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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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仔細看好,這是一個大活人, 不是你們要找的小龍崽。男人平靜而清晰地告知震驚的眾人,你們捕龍心切, 但也不可強詞奪理,指人為龍,把一個人族少年強抓進獸館。 獸館的捕手們到底是在鎮(zhèn)上混跡多年的老油條,見狀心知這回算是踢到了鐵板,自個兒一群加起來恐怕也不是白發(fā)男子的對手。彼此對望一眼,他們便決定就此撤手、不再繼續(xù)對峙。 老羅咬著牙,不得不向溫語仁妥協(xié)道歉。 這次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看錯了人請這位大哥高抬貴手,原諒小的的不是 男人掃了他一眼,也慵懶地收回了手,無心再作追究。 其他人趕忙一齊過來,幫著扶起趴在地上哼哼的兩個同伴,慌里慌張地往回拖。臨走前,老羅又瞥了一眼呆呆站在墻角的少年。他雖然心中仍是生疑,卻又無可奈何,只帶著手底下人退出來巷子。 就在此時,后方傳來一聲清亮的喊叫:哎呀呀,小龍崽往那邊跑啦! 盧小七拖著板車氣喘吁吁地趕來,面不改色地把他們往相反的方向指引:就那邊,一條青皮小龍,大家伙兒快去抓呀! 聞聲,捕手們轉頭看向他。 小惡龍真往那邊去啦? 盧小七一臉篤定,連連點頭:真的真的,再不去抓,它就要給別人捉走啦! 捕手們面面相覷。而后,便不約而同地朝著他指引的方向跑去。 哎,你們等等??!別走!這里頭有蹊蹺,龍崽子一定還在這兒! 陳二平依舊狐疑地盯著站在墻角的藍眼睛少年,拉住老羅的胳膊,不讓他走。但老羅剛在溫語仁手底下吃了大虧,此刻正在氣頭上。他反手一拳頭打在陳二平的臉上,把他的下巴都打得歪在了一邊, 蠢貨!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給我滾! 捕手們也不再理睬他,循著小七指點的方向一窩蜂地跑開去。陳二平平白無故挨了一拳頭,正云里霧里地爬起來。 回頭一瞧,只見自己周圍就只剩下溫語仁、小七,以及那個陌生的少年。 你!溫語仁,你糊弄得過別人,但瞞不過我!被捕手們甩下,陳二平不甘心地朝著南渦撲去,恨得咬牙切齒,我知道,就是你們把那惡龍藏起來了!快說,它在哪兒! 不等他打到南渦,溫語仁干脆利落地一腳踹了過去。力道之大,竟把陳二平踢得飛出了好幾丈遠。眼下這巷子里沒有旁人,只有他們幾個,先前眾人面前平靜如水的白發(fā)道子也終于失了耐心,卸下溫和的偽裝,眼神驟然變得狠戾,朝著他的肚子又是一拳! 這一招出手快如閃電,差點把陳二平的五臟六腑都震碎。他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艱難地吐出字句:你、你敢打我 溫語仁單手拎住陳二平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 你你做什么?雙腳被提離地面,陳二平左右瞅著沒人,驚慌起來,拼命拉扯溫語仁的臂膀,想要掙脫:我我可是西莊的村長!你要敢對我怎么樣,我饒不了你們! 溫語仁默不作聲地舉起另一只拳頭。 陳二平先前挨了他兩招,差點被打到斷氣,此刻一看他又要揍自己,頓時嚇得牙齒打顫,連忙改了口:別別前面那句你當我沒說!你,你放了我,我保證回去不找你們的麻煩,也不再招惹你那龍崽子了! 溫語仁冷笑一聲,陳二平只覺掐著自己脖子的手又收了力,結結巴巴地又是認錯又是討?zhàn)垼赫娴恼娴?,我發(fā)誓,此生此世,永生永世,我陳二平都絕不來找你們的麻煩!求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吧! 看著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痛哭起來,溫語仁嫌棄地掃了眼他快要流到自己手上的涕淚,勁一松,把他扔到地上。 滾。溫語仁厭煩地踢開他,從今以后,若再來打擾,定叫你有去無回。 啊啊,不來了不來了,我保證不會再來了,謝謝道爺高抬貴手陳二平捂著挨踹的肚子,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溫語仁負手而立,靜靜地注視著陳二平狼狽跑遠。直到這巷子里一個人也沒剩下了,他才緩緩轉過身,望向縮在墻角里、忐忑不安的少年。 他上下打量著那少年,抬起手,沖他勾勾指頭。 過來。 少年正專注地瞧著人們離去的背影,忽然瞥見溫語仁沖自己勾了勾手指。他愣了愣,張口就是一句:嗷嗚哇! 溫語仁一蹙眉,模樣變成人了,難道還不會說人話,只會嗷嗚嗷嗚地叫? 少年呆愣愣地看著他。半晌,他才訕訕地低垂下頭,結結巴巴地小聲說道:本本龍會說人話。 溫語仁笑了一笑。他走上前去,在離少年很近的地方打量著他。這個少年比他要矮上一頭,從外貌上看年紀約有十六七歲,但臉蛋兒還是一副稚嫩水靈的模樣,讓他忍不住想要揉捏。 嗚 許是看到欺負自己的惡人終于走了,少年抿了抿唇,一抽一抽地哭了起來,碩大的淚珠一滴一滴地向下滾落。 溫語仁不聲不響地盯了他一會兒。他的目光依次掃過那俊俏白凈的臉蛋、水藍色的大眼睛和尺碼大一號的衣裝,忽然道:你是南渦? 少年一怔。眼里悠著淚水,他怯怯地點頭。 嗯。 很小聲地。 男人眼神閃爍,意味不明地點了點頭。 長得倒挺好看。 嗚嗯?南渦沒聽明白,他疑惑地歪了歪腦袋,不解地看向他。 但溫語仁沒多說話,只是笑了笑。打量著面前可愛的少年,男人心里有了莫名的輕松和不知何來的欣喜感。他揚起嘴角,輕輕地揉了揉南渦的黑發(fā),拭去他臉蛋上粘著的果皮碎屑。 沒事了,跟我回家。 看到男人露出罕見的溫柔的笑容,化作人形的南渦也咧開嘴,開心地笑了。他主動牽起男人的手,邁著小步子,和他一起往巷子外走去。 在小巷的另一頭,盧小七放下板車,也急匆匆地跑了回來。他乍一瞧溫語仁身邊有個陌生人,呆愣了會兒,問道:這位是?溫道長,龍寶寶呢? 這可不就是。男人抿唇淡淡一笑,南渦的人形。 南渦的啊,?。?! 面對小七驚愕的目光,南渦也鼓起勇氣開口,軟糯糯地對他說道:小七你好,本我是南渦。 我的老天爺啊,這真是化形的龍寶寶?盧小七定定地看著面前的藍眸少年,驚得一蹦三尺高,哇呀,長得水靈兒了,這么好看! 南渦聽小七這樣直白地夸贊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臉蛋兒頓時紅了:本本龍沒有很好看 小七,小聲點。溫語仁示意小七冷靜,南渦之前被獸館的人打傷,我們先找個地兒歇下。 哎,哎,說得對。小七吐吐舌頭,我來的路上也聽說了,瓜果節(jié)的市集那邊亂成了一鍋粥。好多人嚷嚷著要捉小惡龍,而且不只是獸館,就連官府衙門都派了人來,四下里搜尋龍寶。幸虧龍寶及時化形脫身,不然的話,咱們怕是不好和官府還有民眾們交待。 盧小七上前歡喜地拉住南渦的手。他一瞧,南渦雖化為人形,可臉蛋和胳膊上都還帶著被人打的傷痕,頓時心疼起來:那幫人好過分,把龍寶打成這樣! 他挽起南渦的袖子,想要看看傷勢。但剛一碰,南渦就疼得齜牙咧嘴,忍不住哆嗦起來:嗷嗚哇! 小七趕忙收手,不敢隨便再動。 我?guī)Я藗帲蠝u的傷我來處理。溫語仁輕輕牽起南渦的袖子,現(xiàn)在先不談其它,隨我回去吧。 但被他牽住衣袖的少年只是悶悶站在原地,一手捂住肚子,眼巴巴地望著他。 嗯? 南渦鼓了鼓嘴巴,囁嚅道:本本龍好累,肚子餓了。 溫語仁輕輕嘆了口氣。也罷。眼下已過了午時,先找個館子吃飽飯再說。 他上下移動著目光,仔細瞧了瞧藍眼睛的少年,小笨龍,你這身衣服褲子是哪里來的?明明是個十幾歲的小娃娃,穿著打扮和村夫一樣,也不嫌難看。 南渦一聽,微微愣神。低頭一看,只見灰撲撲的衣褲如巨大的麻袋一樣套在自己消瘦的身軀上,隨著風動而危險地晃蕩起來,腳上更是穿著一雙老土到極點的黑色布鞋。 他垂下眼,解釋道:十、十年前,本龍初次化人形的時候沒衣服穿,只好從別人家的院子里拿了一套,用秘法藏在身邊。說罷,藍眸子怯怯地看著男人,本龍以后不會再偷拿了。 男人拍了下他的肩膀,一笑:好了。走吧,我們?nèi)コ詵|西,順便再換身衣服。 南渦一聽吃東西,心里的陰霾頓時一掃而空。臉色明朗起來,少年也不再顧慮,他高高興興地牽著男人的手,隨他還有小七一塊兒離開了小巷子,往鬧市里走去了。 盧小七急著去市上打聽魚價,便暫時告別離開,把板車連同裝滿水果的布袋一起,交由他們保管。余下二人則在大街上同行。 化形為少年的南渦走在溫語仁的身邊,手握住男人的手,心中的恐慌不安逐漸消弭,心神愜意起來。他終于可以沒有顧慮地走在路上,沿途正大光明地參觀起路旁形形色色的店鋪了。 此時正是午后,整條街道上都飄著美食的香氣兒,引得少年不住地吸著鼻子。這些琳瑯滿目的美食鋪子看得南渦眼花繚亂,一時間東張西望,都不知道該如何挑選才好包子、水餃、湯面、炒飯、涼粉、烤rou串 他的喉頭動了一動,使勁咽下一口水,眼里卻快要被美食撩得冒出火來。 南渦轉頭,一臉期待地看向溫語仁。 想好了么,要吃哪一家? 選哪個好呢?南渦為難地左顧右盼,用手撓起了頭,把一窩烏黑的頭發(fā)揉得更加亂七八糟。 看到他那習慣性撓頭的動作,溫語仁透過少年仿若看到了熟悉的小龍崽的身影,不由得輕輕一笑。他伸手,五指伸開,在少年亂糟糟的黑發(fā)中輕柔地梳了一梳,咱們?nèi)ミ@家,我熟。 溫語仁領著他走進了一家小飯館。內(nèi)里的老板娘似乎對他挺熟,一看到男人進來,立刻喜笑顏開地迎了上來:喲溫道長,來吃飯呀?她一轉眼,看到了跟在他身后穿著怪異的少年,微微吃驚道:咦,這位是 南渦見她驚異地盯著自己,不由得緊張地縮了縮脖子。大概他穿得真的太奇怪了,一路上不斷有人投來這樣驚詫的目光,讓他忐忑不已。 是我弟弟。溫語仁淡淡笑道,老板娘,勞煩給咱們來兩碗米飯,再上兩個青菜、一碟牛rou。 老板娘誒了一聲,收回了打探的目光,引他們上了座兒,很快便點好了菜、跑回后廚去了。南渦有些忐忑地看著她蹬蹬跑遠的背影,溫語仁輕咳一聲,在想什么? 南渦猶疑地看著他,其他人見了你,都挺怕的。但這個老板娘,她好像不怕你。 男人愣了一愣,隨即笑起來,我又有什么好怕的?頓了頓,又道:她原先也是怕的,但后來她店里遇上了邪物糾纏,找我?guī)退幚砹?。從那之后,她就不再怕我了?/br> 南渦咬了咬唇,其實我第一眼見你的時候,也覺得你白發(fā)紅瞳的樣子好可怕,像只大妖怪。 男人不在意地搖搖頭,人們總是害怕他們不了解的東西,而不試圖去了解一番再下定論。 南渦歪了歪腦袋,使勁地思索他的這句話。好長好繞的兩個句子,他左思右想,覺得自己的腦袋似乎都不夠用了。 溫語仁見他這般苦苦思索的模樣,心里暗笑。龍崽就是龍崽,就算外形變成了一個漂亮的少年人兒,他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哩。 在等待上菜的工夫,溫語仁拿出隨身的傷藥,在南渦臉頰、脖頸和手臂的血痕處小心細致地涂抹。 膏藥的刺激讓南渦疼得牙齒打顫,眼里不自覺蓄起了淚花,但為了不讓溫語仁擔心,他強咬牙關,愣是頑強地忍了下來,未哭一聲。 感受到身軀忍耐的顫動,溫語仁拍拍他的手腕。好樣的,很堅強。 南渦咬著嘴唇,眼里多了幾分底氣。他往溫語仁的方向挪了挪,頓時牽扯到下方的傷口,疼得差點驚叫出聲。 溫語仁敏銳地捕捉到這一點,他立刻問:怎么,還有哪兒有傷? 南渦臉蛋微紅。他躊躇了一會兒,才小聲開口道:屁 股上被、被榴蓮的尖刺扎了,好、好痛 榴蓮?這是怎樣傷到的?溫語仁蹙眉,有人拿榴蓮來打了你? 不是。一想到那經(jīng)歷,南渦就覺得既屈辱又委屈,本龍在木臺上被獸館的捕手推了一把,正好掉在了下面小攤的榴蓮堆里嗚,好疼! 只是想想那副畫面,溫語仁就覺心底一陣無名火起,蒼白的指骨捏得脆響。他瞧見南渦為了減輕痛苦而微微蜷縮著身子,一時怒火中燒、體內(nèi)靈氣爆溢,震得小店內(nèi)的桌椅茶杯都叮當作響。若不是不愿做得太絕,溫語仁真想把他揍成rou餅。 吾二,本龍沒事的!見狀,南渦慌忙按住他的手。所幸溫語仁的失控只是一瞬,他的怒氣很快克制下來。男人安慰地拍拍少年的手背,淡淡笑了笑,嗯,我知曉。 很快,兩大碗白花花的米飯盛了上來,然后是一盤熱騰騰的醬牛rou,一盤絲瓜和一盆青菜雞蛋湯。 見了牛rou,南渦興奮地低呼一聲,伸手便要去拿,卻被男人用筷子輕輕敲了下手背:你現(xiàn)在是人,得拿筷子吃飯,不準直接上手。 南渦懵懵地喔了一聲,右手將兩根筷子用手掌一齊握住,在盤子里笨拙地翻動了起來,就像用龍爪寫毛筆字那樣。見他如此,溫語仁有些好笑:小笨龍,筷子不是那樣拿的。你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