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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出蠱蟲之后, 你需要服用我們巫族的一種藥汁清除余毒。同時我會通過你的傷口放進去一只金蠶蠱, 順著你的經(jīng)脈走一圈,吃掉原來蠱蟲的殘余?!?/br> “所有的過程都不能用麻藥,只能硬撐。” 大長老深深看她一眼:“姑娘,你確定要解毒嗎?” “解?!鳖櫁t捻了捻手指,輕笑:“怎么不解。”她對大長老的話似乎完全不在意,她起身摘下發(fā)髻上的玉簪,輕描淡寫道:“開始吧。” “好。”大長老不再勸她,吩咐她的兩個徒弟:“去準備吧?!?/br> 門窗緊閉,大長老帶著的兩個姑娘靜靜地守在門外。顧棲遲浸泡在深棕色的藥湯之中,突然間明白了剛剛那兩個小姑娘同情的眼神。 真他媽疼。 顧棲遲手指緊緊扣住桶沿,因用力皆失去了血色;頭部微微后仰,身體顫抖,青筋痛得凸起。她似乎被扔在火里,火舌纏繞至全身,殘忍而持續(xù)地將她一寸一寸灼燒。身體不受控制地蜷起,皮膚漲紅,肌膚下的經(jīng)絡浮現(xiàn)淺淺的痕跡。 顧棲遲開始在腦中持續(xù)不斷地問候巫寂以及他的十八代祖宗。 痛感逐漸加重,灼燒感愈發(fā)強烈。她死死咬住下唇,嘴中瞬間嘗到腥咸的味道。 自她從閻羅堂里出來,幾乎再沒有感受過這樣的痛感。記憶隨著疼痛被喚醒,她眼前似乎又一次浮現(xiàn)出那片火海與血色監(jiān)獄。 漆黑的眼瞳浸著血色,顧棲遲手指再次攥緊,幾乎要將桶沿生生掰斷。 大長老看著面前的顧棲遲,眼神帶著欽佩。 這么久了......她竟一聲未吭。 大長老給很多人解過毒,有纖細瘦弱的姑娘,有身體結實的壯漢,有嬌小脆弱的嬰兒,也有處于遲暮的老者。沒有一個人將顧棲遲這樣......無聲地扛了過來。 顧棲遲的脖頸與臉上盡是水色,早已分不清是汗水還是蒸騰的水汽。她半闔著眼,竭力忍受著一陣又一陣從不斷續(xù)的疼痛。她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直到痛楚逐漸麻木,永嵌骨髓。 “姑娘,結束了?!彼犻_眼,透過朦朧的眼簾看見大長老擔憂的臉。她艱難地直起腰,側頭望向手臂,發(fā)現(xiàn)灼紅的皮膚上已清晰地浮現(xiàn)出數(shù)條交錯的脈絡。 她費力地爬出木桶,在大長老的攙扶下,胡亂給自己披上一件寬大的衣袍。 “要緩緩嗎?”大長老給她遞過去一杯水。 “不必?!鳖櫁t咽下一口水,沖淡些口腔中的血腥味:“若是歇了,一會兒就更難熬了?!?/br> “請您繼續(xù)。” 姑娘們很快遞過來一把細細的彎刀。大長老在顧棲遲的耳后、手腕和腳腕處各劃開一道深深的口子。從姑娘舉著的瓷瓶中倒出幾滴鮮血,涂在傷口附近。母蠱的血極腥,其中甚至還帶著極為詭異的甜香。 血涂上的一瞬,顧棲遲就感覺自己的脊骨處傳來撕裂血rou的痛楚。她身體弓起,驟然吐出一口污血。 很好,剛剛除掉的血腥味再次席卷整個口腔。唇上泛著妖異的艷色,顧棲遲穩(wěn)住不斷顫抖的身體,陰鷙眉眼間溢出濃郁的戾氣。 沉睡多年的蠱蟲終于徹底蘇醒,它將觸手從脊骨之中拔出,舒展身體,興奮地吞噬掉眼前的血rou。 顧棲遲身體猛地一晃。 “姑娘,忍住。”大長老拿出銀針,扎在顧棲遲的幾處xue位上,堵住蠱蟲通往人體命脈的道路。 蠱蟲嗅著令它癲狂的血腥氣,察覺到面前堵塞的道路,興奮與憤怒交織,瘋狂地在血rou之中橫沖直撞。 顧棲遲再次吐出一口血。 她清晰地感受到蠱蟲順著她的脊背逐漸向下,又順著她的脈絡轉頭而上前往她的肩膀。 她發(fā)出一聲壓抑的痛罵。 大長老時刻觀察情況,而后又從瓷瓶中倒出來一些血液。腥甜味愈發(fā)濃郁,體內的蠱蟲也愈發(fā)躁動。窸窸窣窣的觸手在骨骼上攀爬,蠶食沿途的鮮血與嫩rou。蠱蟲的雙眼已然鮮紅,它太渴望那個味道,它甚至愿意離開這個已經(jīng)寄生多年的軀體。 蠱蟲一寸一寸,爬向它向往的盛宴。 “它要出來了?!?/br> 少女纖細的胳膊上出現(xiàn)一處明顯的凸起,逐漸向手腕處移動。薄薄的皮膚幾乎要被撐破,透過半透明的皮膚,竟可以看見其下蠱蟲身體淡淡的黑色。 在蠱蟲從手腕傷口中探出頭的一瞬,大長老快速將蠱蟲夾起,裝進特制的瓷瓶之中。不少血rou殘渣被帶了出來,在手腕處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顧棲遲身體一軟,直直栽向身后的軟椅。大長老將蠱蟲放置好,又從另一青綠色的瓷瓶中放出一只圓潤的金蠶蠱。金色的蠱蟲乖順地鉆進顧棲遲的傷口中,一點一點除干凈噬心蠱的殘余。 “姑娘,把這碗藥喝下去?!?/br> 顧棲遲早已無力抬起手臂。她就著大長老的手,一點一點喝掉苦得幾欲嘔吐的湯藥。 經(jīng)過方才的折騰,現(xiàn)在金蠶蠱在身體中游走時帶來的痛楚早已麻木。顧棲遲一動不動地癱在椅子上,盯著空蕩蕩的天花板雙眼放空。 “大長老,您可真是生了個好兒子?!卑肷?,顧棲遲咬了咬舌尖終于回神,額角的青筋因疼痛與憤怒而崩起。 “就憑他這噬心蠱,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他?!?/br> 顧棲遲咬牙切齒說道,可眉眼間存在數(shù)年的郁結卻悄然消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