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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刻入骨髓的疼痛她仍心有余悸,和這樣情緒掛鉤的,怎么可能是美夢。 “我能感覺到,你明明很難受?!?/br> 說著,長寧伸手再去碰慕辭眉心,可這一次,卻什么感覺也沒有。 反倒是他額發(fā)稍亂,幾縷落在她手上,微微有些癢。 長寧仿若燙手一般,快速將手縮了回去。 面對長寧的動作,慕辭蒼白的面容上浮現(xiàn)一個笑容,眸光熠熠地看著她。 “我夢見我摔了一跤,有些疼,可阿寧抱著我喊我的名字,還親了我……” 他五官本就生得秾麗,此刻再露出這般純粹的笑,眸光流轉(zhuǎn)間,竟有些攝人心魄的意味。 “我知道這是夢境,可還是不舍得醒來?!?/br> 他神情過分真誠,長寧愣了愣,竟很難分辨,他說的是不是真話。 而話語內(nèi)容,令長寧突然想起夜里,昏黃燈燭下的那次親吻。 她定睛看少年,瞳仁曜黑,眼尾微紅,組合在一起,卻是一種無害可欺的感覺。 與夜里那個兇猛親咬她的慕辭,分明很不一樣。 長寧素來不喜彎彎繞繞,直接道:“那不是夢,你夜里清醒過一次,還親……咬了我?!?/br> 甚至于,她唇角殘存著紅印,還遭到了江知夏好奇詢問。 聞言,慕辭仿若很震驚,手指不安地攥著被角:“我……真的咬了阿寧嗎?” 這一次,長寧卻沒有那么好糊弄,她狐疑地看著他:“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慕辭認真點頭,似若很忐忑:“阿寧生氣了嗎?” 他伸手牽住長寧衣袖,輕輕拉了拉。 “那、那我讓阿寧咬回來好不好?” 話語間,榻上被褥動了動,冒出來一朵毛絨絨的大尾巴,蓬松胖乎,微微搖晃,仿若印證著主人忐忑的心情。 38. 【38】 那些所謂的懷念,何其廉價?!?/br> 長寧愣了愣, 心神瞬時被那搖曳的大尾巴攝住,可順著看了一會,她突然意識到不對。 她不是要質(zhì)問慕辭咬她的事嗎? 注意力怎么就突然落到了大尾巴上? 還有, 長寧記得先前問他時, 分明說只有原型的時候才會有尾巴。 可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出現(xiàn)的尾巴,難不成是她的幻覺? 長寧克制地將目光從尾巴上挪開,看向眼前忐忑望著她的慕辭, 卻見他眼眸清亮,仿若一汪盛著星光的湖, 呈現(xiàn)著一種惑人的單純。 可她知道,面前少年實質(zhì)絕非外表這般天真無邪。 而是一只愛扯謊、撒嬌、哄人的狡猾狐貍。 明明并沒有那么弱,卻總是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樣。 明明從前認識她,卻閉口不提,直到她問起了,才含含糊糊說只是一面之緣。 可真的只是一面之緣嗎? 那樣深沉含蓄的眼神, 那樣熱烈坦率的愛意, 還有昨夜那洇著淚意的兇猛親咬…… 即便是根木頭, 也能感覺到。 更莫說, 她不是木頭,更不是傻子。 甚至在這數(shù)月間, 已然逐漸知曉那些凡世間的情理。 少年的一些謊言她并非不知道, 只是懶得去追究。 長寧板著臉, 似若對那搖晃的大尾巴一點不感興趣, 神情嚴肅地道:“你已經(jīng)咬過我了,我若再咬回來,豈不還是我吃虧?!?/br> 對于她兇巴巴的指控,慕辭一臉無辜地“啊”了一聲:“怎么會呢?” 他問, “若是有人要殺您,您會如何呢?” 長寧不假思索:“當然是反殺他?!?/br> “這便是了?!蹦睫o諄諄善誘,“有人要殺您,您選擇反殺于他……那我若真的咬了您,您也應(yīng)該反咬于我……” “是不是?” 這話乍一聽很有道理,可長寧愣了一下,回過味來,蹙眉道:“這怎么能一樣?!?/br> 慕辭好似很困惑:“這為何不一樣?” 長寧覺得很這當然不一樣,可她卻不知該如何辯解。 詞窮之下,她忍不住瞪他,有些氣惱:“你……” 可她話未出口,慕辭卻已低落地垂下頭,纖長的眼睫輕顫,似若蝴蝶展翼:“我知道的,阿寧是不喜歡我,所以才很嫌棄我……” “我只是只實力低微的妖狐,根本幫不到阿寧什么……” 面對少年突然的委屈,長寧有些愕然:“……我哪里嫌棄你了” 若她真的嫌棄他,怎么會在他昏迷時那樣細致地照料,還特意在離開前為他布下了防護的結(jié)界。 這樣的待遇,在長寧的記憶里已是頭一等的了。 況且,她明明很喜歡他的尾巴,又怎么會嫌棄他是狐貍? 長寧越想越覺得很沒有道理,甚至都忘了她本來是要爭辯親咬一事。 “我并沒有嫌棄你?!?/br> 聞言,慕辭稍稍仰頭,一雙漂亮的眼眸霧蒙蒙的,流露出些希冀:“那……阿寧喜歡我嗎?” 他的眼神如此專注,眼眸里只有她的倒影,仿若她便是他的全世界。 長寧心跳有些快,撐著床邊的手心亦有些冒汗。 她定了定神,搖搖頭:“我有喜歡的人了。” 幾乎是一瞬間,長寧瞥見少年眸中星光黯去,心頭竟生出一種莫名的罪惡感。 “你喜歡的……是你的劍嗎?” 長寧避開少年眼眸,摸索著手腕的劍痕,點頭:“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