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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凌宇暗暗嘆了一口氣,想到自己從小到大經受的教導,倒是生出同病相憐的悲憫之心。 用膳完畢,其他皇子們離開,昭帝獨留紀凌宇說話。 “你可怨恨父皇,耽擱了你成親之事?” 紀凌宇沒想到昭帝這般直白問道,面上卻毫無波瀾。 “哪里會呢。父皇又不是不知道,兒臣最厭煩那些貴家小姐接近,若是非要早早成親,倒是難為兒臣了?!?/br> “你難道仍然沒有心上人?” 紀凌宇心里跳了一下,微微垂目,搖了搖頭。 昭帝倒是嘆了口氣,道:“作為一國……太子,不好女色,卻也不是壞事。只是總要成婚的,我已讓人在安排此事?!?/br> 昭帝看著這個讓他無可挑剔,卻又難生舔犢之愛的兒子,有些無奈地失神了片刻,說:“太子妃并非尋常妻室,只要有情有意就可。可是你這孩子,在這方面也太冷淡了些……” “……你也可以自己選選,京中這么多有才有貌有德的貴女,就沒你看的上的?你若有喜歡的,父皇定然會成全你的?!?/br> 紀凌宇仍是一臉平靜,淡淡道:“兒臣謝過父皇?!?/br> 洪家山莊里,杏兒抱著膝蓋坐在床上,聽到外面有風聲呼嘯,倒有些像小時候和爺爺奶奶住在山里時。 “嬤嬤,你莫要再守在我身邊了,好嗎?你原來在東邊院里住的房子不是還在,你重新搬回去好了!” 搖曳的燭光里,章嬤嬤躺在臨時搬來的一個小榻上,有些不耐煩地說:“表小姐快睡吧。我都困了,你這般絮絮叨叨不安歇,倒是打擾了我睡覺?!?/br> 杏兒越發(fā)內疚,看了看桌上的蠟燭,說:“那嬤嬤把蠟燭滅了睡覺吧。我就是想坐一會,困了就躺下去了,也不需要照亮。” “算了,表小姐睡不著,我們就說說話吧。莊子里也沒什么事情做,白日里都睡夠了?!?/br> “那我就要對嬤嬤說,你快些搬走……” 章嬤嬤聽了這話,噗嗤一聲笑了。 杏兒還想繼續(xù)勸她,院中突然有些聲響,她還未分辨是否是風吹斷了樹枝,房門“哐”地一聲打開,一個聲音同時響起:“杏兒!是我!莫怕?!?/br> 因著風吹了進來,燭光倏地爆起,在屋子里閃出一個很大的光影,竟是阿余已經走到了她床前。杏兒有些愣神,轉頭發(fā)現(xiàn)剛才應聲坐起的章嬤嬤,不知為何已經倒在小榻上,一個黑衣人,閃身出了門。 “別怕,她只是暈過去了,無礙?!?/br> 阿余順著她的視線掃了眼,語氣溫柔地說。 杏兒這才從愣怔里驚醒,忽地抓起床上的薄被,把自己蒙頭蓋住,對阿余說:“你出去!快些出去!” 作者有話說: 昭帝:你可怨恨父皇耽擱了你成親? 太子紀凌宇/阿余:我謝謝你全家,真心的?。?! 昭帝:完蛋犢子,我的好大兒憋得腦子不正常了…… ◎最新評論: -完- 第18章 、018染病 ◎“估計診脈診不出……”◎ 阿余不吭聲,杏兒以為他要走了,把眼睛從被子里漏出來一點偷偷看。 阿余本就高大的身形,被燭光映著,越發(fā)頂天立地??墒且蛑彻猓瑓s完全看不清他的樣子。杏兒有些難過,她其實是想看看阿余的,可是,算了…… “阿余,你快走吧?!彼穆曇舻土诵瑤Я它c鼻塞的泣音。 她這般無理對待阿余,阿余當會生氣吧?可是,阿余仍安安穩(wěn)穩(wěn)站在床邊,等她不吭聲了,才說:“你好好告訴我原因,為什么突然這樣對我,不許我靠近。說清楚了,我就走?!?/br> “說了,你就一定走嗎?” 杏兒有些猶豫起來。 “嗯。絕對不騙你?!?/br> “真的?” “真的!” “那拉鉤?不!不用?!毙觾喊驯蛔由晕⑾破饋睃c,給自己余出些空隙,卻仍高高把臉擋住,只露出眼睛來。 “我,我得了疫病了……” “所以你快些走,我怕傳染了你!我讓章嬤嬤也走,可是她不聽我的,說反正要傳染早傳染了……要么你把章嬤嬤也帶走吧。她不讓我告訴別人,可是我不說,你又不肯走……” 把這些話說了出來,心里一陣輕松。即便看不清阿余的臉,還是緊緊盯著他。 或許,這是最后一次看見阿余的機會了! 阿余卻沒有轉身就走,杏兒說“拉鉤”時,他就伸出了手,如今向杏兒招了招,平靜地說:“原來是這樣,那你過來讓我看看,我就走?!?/br> 杏兒愣了下,又有些激動起來,把被子重新裹緊了些,說:“阿余快些走。我聽鎮(zhèn)上的人說過,傳染了疫病會死的!你快些躲遠!” “噓~”阿余示意她安靜一些,才說:“你怎么知道得了疫病?又怎么知道會傳染?哪個大夫給你看診的?怎么沒人知道?你把手伸過來,我給你診診脈?!?/br> 杏兒卻不肯,又往床角蹭了蹭,說:“是會傳染的!我知道。因為我就是被紅葉傳染的。先是她得了,然后我就得了,章嬤嬤在想辦法去給我弄藥,說不能告訴別人,不然我們三個人都會被燒死。” 阿余轉頭看看躺在塌上的章嬤嬤,又望了望外面,回頭對杏兒說:“沒關系,你過來。我不怕被傳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