,精致的眉目里含著冰冷的憂郁,不動聲色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沒能和孔雀一樣迅速融入到熱鬧的氛圍中,形影單只地坐在角落,瞧著還怪惹人憐愛的。 饒是楚熹猜到他們是西丘寧家的,仍忍不住問之敏:“兄弟倆?也不像啊?!?/br> 之敏頗意外,湊到楚熹耳邊小聲說:“你不知道?那個寧扶林是個庶子,就筆墨上功夫不錯,在南六州鬧出點名氣,旁人就都以為他是寧家嫡子。至于那個寧二,哼,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草包,竟讓庶子和自己平起平坐,要不是他太招人煩,又沒有嫡親的弟弟,我想寧城主也不會讓個庶子來沂都?!?/br> 沂都作為南六州的龍頭老大,消息來源渠道自然比安陽廣,準確性也比安陽高,之敏在楚熹面前又不避諱什么,一下就說到了重點。 通過這幾句話,楚熹隱隱感覺到自己目前正處于“雄競”現(xiàn)場。 這里的雄競并非指眼前一眾公子,而是公子們的幕后推手。 古人云“姜還是老的辣”,能穩(wěn)坐一城之主,哪個沒有幾十年道行,得知楚家要在沂都選婿,各城主首先想到的是陸家雙生子。一個已然出類拔萃,兩個擺一塊,那就是王炸啊,這誰能爭得過? 所以甭管刻不刻意,他們一家得拿出兩個最像模像樣的,不為選這個贅婿,也為面子上能過得去,否則豈不顯得子嗣單薄,家門不興旺。 西丘寧城主在這場比拼中就落后于人了,他有個嫡長子,早已成家,還擔(dān)著少城主的名銜,無論如何不能來,嫡次子呢,眾所周知的敗絮其中,走到哪里把臉丟到哪里。萬幸庶子寧扶林有些才名,容貌又出挑,是能拿出手的。 勉強湊兩個,不至于輸?shù)锰y看。 或許還有一層盤算,要是運氣好,楚熹看上了寧扶林,那楚城主想必也沒轍,用一個庶子和安陽城主的獨女聯(lián)姻,實在是一樁穩(wěn)賺不虧的買賣。 眼見人到齊了,該看的都看過了,楚熹便對之敏道:“我腿麻,針扎似的,趁這會趕緊走吧?!?/br> 之敏何嘗不腿麻,她扯了扯楚熹的袖子道:“再等一等,還有個人沒來呢?!?/br> 嗯? 這沂都的、合臨的、東丘的、西丘的幾家公子不全都在這了? 難不成還有彩蛋! 楚熹必須承認,老爹之前真不是給她畫大餅,她的確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土狗,眼前這場面,遠勝國內(nèi)高質(zhì)量選秀節(jié)目,堪比四大天王封王現(xiàn)場。 而她,區(qū)區(qū)一個她,竟然成了手握最終投票權(quán)的導(dǎo)師。 她不配。 正當楚熹想問問是誰沒到,院里倏地靜下來,院外又傳來腳步聲。 與春山明山那沉重有力卻稍顯雜亂的腳步聲不同,這人得腳步聲銳利、鮮明、脆而響,有種難以言喻的意氣風(fēng)發(fā)。 “嗒嗒——” 他輕快利索地踏上臺階。 “喀!喀!喀!” 他正朝這邊走來,像漫不經(jīng)心,像志在必得,鞋底敲擊在石板上,一步是一步,帶著令楚熹無比熟悉的壓迫感。 楚熹不自覺瞪圓眼睛,緊緊盯著院門的方向。 果然!是薛進! 他身著一襲月白箭袖衣,革帶束腰,粉底黑靴,通身并無絲毫金玉之器,可那舉手投足間自然流露出一種貴公子的風(fēng)流氣度。 楚熹完全忘卻腳麻帶來的疼痛,咽了咽口水,問一旁的之敏:“他,他是……” 之敏很樂意在楚熹跟前賣弄自己的無所不知,因此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呀,我聽爹爹說,他是西丘寧城主的義子,年前剛認的,很得寧城主看重,比那個寧扶林還得臉,就是寧繁金也要給他幾分顏面,他叫什么來著……姓,姓薛,對,是姓薛?!?/br> 義子!薛進怎么成寧家的義子了! 楚熹短暫的驚訝過后,突然極為冷靜地意識到,薛進從始至終都想做出一番事業(yè)。 那西丘或許不比兗州帝師十萬,不比沂州繁華昌盛,甚至不比常州富足安逸,可西丘緊挨著月山,也有守關(guān)之責(zé),一旦西北軍入關(guān),頂頭遭殃的便是西丘。 世道一亂,薛進便能大施拳腳,扶搖直上。 所以他當初來安陽的目的,是否像老爹所說那般,是別有用心。 楚熹藏身于草窩里,雙眼噌噌冒著火光,恨不得現(xiàn)在就沖到薛進跟前質(zhì)問質(zhì)問他。 可這一抬眼,竟與不遠處的謝善臻撞了個正著。 謝善臻與她四目交接,饒有興致地盯著看,一副想笑卻又強忍著的模樣。楚熹不由懊惱,然躲無可躲,逃無可逃,只能尷尬地埋下頭,試圖找個地縫藏起來。 謝善臻伸手扯了扯一旁的兄長,輕聲說道:“哥哥,你看那邊?!?/br> 謝燕平只掃了一眼,便微笑著收回視線,對坐在一旁的梁春山道:“那李玉嘴巴倒是緊,過去這么久也沒有松口,不知梁城主之后作何打算?” 梁春山胸有成竹道:“李玉雖不松口,但李善不能對他的生死視若無睹,這幾個月以來,西北安插在東丘的細作接連啟動,無所不用其極,只為救出李玉,我只管留他這一條命,坐等那幫荒蠻子自投羅網(wǎng)即可。” 薛進笑道:“東丘如今是無后顧之憂了,可也要想一想我們西丘,西北細作一日不除,寧城主一日睡不安穩(wěn)?!?/br> 薛進這話算說到謝燕平心坎里去了,合州也惦記著能從李玉口中挖出細作名單,好掃清潛在的危機,于是附和道:“西丘和東丘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西北軍真的闖入關(guān)內(nèi),東丘又豈能獨善其身。” 梁春山長嘆了口氣道:“燕平,你大可以去東丘城的牢獄里瞧一瞧,那李玉被折騰的都只剩一口氣了,他就是什么也不說,我又該如何,總不能一刀將他殺了?!?/br> 眾人聞言皆搖頭不語,唯獨寧繁金,大咧咧的開口道:“你們既撬不開他的嘴,干脆把人交出來,看我三日之內(nèi)就叫他統(tǒng)統(tǒng)交代。” 之敏聽得真切,不禁撇嘴:“什么跟什么啊,也好意思說,難怪寧城主要讓義子跟來沂都,就憑寧繁金,能把西丘的臉都丟盡了?!?/br> “義子”二字令楚熹心煩意亂,不愿再聽他們高談闊論:“我要走了。” 之敏忙道:“怎么說走就走,等我一起呀?!彼鹕?,腳下忽然踩到一塊頗為圓潤的石頭,整個人栽倒在假山上,手心也蹭破了皮,疼得直抽氣。 這一連串動作鬧出的動靜可不小,席上公子們紛紛望過來。 梁明山皺眉眉頭問:“什么人,鬼鬼祟祟的?!?/br> 陸家大哥料想應(yīng)該是之敏領(lǐng)著楚熹來湊趣,生怕把場面鬧尷尬,正想跳出來打圓場,忽聽謝燕平道:“不過是只小狗,沒頭沒腦的亂竄,諸位無需在意?!?/br> 就那么一聲響動,說是人便是人,說是狗也勉強像狗,梁明山熟知謝燕平的做派,以為他斷不會把人說成狗,便自嘲道:“那些荒蠻子在東丘屢屢作亂,好幾次竟?jié)撊胛覗|丘府,攪得人心不安,難免草木皆兵,讓燕平兄見笑了?!?/br> 眾人順著話茬又聊起西北細作之事。 楚熹松了口氣,趕緊拉著之敏和婉如開溜。 等到了四下無人之地,之敏方才雙手叉腰氣哼哼道:“那個謝燕平說誰是小狗!” 婉如抿嘴偷笑:“他八成是看見你了,故意那么說的?!?/br> 之敏更加生氣,回去的路上一直說謝燕平壞話,楚熹被她鬧得,心思也漸漸從薛進身上抽離出來。 雖然出了一點點小意外,但經(jīng)此一遭“共患難”,三人建立了良好的友誼,很是難舍難分,夜里干脆睡在了同一屋。 婉如和楚熹熟悉后,知曉她秉性不壞,也敢開口了:“你覺得今日這些公子當中,誰長得最好看?” 來了來了,女生寢室必聊話題。 楚熹摸著下巴認真評判,半晌,說道:“不太好選?!?/br> 之敏翻了個身,底氣十足道:“我覺得我三哥四哥最好看。” 楚熹笑道:“你這明顯是有兄妹情份在,何況婉如問的是最好看,只能選一個,你三哥四哥里挑一個,你挑誰?” 之敏頓覺為難,猶豫了片刻道:“既然你說不好選,那也選兩個啊?!?/br> 選兩個可容易多了。 “單論相貌……”楚熹想說謝燕平,又怕惹惱之敏,想說薛進,呸,她提都不想提薛進,于是退而求其次:“你三哥陸深,還有那個……寧,寧扶林?!?/br> “寧扶林!他一個庶子,怎配和我三哥相提并論。” “都說是單論相貌了,他長得確實很好看啊?!?/br> 在之敏看來,寧扶林和陸深是完全沒有可比性的,以為寧扶林不過是楚熹遮羞的一個幌子,因此也不大當回事,轉(zhuǎn)過頭問婉如:“你呢,你中意哪個?” 婉如年少失怙,寡母無力支撐家業(yè),一心侍奉神佛,所以給她養(yǎng)成了柔弱又謹慎的性子,如今眼看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能指望的唯有姨父姨母,她一個姑娘家不好主動和二位親長提及,通過表姐之敏傳達心意無疑最妥善恰當。 婉如輕聲回道:“明山公子倒是很爽朗率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