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蓮人設不能掉(穿書) 第99節(jié)
就是不知李家到底想要做什么,竟然想要將謝府拖下水,也不怕謝侯爺和謝殊察覺出來什么不對,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都是輕的。 正想著,外面?zhèn)鱽硪魂嚫O窣腳步聲,打斷了戚秋的思緒。 戚秋坐起身子,朝外瞧去,原是翠珠回來了,她剛進院子便被山峨拉住,去了檐下說話。 翠珠回來時揚著下巴,瞧著模樣,應該是順利的將玉枝的事回稟給了謝夫人。 戚秋又躺了下來。 自她和謝殊從靜安寺回來那日玉枝前來試探,戚秋就覺得蹊蹺,所以派山峨時刻留意著她,這才得知原來玉枝對她也多有留意,時常探聽她院子里的情況不說,還經常打聽她的行蹤。 不管她此番行跡是為了什么,卻也不能再放任她這么肆無忌憚下去,若是再不給她找點麻煩敲打敲打,說不定她就又要折騰出什么幺蛾子了。 這幾日戚秋也沒怎么睡好,屋子里暖和,熏香又沁人心脾,她躺在貴妃榻上昏昏欲睡,沒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沉,等水泱來叫戚秋時,已經到了晌午。 這幾日登門的賓客多,戚秋不想湊這個熱鬧,便沒去謝夫人院子里,就在自己屋子里用了午膳。 可該來的,卻還是躲不過。 用完午膳僅過了一兩個時辰,戚秋便被王嬤嬤叫去了謝夫人的院子里。 進去一看,原是蔣氏帶著蘇文嵐來了。 蔣氏也知道自己這事辦的不地道,得罪了謝夫人,今日特地上門也是想要緩和一下兩家的關系。 可她還沒張口,謝夫人便吩咐人將戚秋喊來了。 看著戚秋,蔣氏未開口的話便說不出來了。 屋子里一片安靜,最后還是蘇文嵐來拉戚秋,細聲說:“那日謝殊表哥的生辰宴上,我還未好好賞過府上的紅梅,還請秋兒meimei陪我一道去看看?!?/br> 小輩如此說,謝夫人倒也不好多說什么,微微頷首。 蘇文嵐牽著戚秋的手,兩人出了謝夫人的院子,卻沒去梅林。 蘇文嵐不好打發(fā)走戚秋,只能拉著戚秋一道去了謝殊的院子。 謝殊的院子里寂靜,此時風不小,東昨通傳過后,兩人坐到屋子里頭,這才稍稍褪去了一身寒氣。 謝殊坐在上椅,臉色有些白,一身溫潤的藍袍穿在身上,壓住了眉眼的些許冷硬。 等下人上茶的功夫,蘇文嵐咬了咬唇,看著戚秋終是沒說什么,只打發(fā)了謝殊屋子里頭的下人退下。 知道她這是有話要說,謝殊便也沒說什么。 等屋子里的下人下去之后,蘇文嵐突然一把朝謝殊跪了下來,眸中含淚,“還請表哥幫我。” 第89章 深意 求表哥成全 檐上的厚雪已經被清理干凈,只剩下縫隙間的雪水往下滴滴答答。 謝夫人院子里養(yǎng)了不少花草,春夏時開的茂盛,到了冬日里便只剩下一片潦草。王嬤嬤站在檐下看著這些已經枯敗的花草許久,等到底下人將燕窩端上來,她接過,這才端著送去了正屋里頭。 謝夫人不喜歡過于甜膩的熏香,屋子里頭素來只點果香,淡淡清香,裊裊而起,沁人心脾。 屋子里雪色明亮,一片寂靜。 謝夫人擱下手里的茶盞,垂眸理著衣裳的褶皺,并不打算開口。 還是蔣氏率先坐不住,笑著說:“那日你走得匆忙,我今日路過謝府,便想著來看看你?!?/br> 謝夫人不冷不熱道:“勞煩大嫂還掛心著我。” 面色一僵,蔣氏訕笑道:“我瞧著你府上正在收拾東西,可是要出門?” 謝夫人應了一聲說:“再過幾日便是十五了,我想帶著秋兒上山住兩日。” 蔣氏連忙道:“是了,是到了該上山禮佛的日子了?!?/br> 這話說完,謝夫人并沒有接話茬,屋子里一時之間又安靜了下來。 還是蔣氏苦笑著繼續(xù)說道:“我知道你怪我,可我也實在無法子了。如今侯爺在朝堂上說不上話,震兒升遷的事從去年拖到現在,一直沒個著落,如今李家正是得勢,王嚴又肯替震兒出頭,我自是動心?!?/br> 謝夫人皺眉,“震兒升遷的事?” 蔣氏嘆了一口氣,“震兒年前績效一直都被評優(yōu),開春時好不容易得到機會得到戶部尚書的舉薦,升遷表卻一直被人壓著,一直升不上去。震兒愁的日夜睡不著覺,我這做母親的也是心急,卻苦于無門道?!?/br> 蘇震是淮陽侯府的嫡子,在戶部當差,雖算不上什么要職,卻也還算是個有前途的差事。 謝夫人一頓:“此事怎么從未聽大嫂你說起過?” 蔣氏愁眉苦臉,“殊兒在錦衣衛(wèi)當差,查的就是貪污受賄,我怎么好拿這種事去煩他。” “況且……”蔣氏垂下眸子,“老夫人也不同意我來尋你和殊兒。” 這最后一句話才是關鍵,前面不過是客套的話罷了,老夫人向來不贊同蔣氏拿淮陽侯府的事來煩謝殊和謝夫人,謝府雖然家大業(yè)大,這些年在各種事上也沒少接濟淮陽侯府,但像這種官場上的事,老夫人卻不準眾人因此登門。 蔣氏一直對此多有怨言,往日卻也不敢多說什么,今日也是實在按捺不住了。 謝夫人一聽此言也明白了過來,嘆了口氣,語氣軟了下來,“這事我會讓殊兒去打聽打聽的,且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烧饍荷w的事故而重要,你卻也不能拿文嵐的婚姻大事當兒戲?!?/br> “如何是兒戲,嵐兒我當親閨女疼,自然也是深思熟慮過的?!笔Y氏身子往前,急道:“我知道你是覺得我只是為了震兒的前途這才想要攀附李家,可這門親事確實是我左思右想過的?!?/br> 蔣氏是續(xù)弦過來的,淮陽侯原配夫人只留下了蘇文嵐這么一個女兒,蔣氏平素就怕別人戳她脊梁骨,說她厚此薄彼,后娘無心。 “那王嚴對嵐兒一見鐘情,再三保證,自然是會好好對待嵐兒的?!笔Y氏急于說服謝夫人,連忙說:“李家背后靠著太后,王嚴現如今又得陛下青睞,自是前途無量。李家人口少,嫁過去只需要孝敬李氏這個婆婆即可,少了多少煩心事,這些我都是盤算過的。” “而且……”蔣氏一頓,緩緩說道:“這樁親事,嵐兒也是屬意的?!?/br> * 雪色盡數灑進謝殊的屋子里,照得里外冷冷清清的,剛燒起的炭火還沒有烘熱屋子,有些寒涼。 戚秋想了一圈,怎么也沒有想到蘇文嵐跪下來求得竟是要嫁給王嚴。 蘇文嵐眸中含淚,“我愿意嫁給王公子,那日陵安河相遇,是王公子救了我,我、我知他上門提親,也十分歡喜,可如今因為京城里的風言風語和王公子的昏迷不醒,父親不想卷入這場漩渦之中,已經不同意這門親事了?!?/br> 戚秋沒忍住說:“你既然知道京城里的風言風語,又……” 蘇文嵐堅定地說:“我相信王公子的為人,他定不是這樣的人?!?/br> 戚秋欲言又止。 知道王嚴背后牽連的是什么,又有系統的任務進度條作證,京城里的傳言顯然是真的,可她卻無法拿出實證來給蘇文嵐看。 靜了少頃,謝殊淡聲說:“你先起來?!?/br> 蘇文嵐卻不肯起身,淚眼滂沱地看著謝殊,面帶執(zhí)拗。 謝殊手指彎曲敲著桌面,神色平靜,“你的婚事自有舅舅舅母做主,我與你同輩,如何能插手干預你的婚事?” 蘇文嵐連忙說:“父親信賴表哥,由表哥去說,父親自然會同意的。” 這話說得倒也有幾分真。 謝殊自從在錦衣衛(wèi)當差之后,說話便多有分量,別說是淮陽侯府了,便是其他一干親戚遇事也多向謝殊詢問。 謝殊垂著眸子看向她,“婚姻大事非同兒戲,你既然想要嫁給王嚴,總要清楚他現在的境遇。他受傷遇刺,至今昏迷不醒,你與他不過幾面之緣,也不清楚他的為人脾性,我如何能放心幫你?” 戚秋也十分納悶。 王嚴長的不過中人之姿,性情又陰晴不定,多有囂張跋扈之態(tài),如今雖然得勢,陛下的恩寵卻也不見得能長久,誰也不能斷言李家就能就此東山再起。 如此情境之下,蘇文嵐到底看上了王嚴什么? 蘇文嵐低聲抽噎,“我知你們都瞧不上王公子,覺得他無貌無才,德行有虧??伤⒎莻餮灾心前悴豢埃瑢ξ乙彩终嫘恼疹?,我……自母親去世后,再沒有人對我這般無微不至過?!?/br> “至于昏迷一事,王公子已經醒了,只是消息還沒有傳出去,他只寫信告知了我?!闭f起這個,蘇文嵐的臉上還泛起了一陣紅暈。 戚秋一時無言。 頓了頓,蘇文嵐抬起頭。她想要去拉謝殊的衣袍又不敢,只能苦苦哀求地說:“求表哥幫幫我,去勸勸父親,若是可以……” 蘇文嵐咬著下唇說:“還請表哥帶我進宮去見太后?!?/br> 蘇文嵐其實心里清楚,這事淮陽侯未必會聽謝殊的。讓謝殊去勸父親是假,求謝殊進宮帶她去見太后才是真的。 王嚴跟她說過,太后十分滿意這樁婚事,已經起了賜婚的念頭,若是她這幾日能進宮求得太后賜婚,有太后的懿旨在,任誰也不敢再說什么。 這樣想著,蘇文嵐又朝著謝殊跪行兩步,急聲說,“表哥,若是你不愿意插手此事,帶我進宮就好,帶我進宮就好?!?/br> 寒風在外面呼嘯而過,吹得窗戶砰砰直響。 見謝殊不說話,蘇文嵐咬著下唇,哭的淚眼朦朧,“求表哥成全我吧。” 沒想到蘇文嵐竟然起了這個心思,謝殊冷下臉色。 蘇文嵐被蒙了心竅,可他們這些局外人卻對王嚴的為人心知肚明,她想要鬧到太后跟前,謝殊自然不會幫她。 蘇文嵐跪在地上,還在一個勁兒的哭求,“求表哥成全我?!?/br> 謝殊神色冷淡,轉身坐下,什么話也不說,只靜靜地看著蘇文嵐哭訴。 他本就生的冷硬,此時微擰著眉頭,一身溫和的藍袍也已經壓不住了他眉間的戾氣和不耐煩。 蘇家這些小輩都怕謝殊,見謝殊冷下臉看著她,沒一會蘇文嵐的哭聲就小了去。 “起來。”謝殊聲音有些重。 蘇文嵐打了個哆嗦,不敢再不聽,顫顫巍巍地起了身。 不等蘇文嵐再說話,謝殊將東昨叫了進來,冷著聲音說:“送表小姐回母親院子里?!?/br> 屋子里一片寂靜,落針可聞,蘇文嵐紅著眼眶卻什么也不敢說。 寒風直吹,薄霜不斷,院子里的枯樹佇立在寒風之中輕輕顫抖,外面不知不覺間變了天。 等蘇文嵐走后,屋子里剛剛熱了起來,戚秋卻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表哥,那我也先走了?!?/br> 謝殊不知為何地輕輕嘆了一口氣,也跟著站起了身,“我送你?!?/br> 戚秋一頓,抿著唇說:“不過兩步路,表哥還要養(yǎng)著身子,便不要送了?!?/br> 說罷,戚秋福過身子便朝外走去。 謝殊卻還是站起了身,隨手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大氅披在身上,跟在戚秋身后。 戚秋便也沒再說什么。 兩人不尷不尬地走著,出了院子,寒風撲面,凍的人一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