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寢美人 第44節(jié)
第34章 主動親親。 這一天折騰下來,回到承光宮,已經(jīng)到了夜里。 齊琰將虞枝枝一路抱回來,嚇得沿路的宮人不敢抬頭,恨不得瞎了眼,怕撞見廢太子的荒唐事。 趙吉利驚詫看著齊琰大步走過來,懷里的虞枝枝雙手緊緊攥著他的衣襟,整個臉埋了進(jìn)去,外人只看見她毛茸茸的后腦勺。 他們殿下是干干凈凈衣著整潔的,懷里的虞娘子卻像是在地上打了滾兒,渾身都是塵土碎葉子。 趙吉利眼皮一跳,這是干了什么回來了? 他只愣神了一下,很快反應(yīng)過來,招呼著給虞枝枝燃熏籠燒熱水。 屋內(nèi)熏籠燒得正暖,虞枝枝坐在榻上,用厚被子裹了幾層還在瑟瑟發(fā)抖。 尤憐在外面給她張羅著打水,里頭齊琰卻還坐在這里不走。 虞枝枝正要說什么,嗓子一癢,冒出一串咳嗽。 齊琰皺眉:“凍到了?”他轉(zhuǎn)臉對趙吉利說:“請個醫(yī)師過來瞧瞧?!?/br> 虞枝枝忙按住他的手:“不用了,如今都住在上林苑這一塊,興師動眾的,未免不好?!?/br> 她說:“我曉得個暖身的方子,用藥也方便,待會叫耿耿去煮了便是?!?/br> 齊琰于是作罷。 她寫好了方子,讓耿耿去煮藥,耿耿回來的時候,齊琰依舊沒走。 虞枝枝想要讓齊琰快些離開,她好去擦洗一番,她問道:“殿下可有事要忙?” 齊琰看她:“我有話要訓(xùn)你,待你喝完藥在說?!?/br> 虞枝枝一愣,面色有些發(fā)苦。 虞枝枝在皺著眉喝藥,齊琰無所事事捻起一顆飴糖吃。虞枝枝放下藥碗,偷眼望了齊琰一下。 齊琰問她:“苦嗎?” 虞枝枝慌忙別開眼睛,她眼睛盯著齊琰手中的飴糖,臉頰微紅地問道:“殿下要不要嘗嘗?” 齊琰看了一眼空空的藥碗,再看了一眼暗自羞澀的虞枝枝,他慢悠悠問道:“美人計?” 虞枝枝窘迫。 她是在使美人計,聽到齊琰說要訓(xùn)她,只想趕緊將齊琰的心軟和下來。 齊琰哂笑,然后偏頭看著虞枝枝,勾起她的下巴。 眼前的燈光漸漸變得昏暗,虞枝枝只看著齊琰俯身下來,她陡然領(lǐng)會到什么叫玉山將崩,她顫巍巍閉上眼睛,主動抬起臉。 齊琰的唇在她的唇瓣上流連一下,然后勾開她的貝齒。 虞枝枝似是一只毫無防備的蚌,將柔軟的血rou送給他享用。 唇齒勾纏的時候,虞枝枝輕輕哼了一聲,齊琰環(huán)住她腰身的手臂頓時一緊,牙齒不小心咬了一下她的舌頭。 虞枝枝吃痛,想要退卻,齊琰卻沒有讓她逃脫。 吻到后來,虞枝枝快要癱倒在榻上,她的意識都是模糊的。 齊琰這才放過她,就要退去。 然而這漫長的親吻進(jìn)行到尾聲的時候,虞枝枝還在習(xí)慣去尋他,她竟然無意識地主動去含齊琰的舌尖。 齊琰眼睫動了一下,他忽地直起身子將虞枝枝抵到了墻上。 齊琰的吻倏然更加強(qiáng)勢,虞枝枝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她只覺得齊琰不是在吻她,而是在活吃她。 她雙手抵著齊琰的胸口,哼唧說道:“不、不行了?!?/br> 齊琰動作慢了下來,輕輕舔舐著她唇邊的痕跡,后移了半分。 虞枝枝委屈哼道:“我要睡了,很累?!?/br> 齊琰有些無言,每次親完之后,虞枝枝就累了,夜卻才開始。 齊琰說道:“好,那先說說盧文君的事,緩緩精神。” 虞枝枝果然不困了,她有些不滿道:“文君怎么了,你總是針對她?!?/br> 齊琰冷笑:“若不是我今日來,你就要被盧文君害死了,你不知道?” 虞枝枝解釋道:“落入陷阱,這件事不是文君的過錯,怎能因此怪罪她呢?若我死了,我也只會去怨代……而且,我也不會被害死,文君出去給我尋繩子去了,她稍后就會回來的。” 齊琰淡淡道:“弱者能成為弱者,這就是過錯?!?/br> 虞枝枝看著齊琰,覺得和他講不通道理。 看著虞枝枝悶不做聲,齊琰繼續(xù)說道:“若我是盧文君,我不會回來?!?/br> 虞枝枝抬眼問道:“為什么?” 齊琰說道:“若她不救你,你死在陷阱中,皇兄就弄出了人命,之后校獵中,他有所顧忌,不會輕易再動手,她就安全一些。而你死在陷阱中這件事,這剛好就是一個用來挾制皇兄的把柄。 虞枝枝吶吶無言半晌,她搖頭道:“我不信你?!?/br> 齊琰聲音平靜:“我只是告訴你,不要輕易將性命交給他人,因為你不知道,別人對你的性命,會有怎樣的盤算?!?/br> 虞枝枝問道:“殿下在乎我的命嗎?” 齊琰定定看她,然后搖了搖頭。 虞枝枝跪坐在榻上,抱著齊琰的腰在他懷里撒嬌:“這便罷了,既然殿下不在乎,就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br> 齊琰沒有動,半晌之后,他抬起手,輕輕撫著虞枝枝的頭發(fā),另一只手臂攬著她的腰肢,緩緩收緊。 . 密林之中。 盧文君驚慌地推開人群,往陷阱中望去,她看到空空一片。 范華皺著眉,嘆了一口氣,范老夫人抱住繼續(xù)往前沖的盧文君,說道:“里面沒人,別看了?!?/br> 盧文君怔怔道:“是被人救了嗎?” 范華和范老夫人都沒法給出確定的回答。 盧文君聲音隱約帶著哭腔,她說:“早知道我就不那么小心了,我上來后,應(yīng)當(dāng)一看見人就讓他找人過來救虞jiejie的?!?/br> 范華說道:“也不能這樣說,焉知你隨意找到的人會不會是代王的人?!?/br> 盧文君和范家一大堆人正在沮喪之際,忽見一個黑衣少年從樹上跳了下來,他抱著胳膊問:“你們找虞氏?她被五殿下救回承光宮了?!?/br> 盧文君和范家人大喜過望。 盧文君牽著范老夫人的手就要離開,她回頭,看見范華還站在原地沒有走。 盧文君說道:“太公,我們回去吧?!?/br> 范華搖頭:“不,我們?nèi)コ泄鈱m,當(dāng)面拜謝虞娘子對你的救命之恩。” 承光宮中,虞枝枝一咕嚕從齊琰身上爬起,她對外面的尤憐問道:“什么?” 尤憐又重復(fù)了一邊方才的話:“范公帶著范老夫人和盧女郎前來拜謝娘子的救命之恩。” 虞枝枝歪頭,對著半倚在床頭的齊琰粲然一笑:“殿下,文君回來了,還帶著范公來謝我?!?/br> 齊琰沒有什么特殊表情,他道:“恭喜?!?/br> 虞枝枝皺著鼻子哼了一聲,她從榻上下來,又拉著齊琰起來:“殿下快起來,范公來了,殿下不見見?” 齊琰起身,說道:“沒興趣?!?/br> 齊琰在范華等人來之前走開了,虞枝枝在明堂見客,她刻意支走了鐘心和耿耿,屋內(nèi)只留下尤憐。 范華對盧文君說道:“過來拜謝虞娘子?!?/br> 盧文君一板一眼地跪下,倒是將虞枝枝嚇了一跳,虞枝枝連忙扶起了她。 虞枝枝說道:“范公太客氣了,我算不上救了文君,只是想了個法子脫身而已?!?/br> 范華肅然道:“這自然是救命之恩,虞娘子何必謙讓?!?/br> 虞枝枝生受了盧文君的謝,命尤憐倒茶,請范華,范老夫人和盧文君坐下。 客氣說了幾句之后,范華狀似不經(jīng)意地提起:“虞娘子姓虞,是哪一個字?” 虞枝枝心中一凜,她沉靜說道:“是平虜將軍虞將軍的那個虞?!?/br> 盧文君驚詫望了她一眼,似乎對虞枝枝如此坦然地說到虞陽感到不解。 范華沉默了半晌,說道:“我記起來了,文君說過,虞娘子是虞將軍同族的侄女?!?/br> 虞枝枝垂下了眼睫,說:“是?!?/br> 尤憐緊張地握緊了茶壺,不知道屋內(nèi)是什么狀況。 半晌,范華重新提起了話頭:“來時,文君已經(jīng)同我說過了,虞娘子大約也知道了一些當(dāng)年的往事?!?/br> 虞枝枝點頭:“不錯。” 范華道:“恕我直言,虞娘子是如何打算,是忘記當(dāng)年之事,還是……” 虞枝枝抬起眼睛,她聲音平靜,似乎將這番話在心中想了很多遍,于是說起來,沒有多少洶涌的情緒:“我想為父親正名,為枉死疆場的三千將士,正名?!?/br> “好!”范華擱下茶盞,他太過激動,眼眸中迸出了火光,茶水從茶盞中溢了出來,濺了他滿手,他將水漬往袖子上一擦,他說:“天下人都膽寒,我卻在閨閣中見到虞娘子這樣的忠義之士,我……” 他竟然掩袖哭泣起來。 虞枝枝手足無措,她不知道為何觸及到范華的傷心之處,她也不覺得自己在做什么義舉。 她覺得自己只有一腔熱血,其他的,什么都沒有。 她像沒頭蒼蠅一般,找不到出口。 盧文君忙半跪在范華面前勸他:“太公。” 范華緩緩收了淚,他說道:“見笑了?!?/br> 虞枝枝感到手心一片汗熱,她問道:“我能夠為范公做點什么嗎?” 范華沒有直接說,而是說起了宦官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