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裝店也已經(jīng)放假了，許翠在樓上收拾出來兩個小房間給他們?nèi)齻€人住，也準(zhǔn)備了很多好吃的。

    無論如何，日子總要繼續(xù)過下去，年也是要過的。

    “雖然出了這樣的事情，但年還是要過的，特別是媽，最近瘦的厲害，要好好補一補?！痹S翠一上來就給凌奶奶端來了一碗雞湯。

    凌奶奶沒有拒絕，還是把雞湯給喝完了。

    凌平安一直在屋里看書學(xué)習(xí)，他就要考大學(xué)了，凌初夏跟趙勛都考上了很好的大學(xué)，他必須也考上一個像樣的學(xué)校，要不然，他自己的自尊心不允許。

    楊玉不是他的直系親屬，所以他也知道這事兒跟自己沒什么關(guān)系，他就放心大膽的好好備考。

    到了中午，許翠坐了一大桌子好菜，大家圍坐在一起，也沒人提凌大軍的事情，氣氛暫時還算可以。

    大家正吃得熱火朝天，樓下的電話響了起來。

    凌大強下去接了電話，沒過一會兒就跑上來了，他說：“警察抓到楊玉了。”

    凌初夏立刻站了起來：“是楊玉干的嗎？”

    “還不清楚，只知道楊玉今天忽然回去了，家屬區(qū)的人就趕緊報了警，警察就把楊玉給帶走了。他們這個時候正在審訊，電話是江沅打來的，初夏你要去警察局看看嗎？”

    凌初夏猶豫了一下，說：“還是算了，我們繼續(xù)吃飯吧。”

    “那好?！绷璐髲娨沧哌^來坐下了。

    之后，雖然大家都在努力吃飯，但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緊張兩個字，他們都在擔(dān)心，如果真的是楊玉，那凌初夏跟凌小陽怎么辦……

    一頓飯吃完，下午，凌初夏幫許翠包餃子。

    家里人多，所以餃子也要多包一點，她們倆一共包了兩百多個餃子，許翠又把剩下的面做成了rou餡餅，打算烙出來給孩子們當(dāng)零食吃。

    凌奶奶一直很焦慮，她跟凌大強一直坐在一樓說話，時不時就問一句：“怎么還沒消息啊？”

    就這樣，一直等到了傍晚，電話終于再次響起來了。

    凌小陽聽到電話響，撒腿就往樓下跑。

    凌初夏卻不慌不忙地洗了一個手，跟許翠說了一聲才慢慢下樓。

    電話還是江沅打過來的，他說：“楊玉有不在場證明，她跟一個老鰥夫去了鄉(xiāng)下玩，案發(fā)的時間，她正在老鰥夫那個村子里的小商店里打麻將，整個小賣部的人都是人證，而且案發(fā)前后，村里也有十幾個人看見楊玉跟老鰥夫在村里走動的樣子的，還跟她說了話，所以兇手不是她?！?/br>
    凌小陽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不是她！不是她！那我跟大姐可以繼續(xù)讀書了！大姐也可以有工作了！嗚嗚嗚嗚嗚……”

    凌奶奶也哭得跟個孩子一樣：“是啊，不是她！不是她！”

    祖孫兩個人抱在一起嚎啕大哭，凌初夏也長出一口氣，她終于不用擔(dān)心會影響江沅的前途了。

    凌大軍死了就死了，但殺死他的人，一定不能是楊玉。

    幸好，幸好老天還是長了眼睛的，這個兇手不是楊玉，他們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

    凌大強在電話里問道：“那是誰干的?。恳粋€中年女性，凌大軍什么時候認(rèn)識了中年女性啊？”

    “警察也不清楚，還是要繼續(xù)查下去。”江沅說：“二叔，我能跟初夏說幾句話嗎？”

    “好?！绷璐髲姲央娫捵尳o了凌初夏。

    凌初夏接過電話，低聲說：“我來了。”

    江沅說：“你可以放心了?！?/br>
    “恩，謝謝你?！?/br>
    “好好過完這個年，我就去接你?！?/br>
    “好。”凌初夏低聲說：“新年快樂，也幫我跟大哥和榮菁姐說一聲新年快樂?！?/br>
    掛掉電話，凌初夏轉(zhuǎn)過身來，發(fā)現(xiàn)整個屋子里的氣氛都不一樣了。

    從凌奶奶到許翠，大家都仿佛卸下了身上的一塊巨石。

    凌奶奶哭夠了以后，就說：“剩下的，就等著警方抓到兇手了。”

    “是啊，不管大哥是個什么樣的人，但兇手還是得抓到的?！绷璐髲娬f：“這后面啊，咱們還得想一想，是把遺體一直留在那里放著，等兇手抓到了再火化……還是先火化，先把葬禮給辦了?！?/br>
    凌奶奶愣了一下，許翠就說：“這事兒過幾天再說，三天年過完以后再說吧?！?/br>
    “對對對，咱們先過年?！绷璐髲娬f：“媽這段時間擔(dān)心初夏跟小陽的前途，一直沒好好吃飯，現(xiàn)在總算可以好好吃一頓了吧？”

    凌奶奶點點頭說：“知道孩子們不會受影響，我也該好好吃飯了。以后啊，我還要照顧他們的?！?/br>
    許翠立刻說：“還差一個炒菜就可以吃年夜飯了，你們都去洗洗手，把電視機打開，把桌子擺好?！?/br>
    “好！”

    大家一起上了樓，過了一個還算正常的新年。

    大年初一的早上，凌初夏陪著凌奶奶去廟里燒了香、祈了福。

    寺廟離凌大強的店面并不遠(yuǎn)，從廟里出來，凌初夏就跟凌奶奶沿著寬闊的馬路慢慢往回走。

    今天是個大晴天，太陽出來后，很多人都拎著年貨出來準(zhǔn)備去給親戚家拜年。

    凌奶奶說：“咱們家今年出了這樣的事，倒是不用給人拜年也不用走親戚了，省事兒。”

    “是啊，咱們就在家里打打麻將、看看電視，挺好的?！?/br>
    凌奶奶現(xiàn)在的情緒確實比之前好多了，雖然依舊有些悲傷，但她已經(jīng)不會流眼淚了。

    她們倆一邊聊天一邊慢慢往前走，前面迎面走過來一家三口，走在中間的那個短發(fā)女孩子老遠(yuǎn)就沖著凌初夏揮揮手：“學(xué)姐！你怎么在這兒??？”

    凌初夏沒想到于春曉這個人的臉皮這么厚，之前那樣害過人，現(xiàn)在居然可以若無其事的跟她打招呼。

    不過，演戲罷了，誰還能不會嗎？

    凌初夏也輕輕一笑，道：“我們剛從廟里出來。”

    “這么巧啊，我們一家人也是要去廟里的，現(xiàn)在廟里人多嗎？”于春曉穿著一件大紅色的棉衣，看上去喜氣洋洋的。

    凌初夏說：“人挺多的。”

    “人多也是正常的，今天是大年初一嘛。不過，看到學(xué)姐這么精神，我就放心了。你爸爸不是被你mama用刀子給殺了嗎？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以為學(xué)姐會受到很大的打擊，沒想到你看上去一切如常。不愧是初夏學(xué)姐，太令人佩服了?！?/br>
    這話說得內(nèi)涵滿滿，連于春曉的父母都聽出來了，她mama還伸手拉了她一下，意思是別亂說話。

    凌初夏笑了一下，并不打算回應(yīng)這句話。

    于春曉繼續(xù)大驚小怪地說道：“哎呀，你mama殺了人，之后學(xué)姐還能繼續(xù)上學(xué)嗎？不會被學(xué)校開除嗎？”

    “我也不知道呢。”凌初夏笑著說：“我們還有事，先走一步?！?/br>
    說完，她就挽著凌奶奶走過去了。

    等把那家人甩在了老遠(yuǎn)的身后，凌奶奶說：“你剛才怎么不跟她說，楊玉不是兇手?。俊?/br>
    “因為我不想說，我看她是不是會把謠言傳到學(xué)校去?！绷璩跸恼f：“這個人如此想作死，我怎么可以不成全她呢？”

    凌奶奶一驚：“初夏啊，你可別做傻事?！?/br>
    “奶奶放心，我不會的。那樣作死的人，一定只會自取滅亡，不需要我們動手。”

    第133章 回來了

    凌初夏雖然不清楚自己到底什么時候跟于春曉這個不認(rèn)識的人結(jié)過仇, 但既然對方已經(jīng)惹上自己了，那她就不可能讓這些事就那么過去了，等機會合適的時候, 她會讓于春曉知道什么叫做世間疾苦的。

    江沅找人查過這個于春曉, 她確實是a市土生土長的人，從小就是個聰明孩子，聽說一直考前三名。

    上高中后，她的成績也一直很好，不過她跟江沅和凌初夏不是同一屆的人，加上高年級的人總是一門心思都在學(xué)習(xí)上, 所以凌初夏確實沒有跟于春曉有過來往。

    根據(jù)于春曉的同班同學(xué)所說, 她是個很開朗的女孩子, 喜歡交朋友, 還經(jīng)常幫同學(xué)們輔導(dǎo)難題, 是班里很受歡迎的同學(xué)。

    于春曉原本確實是學(xué)理科的，而且數(shù)學(xué)成績一騎絕塵，屬于次次考滿分的那種。

    但到了高三，她突然主動要求換成了文科班，當(dāng)時，從家長到班主任都反對這件事，但于春曉非要這么做, 最后沒辦法，學(xué)校只好同意讓她轉(zhuǎn)班。

    沒想到她轉(zhuǎn)了班之后, 成績依舊很出色, 不光代表學(xué)校參加英語競賽拿了全省第二名，最后也考出了一個文科狀元，她的同學(xué)都挺佩服她的。

    她的好朋友還說了一個情況, 就是高考結(jié)束后，于春曉經(jīng)常不在a市，她經(jīng)常去外地一段時間，然后又突然回來，行蹤不定，所以朋友約她的時候總是不湊巧，如果趕上她不在家的時候，就只能等她回來以后再聚會了。

    按照江沅的推測，于春曉很可能是在高考結(jié)束后的那個暑假就開始幫著紀(jì)楊博參加賭bo了。

    江沅還看過于春曉高三那年做過的一些數(shù)學(xué)題，難度早就超過了大學(xué)數(shù)學(xué)，所以她應(yīng)該早就在自學(xué)更高深的數(shù)學(xué)了，也怪不得她能被紀(jì)楊博那樣的人器重了。

    但凌初夏還是不明白為什么于春曉要這樣針對她，她甚至猜測過于春曉是不是對江沅有意思，但大家都是女人，于春曉看江沅的眼神那是一點漣漪都沒有的，根本就很喜歡沒有任何關(guān)系。

    既不是因為感情問題，過去也沒有任何糾葛，凌初夏最后只能總結(jié)為：無緣無故的恨。

    凌初夏跟凌奶奶在凌大強家里過完了正月初三，江沅就開車過來，把他們?nèi)齻€人送回了自己家。

    鄰居們這個時候開始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了，比如凌家的院子沒有貼春聯(lián)，也沒有跟往年那樣掛一些喜氣洋洋的燈籠，更沒有在窗戶上貼窗花。

    有鄰居過來串門的時候，就提到了這個話題。

    凌奶奶就說：“有個親戚去世了，所以我們……”

    “啊……是這樣啊，真是不好意思了，大過年的，我問了這種事。”鄰居倒是一臉歉疚。

    “沒關(guān)系的，你們也不知道，我們又沒有提前說。本來，這事兒是應(yīng)該提前說的呢?！绷枘棠痰卣f道，表情看上去挺輕松的。

    自從知道楊玉不是兇手了之后，她的情緒就好了很多，雖然夜里還是會哭一會兒，但白天已經(jīng)可以正常生活了。

    他們?nèi)齻€人哪里也不去，就每天在小院子里曬曬太陽，凌奶奶重新織起了毛線衣，凌初夏跟凌小陽會在走廊上一人一邊各自看書學(xué)習(xí)，跟其他院子的熱鬧比起來，實在是冷清極了。

    但冷清也有冷清的好處，就這么一天天的混著，寒假眼看就要結(jié)束了。

    凌奶奶其實巴不得早一點回京市，但為了警方那邊的消息，他們還是決定等到快開學(xué)前再回去。

    這天上午，下起了雨，外頭比較冷，所以他們?nèi)齻€人都待在客廳里取暖。

    凌初夏最近迷上了一套系列小說，所以每天都在看，她還會給自己做一杯甜甜的奶茶，然后一邊喝奶茶一邊看書，感覺特別愜意。

    正看到一個關(guān)鍵地方，電話響了起來。

    凌初夏離電話機最近，所以就隨手接了電話：“喂？”

    “大姐？我是小雙，我今天放假，所以想打電話給奶奶?！绷栊‰p的聲音傳了過來。

    凌大軍剛出事的時候，凌奶奶有打電話通知過凌小雙，但她還是不愿意回來過年，這次也是在工廠靠著加班度過的。

    “好的，奶奶就在旁邊，你等著啊。”凌初夏說：“奶奶，凌小雙找你?！?/br>
    凌奶奶接了電話，跟凌小雙簡單聊了幾句，知道她身體好、吃得好、存了錢，就心滿意足地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