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豪門假少爺后我爆紅了[娛樂圈] 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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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楊兩手交叉放在胸前:“咖啡吧,謝謝木老師?!?/br> “嗯?!蹦径褵熥叩襟w型龐大的蒸汽咖啡機前,他總覺得這個杭楊身上帶著點說不出的違和:他對自己過于防備了,無論是走路、坐下的姿勢,或者無意間的眼神躲避……看得出杭楊想放松下來,也對自己抱有充分的尊重,只是他心里的弦一直下意識緊繃著。 如果只是出戲的問題,至于這么緊張嗎? 木堆煙知道杭楊的家庭狀況和背景,從小在錦繡堆里養(yǎng)大,父母和兩位兄長都對他關(guān)心備至,如今看來,也算得上年紀(jì)輕輕就事業(yè)有成,人生中最大的挫敗應(yīng)該就是錯養(yǎng)這件事的曝光。 他稍加思索:可能錯養(yǎng)這件事并不像杭修途所說那樣“一筆帶過”或者是“完美解決”,相反,對杭楊而言可能帶來了極大的隱憂或者不安。 伴隨著咖啡的沖泡,整個房間都彌漫著醇厚的咖啡香,對不少人來說,這個味道也算得上一種放松。 木老師端著泡好的咖啡,微笑著走過去:“來?!?/br> “謝謝。”杭楊表現(xiàn)得仍舊妥帖但拘謹(jǐn)。 意識到對方并沒有先開口的打算,木堆煙隨意在沙發(fā)上坐下,笑著開口:“其實杭老師向我提起你的時候,我就有種天然的親近感,可能因為你的名字。很多年前我有過一個很好的朋友,也叫杭楊?!?/br> 心理咨詢師并不常用的方式——自我暴露,先向病人打開自己,據(jù)此快速拉近距離和獲取信任。 一般來講,木堆煙絕不會向病人過早、或是過于深入地展示自己,尤其是關(guān)于“杭楊”。這次可能真的是緣分所至,他能夠跟一個同名同姓的人面對面坐著聊天,更巧的是,這兩人身上似乎帶著莫名相似的氣質(zhì)。 “和我名字一樣?”杭楊似乎表現(xiàn)出一些興趣,“這個姓氏和名字都不算常見,那是真的巧了。” 木堆煙整個人陷在沙發(fā)里,像陷入一團抓不住的回憶:“他也做過演員,不過并不知名,他溫和堅強,待人很好。但最糟糕的是,在他剛剛拼出些名氣的時候,就永遠失去了機會?!?/br> “永遠?”杭楊往前坐了坐,似乎對這個和自己同名同姓的人很好奇。 但木堆煙眸色壓深了一些:不對! 面前這個成熟的演員,在把這場心理咨詢當(dāng)做一次高強度的試鏡,他技巧堪稱完美,但總有些不經(jīng)意放松的間隙:他會輕輕搓動手指,還有偶爾向右上方看的視線;而當(dāng)自己語調(diào)中的頓挫恰好到邏輯重音,他就會“真誠”地直視自己,并微微點頭以示專注。 何必呢? 在木堆煙看來,這事實在無法理解。 他見過被家里人硬逼來的病人,他們往往會直接表露出不耐煩甚至是暴躁,但從沒有過一個人在自己面前這么盡力且細(xì)膩地去演一個“配合的病人”,為什么? 于是木堆煙停住話,帶著歉意開口:“抱歉,本來是你跟我聊,現(xiàn)在倒變成我來找你傾訴了。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再怎么翻出來也不如正發(fā)生的鮮活,不如,小杭老師跟我說說你拍過的戲?” 他偏頭笑起來:“我很少遇見演員,跟別說像你這樣優(yōu)秀的,你放心,我以專業(yè)心理咨詢師的職業(yè)素養(yǎng)保證,我們聊過的話絕對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br> 木堆煙身體往前探了探,壓低聲音還眨了眨眼:“包括杭老師?!?/br> “當(dāng)然?!焙紬钚ζ饋?。 看杭楊的狀態(tài),他非常清楚今天這段談話不會有任何其他人知道——那他在對著誰演?難道是自己這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我倒是對木老師剛提過的另一個杭楊老師很感興趣,如果不冒犯的話,要不老師跟我聊聊看?”杭楊笑著說。 木堆煙面上并沒有什么表情的變化,但心緒卻起了變化:他敏銳觀察到,雖然語氣輕快,但杭楊的身體并沒有松弛下來,反而更顯得緊繃。 再聯(lián)系到他剛說的話——刻意讓木堆煙多講,自己并不愿多開口。 他不愿提及演戲? 難道他明確地知道自己出戲困難的毛病是因為什么? 再或者他只是盡量避免在自己面前敘述? 木老師幾乎確定:面前這個人在向自己隱瞞、甚至于欺騙,原因不明、動機不明、甚至他今天才剛剛認(rèn)識這個年輕漂亮的陌生人。 不可思議。 作為一個心理學(xué)者,他難以控制地對杭楊產(chǎn)生了興趣:這簡直不像一場咨詢,反倒像是博弈。 “好啊,”木堆煙笑起來,“可能確實是緣分,如果你感興趣,我跟你講講我認(rèn)識的那位‘杭楊’?!?/br> 杭楊點點頭:“愿聞其詳?!?/br> “我跟他是初中同學(xué),他話不多,看起來總很溫良,成績很好,但初中的時候大概是臉還沒長開,”木堆煙慢慢陷入回憶中,露出了淡淡的、發(fā)自真心的微笑,“他那個時候并不像成年以后樣子清秀,只是普通而已。” “但那個時候,我所在的班實在算不上優(yōu)秀,后來吧,里面好像是出了好幾個混混流氓,連帶著整個班的風(fēng)格都有點野,他就像一只進了狼窩的兔子,溫和善良得過分、而且溫和得特別固執(zhí),在那樣的環(huán)境里,既不起眼又與眾不同……” “當(dāng)時……” 當(dāng)時杭楊剛上初中,少男少女的自我意識堪堪萌芽,恰巧是充滿“天真的敵意”的時期。 就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杭楊懷著尤為純粹的善意,成了公認(rèn)的“只會讀書的傻子”,還有“敗興的討厭鬼”。 “我最開始對他有印象是因為一次惡作劇。”木老師一手撐住臉,把杭楊表情的細(xì)微變化全部納入眼底。 太刻意了……木堆煙在心里說。 一般人的面部肌rou會隨著對話人的聲音產(chǎn)生細(xì)微變化,但眼前這個人沒有,他的微笑像是焊在臉上,既無懈可擊又脆弱不堪。 木堆煙對杭楊的興趣在這一瞬攀升到了頂峰,但他語氣不變,仍慢慢地講。 “那個年紀(jì)的孩子,頑劣惡作劇真的很幼稚……” 跟隨者他的敘述,原本模糊的記憶在杭楊面前一點點清晰,好像從被刻意擱置過一樣。他隨著木堆煙娓娓道來的敘述,沒什么表情地沉默聽著,突然產(chǎn)生一種奇妙的感覺:似乎自己正以第三方的視角觀察一遍自己的人生。 那天,班上同學(xué)把值周用過的抹布放在門頂上,打算給新來的年輕數(shù)學(xué)老師一個“l(fā)ittle surprise”,眾人嬉笑著,整個課間比平時沸騰得多,有同學(xué)在最前面的窗戶那兒把風(fēng),一看走廊盡頭出現(xiàn)了數(shù)學(xué)老師的身影,立馬轉(zhuǎn)頭沖全班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全班瞬間安靜。 但就在這時,杭楊突然一個箭步?jīng)_上去,把門上的抹布搖搖欲墜的臟抹布搖了下來。 老師推門進來,看到的就是杭楊裝作拿抹布在擦黑板。 “這位同學(xué)?”老師并不高興,“擦黑板要在下課做好,你這樣是耽誤老師和大家的時間,記住了嗎?” 杭楊沒有解釋,只是點點頭,道了歉。 “我當(dāng)時就想,”木堆煙笑著偏過頭,“一個那么溫和、甚至于有點膽怯的人,怎么有膽子做這樣的事呢?畢竟在半大的孩子眼里,和全班的決定背道而馳——這應(yīng)該需要不小的勇氣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第93章 杭楊, 是一個常規(guī)意義上的好人。 “吃虧是福?!边@是杭楊幼時僅存的微薄記憶中,他母親常掛在嘴邊的話。 逝者的面容在歲月的洗滌下一點點模糊、被美化,如今杭楊每當(dāng)想起他的母親, 不知為何總看不清晰她的臉, 但總覺得那副面孔應(yīng)當(dāng)是極其美麗的、總帶著溫和的笑,她與人為善,對待他人常不假思索地施以援手。 他小時候生活在一個不大不小的鎮(zhèn)子上,和《孟特芳丹》的拍攝地所處地點并不同, 但貧富程度差不多,所以總有些微妙的共通處——比如超市里遍布的盜版零食、那些便宜、難看,但是相當(dāng)結(jié)實的家用品, 再或者街道上的布局、鄰里間的氛圍……他家里正住在鎮(zhèn)里的街道上, 母親經(jīng)營著一家小店,父親外出打工,一年下來見不上幾面,杭楊對他的記憶當(dāng)然也更寡淡些。 他只記得母親聰慧、漂亮,常帶微笑,因此家里的生意做得還算不錯,母親的身影也往往是忙碌的。 因此《孟特芳丹》拍攝的時候,杭楊就常透過那些似乎一樣、又似乎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景物, 看向那些塵封在記憶底層的過往, 每每等到杭修途過來拍拍自己, 或者喚自己一聲, 杭楊才意識到自己在發(fā)呆。 他離那段日子很遠了,中間隔了住所變遷、境遇陡變, 甚至是一次死亡。 杭楊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淡忘了, 但沒想到拂去記憶上的灰塵, 再把時光做的匣子打開——才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還記得。 這已經(jīng)是很多年前的事,杭楊平靜安穩(wěn)的生活結(jié)束于小學(xué)五年級。 那是再平凡不過的一天,杭楊的母親同他告別,去看望身在千里之外東部沿城市打工的丈夫,臨走時她像往常一樣,蹲下身囑咐自己:“出門之前記得整理衣服,要穿著整齊,好好寫作業(yè),課業(yè)不能懈怠,還要多喝熱水,有事記得去找隔壁的劉大嬸,爸爸mama的電話號碼貼在咱家座機旁邊,記清了嗎?” 等到杭楊點頭答應(yīng),母親拉著他上上下下看了兩遍,笑了笑,轉(zhuǎn)身走了。 但誰都沒想到,這一面是訣別。 杭楊只覺得母親的這次離家遠行比起往常要格外久些,過幾天后,他每日做完作業(yè)就搬一個小馬扎,靜靜坐在自家二層平房的門口等著。 ——但再沒等到回來的身影,他等到的只有父母在異鄉(xiāng)葬身車禍的消息。 那一年杭楊剛過10歲,一夕之間,他就懵懵懂懂成了孤兒,被帶到母親僅存的親人——城里的小姨家生活。 小姨家還有個孩子,小自己一歲,脾氣暴躁了些,小姨和姨夫?qū)紬钜菜悴簧隙嗝纯蜌?,但總歸有吃有喝地供養(yǎng)著自己長大,也算仁至義盡了。 所有的所有,杭楊似乎都記得,只是他平時很少刻意去想,但如今回憶起,又覺得這些過往像蒙了一層朦朦朧朧的霧,竟看不太分明。 奇怪,實在是奇怪。 這也是重生落下的毛病嗎? “小杭老師?小杭老師?”伴隨著木堆煙的聲音再此響起,杭楊的思緒一下子從遙遠的過去拉到了當(dāng)下不大不小的診室中。 木堆煙手在身邊的沙發(fā)扶手上輕輕點了點,笑著說:“很少有人跟我聊天的時候發(fā)呆,看樣子我的專業(yè)素養(yǎng)還有待磨練呀!而且,我看您似乎對這個故事并不感興趣?” “不?!焙紬町?dāng)場否決,他長長的眼睫垂下來,像一面微微卷翹的小刷子,在眼下投出一片細(xì)密的弧形剪影,看著安靜而漂亮,像一泓無風(fēng)時的清潭。 “是木老師的敘述引人入勝,巧的是名字又一樣,我一時代入了,有些愣神?!焙紬钌蕴痤^,露出一個無懈可擊的微笑。 “那么我繼續(xù)?!蹦径褵熆聪蚝紬睢?/br> “當(dāng)然,您請?!焙紬顑?yōu)雅地點點頭。 那流水一樣溫和的聲音又響起:“之后再留意到他,是因為我看到了他手臂上的傷疤。” 隨著木堆煙的說話節(jié)奏,整個房間陷入片刻的安靜。 杭楊似乎微微抖了一下,但幅度太小,以至于木堆煙都以為那只是自己扶眼鏡的時候產(chǎn)生的一個錯覺,杭楊修長的眼睫擋住了他低垂下來的眼睛,他低頭坐在沙發(fā)上,像在安靜地聽、又像在沉思。 木堆煙看不到他的神色,于是繼續(xù)緩聲講:“校園霸凌的理由有很多種,來我這里咨詢的人不少都遇到過這樣的境況,很多理由非??尚Γ罕热纭ㄋ┫矚g拍老師的馬屁’,‘他(她)勤奮的樣子和全班格格不入’,再離譜一點的‘他(她)不講方言總喜歡說普通話,顯得很裝逼’……然而于我這位少時的同學(xué)而言,他被校園霸凌的理由更加離奇,因為他是個非常純粹的好人。” “校園霸凌的形式也有很多種,有的是被小團體打罵**,被某個特定的人針對……但形成的環(huán)境卻異常一致,”木堆煙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他盯著杯子中棕褐色液體上投射出的自己那張清俊的臉,淡淡說,“需要集體的漠視。” “那個時候,‘杭楊’所經(jīng)歷的校園霸凌形式很簡單,說白了就是態(tài)度上的孤立,言語中的戲謔?!?/br> “但據(jù)我所知,同學(xué)對他的霸凌并不到暴力毆打的地步,那他,”木堆煙聲音越來越輕,“他為什么夏天還要穿長袖呢?為什么拒絕跟別人一起換衣服?偶爾的一次,我看到他舊巴巴的襯衫下面的青紫,那是錯覺嗎?” 木堆煙看不到的地方,杭楊輕輕閉上了眼睛,蒙在他記憶上的霧氣似乎悄悄散去了一點,他突然就撕破了一角遮丑的面紗,看到記憶的邊角處那點猙獰的陳年舊傷。 在他的印象中——小姨家還有個孩子,小自己一歲,脾氣暴躁了些,小姨和姨夫?qū)紬钜菜悴簧隙嗝纯蜌猓倸w有吃有喝地供養(yǎng)著自己長大,也算仁至義盡了。 是這樣的嗎?真的算仁至義盡了嗎? 不對,不對! 杭楊眼前一晃,好像有什么東西破空揮過來帶著“嗡”的一聲響,馬上就要結(jié)結(jié)實實落到自己身體上,杭楊左手手指微微一動,下意識就想抬起左臂去攔,但這股莫名的沖動被他強行按了下去。 杭楊想起來了,在小姨家,他曾長時間高頻率受到辱罵和毆打,尤其集中在初一和初二走讀期間。 姨夫的生意不景氣,于是“順理成章”將家里多出來的這樣吃飯的嘴視為“晦氣的喪門星”,在外面做低伏小,受了氣,回家就拿這個無父無母的孤兒發(fā)泄發(fā)泄。 有幾次,杭楊縮在房間角落咬著牙挨打的時候,他曾從緊緊護住頭的胳膊底下向小姨投去求助的眼神。 但他的小姨——和自己母親血脈相連的親meimei,她只淡淡看了自己一眼,隨后拔腿離開,她眼神空洞冷漠,像在看一塊沒有生命體征的物件。 杭楊依舊坐在這個溫馨的小屋里,周圍的一切都沒有變化,溫度濕度都剛剛好,應(yīng)該完全算得上舒適,但他感覺似乎有無形的水面慢慢升高,逐漸沒過他的胸腔、脖子,最后是口鼻,以至于他呼吸停滯了數(shù)秒,隨后不得不用強烈的咳嗽來掩飾自己大口呼吸的生物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