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頁
蘇至硯頓了下。 薄景年視線緩緩收回,最后冷淡一句:“合適與否,是辭辭該考慮的事情,蘇先生多慮了。” 平靜的嗓音,與他眉眼的冷淡都太過明顯。 連最初的郁色也已經(jīng)消失了。 - 夜色緩緩降臨。 宋晚辭按時喝了藥,準備去房間里等林敬山回來。 宋晚辭走回房間,走過廊庭時視線落在窗臺下的地面上,原本干凈的地面上此刻是一地的玻璃碎片,掉出的蝴蝶翅膀被碎片壓住。 宋晚辭目光頓了下,隨后抬起眸子看向窗臺,窗子被打開,放于窗臺邊的玻璃瓶子全部掉了下來。 宋晚辭彎腰將蝴蝶標本撿起,翅膀上的粉末與顏色已經(jīng)掉了許多,邊緣也是殘缺不全的。 前面的房頂上傳出低聲的貓叫,宋晚辭順著看過去,一只黑色的貓趴于房頂上,黑色的眼睛幽幽地看著宋晚辭。 第48章 、出逃 ◎只要你。◎ 深夜。 暖燈下, 宋晚辭將蝴蝶標本小心的放回了新的玻璃瓶中。 只是破損的地方是再沒有辦法修復的。 宋晚辭用之前的牛皮紙封了口,用麻繩系好后放回了桌子上。 做好這一切后她才關燈休息。 這一夜,從前永無止境的噩夢換了個場景。 在夢中, “她”母親坐在梳妝臺前,房間內(nèi)的光線太過于昏暗, 黑色的發(fā)像是夜間最清晰而重色的綢緞。 “她”靠著墻壁而站,并不敢往前走去。 “她”母親拿著木梳子一下下地梳著烏發(fā), 最后停下, 母親未轉過身,只是溫和喚道:“辭辭……” 喚聲過后,“她”母親轉身,眉眼上也是溫和的笑意, 她放下手中的木梳, 手臂間是蜿蜒往下的鮮血, 暗紅色并不清晰,幾乎要與昏光融成一色了。 那樣重的血色順著手腕上的傷口緩緩流淌至地面, “她”想要往后退,面前母親溫和的臉忽的變成一個面目猙獰的女人, 披散著發(fā),向“她”走來。 宋晚辭從夢中驚醒, 掀起眼簾時入目的只有無盡的黑暗。 她適應片刻后,從床上起身, 緩緩按下床頭燈的開關,光源隨著傾落。 宋晚辭微怔幾秒抬眸, 眼前的窗邊忽的出現(xiàn)一道白色人影, 白色衣裙被風吹亂, 黑色的發(fā)遮蓋住了臉, 陰森而可怕。 宋晚辭的瞳眸顫了下,幾乎是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下,手心觸到柔軟的被面,所有的清醒思緒都在這一刻驟然回歸。 她閉了閉眸子,再次掀起時,剛剛那道幻影消失了。 宋晚辭垂著眸子,不自覺地捏緊了手心下的被面,那種熟悉的頭暈目眩感也隨著侵蝕思緒,直到到五分鐘后,她才緩緩松開被面。 原本平整的被面已經(jīng)起了褶皺。 她的心理問題愈加嚴重了。 以前不是沒有過這樣的情況,那段時間她昏沉到幾乎分不清現(xiàn)實與夢境,每日反反復復只有那些細碎的片段,直到最后她出現(xiàn)輕微的幻視。 次次噩夢醒來時都會如剛才一般,出現(xiàn)幻覺。 那時她在醫(yī)院住了近半年時間,封閉壓抑,每日只能重復著吞下藥,除了配合醫(yī)生治療以外,她見不到任何人。 只有她一個人,這樣的困境里只有她一個人。 宋晚辭的目光怔怔的看向窗臺,眸子里是沒有情緒的,只是那一潭死水。 最后,她起身下床,走到窗邊將窗戶打開。 夜晚的風也帶著熱氣,她視線看向窗外的景象,抬頭是一輪皎潔的彎月,手搭在窗臺上不自覺的捏緊了些。 她太需要安眠藥了。 …… 宋晚辭早晨出門時,天色已經(jīng)大亮。 她輕輕關上院子門,最后走去小鎮(zhèn)的藥房。助眠性的藥物對現(xiàn)在的她來說起不到一點作用,整夜的噩夢與失眠讓她不得不依賴于安眠藥。 哪怕是深夜片刻的安寧,于她而言都太過于困難。 宋晚辭提著藥回來時,已經(jīng)是兩小時后。 臨近中午,小鎮(zhèn)上的行人也少了些,也比以往顯得安靜許多。 宋晚辭穿過石橋,快要走到林家老宅的巷口時,在不遠處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目光看過去,卻沒有停下。 巷子里不常見陽光,看著也是有些潮濕的樣子,墻壁上有些地方生長著綠色的青苔。 薄景年走到巷口,暗色的眸子在注視向宋晚辭時很明顯的停頓了下。 宋晚辭側身走過去,將要擦肩而過時,手腕被扯住,她被抵至墻壁上。 背后是冰涼的觸感,太過于突然,背脊后的蝴蝶骨抵于墻壁時,傳來清晰的痛感。 手中的藥掉落在了地面上,袋子散落,藥瓶滾落在巷口處。 本就沒有陽光的巷子,此刻因為薄景年俯下身的動作而昏暗了下來。 宋晚辭瞳眸動了下,隨后視線移向巷子口處的藥瓶。 手腕的力度已經(jīng)松開,她收回視線,目光抬起時落入薄景年的眸子里。 一個平視的狀態(tài),視線避無可避。 薄景年俯身,骨節(jié)分明的手撐于墻壁上,幾乎是將宋晚辭圈入懷中。 男人目光凝著宋晚辭,幾乎要碰到她的鼻尖,嗓音微啞,他道:“辭辭還是要避開我嗎?” 話落下,氣息也順著蔓延縈繞,一如從前最親密的時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