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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傅景的怒意下,幾人冷汗直流地磕頭認罪。 “謄抄一份,一份送去抓藥,一份交給劉大夫?!备稻吧裆幊恋?。 不過半刻鐘,所有事情安排妥當。 凌厲迅速的作風幾乎讓眾人脫了一層皮。 傅景威嚴凜然地看著蘭苑眾人,似乎還不打算放過這幾人,高高在上地冷道:“她還有何事是孤不知道的?” 蘭苑眾人一個個渾身打顫,根本想不出什么來。 傅景目光盯著其中一人身上,青翠被盯得渾身不自知,話不過腦地道:“姑娘嗜甜,愛吃蜜餞,以前在蘭苑時,每天都會吃點的。” 一聽青翠的話,青畫也開口了,“姑娘還愛吃愛睡,每天都能睡到日上三竿。” “姑娘喜歡白色,粉色,黃色,每次夫人來問做什么顏色的衣服,都是這幾個顏色?!?/br> “姑娘……”輪到小牛開口了,小牛望了身邊幾人,都說完了,他說什么? “姑娘走路摔過跤,然后自己爬起來了?!毙∨C鏌o表情地道。 “……”房間出現(xiàn)片刻的寂靜。 傅景起身,沒開口,去了暖閣。 他一走,背后就起了微微笑意,蘭苑這幾個人真好玩。 暖閣內(nèi),床榻上的人窩成一團,好像再多被子捂著她都捂不熱。 “藥還沒煎好?” “正在煎。”王福頷首道,不敢看傅景的臉。 傅景皺眉深鎖,看見面前的小女子臉色蒼白,好像整顆心都被她這副樣子吊著折磨著,甚至連喉嚨深處也被拉扯得發(fā)緊,難以開口。 他伸手搭在玉兒的小腹上,本以為是一團軟柔,卻摸到一個yingying的東西。 手指在被子下盤桓了一圈,觸摸到她冰涼的手指,她抱著暖手爐? 這個暖手爐做工精巧,與平常不同,是個小圓球。里面有機關(guān),只要不打開機關(guān),就不怕暖手爐傾倒,里面的爐灰燒到人。 但此刻,暖手爐已經(jīng)涼了。 玉兒渾身發(fā)冷,一個暖手爐已經(jīng)滿足不了她了。 傅景想要把暖手爐取出,卻被玉兒抱著不放。 傅景干脆越過暖手爐,把手貼在玉兒腹部,為她揉一揉。 他這是在軍中聽說的,女子來這個時,做丈夫的可以幫忙揉一揉。 大概是傅景手太暖,玉兒的手不知不覺地纏了上來,搭在上面取暖。 傅景感受著手背上的冰涼,眉頭沒有一絲放松,反而更加緊擰。 這也是因為天生醫(yī)體嗎? 藥來了,傅景準備抽回手,卻發(fā)現(xiàn)玉兒根本不放。 “阿玉?”傅景喚了兩聲,人似乎醒不過來,全是照著本能。 傅景猶豫了會兒,看了眼那碗藥,干脆把玉兒撈了起來,讓玉兒靠坐在他身邊。 王福福至心靈地替傅景把錦被蓋在玉兒身上,端著藥碗,遞到傅景跟前。 傅景拿著湯勺攪了下冒著熱氣的藥湯,發(fā)黑的藥湯一股濃烈的苦味,隔著空氣都能聞到。 傅景舀起一勺,吹了好幾下,不放心地嘗了口,又苦又澀。 不過好在不燙了。 傅景小心地喂到玉兒嘴邊,玉兒像聞到了藥的苦味,腦袋偏向了一邊。 傅景拿著湯匙追過去,強行喂進去。 一勺喂完,人沒喝下多少,被子上流了一灘。 玉兒嘴角溢著藥液,明顯不愿喝。 傅景試了幾次都沒成功。 “殿下?”王福害怕道。 傅景可沒這么耐心伺候過人,何況還是完全不領(lǐng)情的人。 “把藥放下,出去?!?/br> 王福惴惴放下藥碗,求之不得地下去了。 他快步走到門邊,瑟縮了一下,希望太子妃少受點苦吧! 傅景怎么看,都不像是個會疼人的! 忤逆違背他的,他就算平日里寵著,挑了他的底線,怕也是要難過一些的。 傅景虛瞥著一側(cè)高幾上的藥碗,長手一伸,抓著碗,自己喝了一大口放下。 眉眼一凜,便抬起懷里人的下巴,堵下去了。 藥汁流過他的手掌,但他好像沒發(fā)現(xiàn)般,連續(xù)幾次。 玉兒苦得眉頭緊皺,看著眼前放大的眉眼。 傅景睫毛濃而密,閉上的時候更是如此。 她抬起手推開傅景。 傅景察覺到胸膛上的小手,睜眼一看,與一雙訴不盡苦澀與委屈的杏眼相對。 傅景連忙退回來,眸色中閃過驚訝與驚喜。 “蜜餞~”下一刻便聽見玉兒哭著喊道。 她嘴里苦得發(fā)澀,好像都不是她的了。 “來人!”傅景一邊替玉兒擦眼淚,一邊道。 王福進來便是這樣的一副場景,玉兒坐在床上大哭,傅景溫柔地用指背給人擦著眼淚。 那場面,活像給人弄哭了又在哄。 “端盤蜜餞過來?!?/br> 王福走后,玉兒也漸漸停止了哭泣。 傅景起身到一旁,擦了擦沾滿藥汁的右手。 回頭看著玉兒一臉仇恨不滿似的抽噎看著他。 似才發(fā)現(xiàn),他不由自主地又過度關(guān)心了,太子府這么多人,何須他親自照顧她? 傅景斂下這份心思,權(quán)當什么都沒發(fā)生。 他瞧了眼被藥汁浸花的被子,又叫人拿了床干凈的過來。 玉兒現(xiàn)在還感覺自己渾身苦得不是自己的,直到王福端來上好的蜜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