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修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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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是要好好認識你嗎?” 陳柏原看著她,心中好像有什么堅硬的東西慢慢融化。 她莫不是天生來克他的。 陶清笑得更甜了:“晚安吧?!?/br> 說完,她揮揮手,關(guān)上了門。一蹦一跳地回到茶幾前繼續(xù)吃白嫖來的點心。 她當然不是忽然良心發(fā)現(xiàn)想和陳柏原談場柏拉圖的戀愛了, 只不過酒店服務(wù)生這種,她實在看不上眼,這不巧了,剛好逮到門口一個,還能再撩一下。 回想起剛才男人呆滯的表情,她又撲哧一笑。 …… 陶清嘴上跟人家說好好認識,結(jié)果轉(zhuǎn)頭就把他忘得一干二凈,投身弟弟的懷抱。 “今天晚上我去舞蹈社,你可以等等我一起走嗎?” 陶清吸了口弟弟給買的奶茶,不忍地看了眼穿著校服瞪著狗狗眼的男孩子,想了想還是點點頭答應(yīng)了他。 徐殷是同校的高一的新生,前幾周在學校食堂看到她一眼,就追過來要了微信,左一杯奶茶右一袋零食地投喂,人也長得干凈清秀,陶清怎么都沒法拒絕。 …… 陶清下了晚自習,在教室和朋友吃了點面包,就慢慢吞吞地走去旁邊的藝術(shù)樓,然而舞蹈房里還亮著光,還沒下課。她有些煩躁,但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徐殷,不好離開。 陳柏原匆匆跑進教學樓里,就措不及防地看到那個這些天來一直在他心里時不時冒泡的人。 因為在校內(nèi),她穿著乖巧的運動服,臉上干干凈凈,沒了上次見面的那些彩妝,長長的卷發(fā)高高地扎了個馬尾。 她靠在墻上估計是在等人,不時不耐煩地看一眼門口。 “?”她聞聲抬頭看見了來人,“……陳柏原?” 陳柏原迎上了她似乎有幾分猶豫的目光,看清她手里抱著的一本筆記本。 “好久不見。”他點頭示意。 他看出她大概已經(jīng)快忘掉他這個人了。 陶清思索了會兒,想起這個給她付了一夜床費還買了條裙子,自己卻半路跑了的冤大頭。 “唔,里面那個舞蹈老師,是你朋友?” 她想起徐殷提過幾嘴的據(jù)說很牛的外聘老師,是了,那老師估計還是蔡彥合——陳柏原的那個室友介紹的,這不就對上了嗎。 “嗯?!标惏卦⒁曋难垌澳隳??” “哐當?!?/br> 方才緊閉的門忽然打開,里頭亮堂的燈光和樂聲從門縫里灑出來。 “學姐!”一個穿著灰衣灰褲的男孩子從里面沖了過來,他滿眼只有陶清,“你等了好久吧,老師又拖堂啦?!?/br> 他下意識地想去牽陶清的手,卻又縮了回來:“我還沒換衣服,再等我一會兒,待會兒去吃新開的那家烤rou店好不好?” “呃……” 陶清遲疑地望向了對面的陳柏原。 徐殷好像這才看見對面的人,挑了挑眉,笑著露出幾顆白牙:“是學姐的朋友嗎?你好,我是徐殷?!?/br> 陶清眨了眨眼,她余光撇見幾顆躲在門后看好戲的腦袋,其中不乏陳柏原的那位朋友。 真的是…… 她搶在陳柏原說出什么奇怪的話的開口:“這位是——你們老師的朋友,來探班的?!?/br> 她望向門后正準備躲回去的人,喚了一聲:“老師!” 陳柏原轉(zhuǎn)頭去和那個老師說話,陶清悄悄吐了口氣,牽起徐殷的手腕:“我得還那個人一頓飯,你今天和同學一起吃飯,好嗎?”她放軟了語調(diào),“他馬上要離開上海了,讓他一下嘛?!?/br> 安撫好了徐殷,她剛轉(zhuǎn)身就看到近在咫尺的男人。 “請我吃飯?”他面上劃過一絲笑意。 “嗯?!碧涨鍥]料到他已經(jīng)聽見,也好,省得再說一遍?!白甙??!?/br> 陳柏原跟著她走在校園里,路上不時遇見一起散步的少男少女,說說笑笑地追逐打鬧。 他忽然意識到身邊這個把他撩得不上不下的人小姑娘,真的是個高中生,比先前蔡彥合跟他講時更加真切,她正在享受他逝去已久的青春。 “你怎么知道我要離開上海了?”他問。 陶清一頓,她其實就是之前聽別人提了一嘴他是來巡演的,瞎掰的糊弄徐殷來著。 “你接下來要去哪里?”她轉(zhuǎn)開話題。 陳柏原低頭看了她一眼,“云南吧?!?/br> 不出意外的話,他接下來下半年的日程就是回到云南,尋找靈感,籌備他的個人舞劇。 陶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今晚就吃云南菜吧!” “要開車嗎?” “也行,你停在哪兒?”她準備帶陳柏原去附近的五角場,其實也沒太遠。 “有點遠,你跟著我走吧。” 陶清頷首,把手里的筆記本放進書包里,舍棄那個溫柔學姐的人設(shè)。 她跟著陳柏原輕快地走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與他聊天。 “你跳什么舞種?” “主要是現(xiàn)代,古典也有一點?!?/br> 陶清不太懂這些,她只在小時候?qū)W過芭蕾。 “啊,好厲害。” 陳柏原彎了彎嘴角,盡管她說得心不在焉。 一路上走過去不斷有人回頭看他們,一高一矮兩人,男人站在穿著校服的女孩旁邊,健碩的肌rou好像一座小山,偏偏女孩仰著頭湊在男人手臂邊與他說話,讓人不禁揣測起兩人的關(guān)系。 陳柏原不習慣別人這樣的目光,加快了步伐。 他在路邊自己的車旁停下,巨大的梧桐樹的陰影落在他的臉上。 陶清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車前的后視鏡,是一輛很粗框的磨砂黑的越野,看得出來應(yīng)該改裝過,加了些鏤空的雕紋,還印著些狂野的圖案。 “不是我的車?!标惏卦戳艘谎塾行┡d奮的女孩道。 陶清拉開了車門,腳踏約有她大腿高,上去有些艱難。 “是誰的老婆借給你開了?”她好不容易爬上來,看著男人毫無要扶她一把的樣子,有些好笑地道。 “?”陳柏原埋頭在調(diào)音箱,沒有聽清,“我沒有老婆?!?/br> —— 這兩人可夠磨嘰的,半天連肢體接觸都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