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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寧看也不看他,徑直在窗口前打了飯,便尋了個空桌坐下。 飯食很簡單,兩個饅頭,一碗稀粥。 修士大多辟谷,因此,宗門往常并沒有飯食一說。 可如今瘴氣肆虐,稀薄的靈氣已無法滿足眾多修士的需求,還是得靠五谷雜糧來維持體力。 長寧剛拿起一個饅頭,身前便落下黑影。 裴照在她對面坐下。 她渾不在意,垂著眸,繼續(xù)將饅頭往嘴里送。 “你平日就吃這些東西?” 這是他的第一句話。 “他們竟敢如此苛待你?” 這是他的第二句話。 長寧咬了一口饅頭,咽下,沒有搭話。 這么多弟子早上都吃的這個,她又為何吃不得? “阿寧,莫要再鬧了,回來吧?!?/br> 這是他的第三句話。 長寧突有一種被噎住的感覺。 她使勁咽了幾下,抬眸,果然瞧見了裴照痛心疾首的神情。 總是這樣,又是這樣。 ——“阿寧,不要鬧了。” ——“你是師姐,應(yīng)當(dāng)大度些?!?/br> 無論是什么樣的事,他總覺得是她在鬧脾氣。 長寧懶得再爭辯,默默將東西吃干凈,拿帕子擦干凈嘴,然后站起身。 “走吧。” 裴照卻仍坐著不動:“還不急。” 他看著長寧,神情復(fù)雜:“阿寧,我還有話和你說?!?/br> 長寧的頭裂裂地疼,她閉上眼,平靜道:“我沒有話要說。” 她要說的話,早在那一日說完了。 見長寧徑直往外走,裴照神情微變,卻還是跟了上去。 外頭仍在落雨,一地潮濕。 長寧膝蓋處有舊疾,小腿處又有新傷,如此陰雨綿綿中,她行走間仿若踩在刀尖上,一陣一陣尖銳的疼。 可她眉頭也未眨一下,走得快且穩(wěn),全然不像受了傷的模樣。 “阿寧?!?/br> 裴照追上來,與她并肩而走。 長寧眼睫顫了顫,不動聲色往邊上去了些。 見她動作,裴照眼里閃過受傷,卻也沒再試圖靠近她。 此行的目的地是后山的宗門禁地。 過去的后山,目光所及處皆是青蔥碧色,每至春日,漫山遍野都盛放著大簇大簇的迎春花。 可如今,整片山林籠罩在濃郁的瘴霧中,陰森昏沉,哪有半點綠色。 而誰又能想到,如此劇變,只是發(fā)生在短短半年間呢? 長寧眼眶微澀,想,都是報應(yīng)。 “阿寧。” 裴照低啞的聲音自后方響起。 他問:“你可是還恨著我?!?/br> 聞言,長寧突然有些想笑。 她垂眸,看向裙擺處,那里染上了小片血跡。 約莫是小腿處的傷口洇的。 那傷口是她昨日與魔化的瘴物纏斗時被蝕的,足有碗口大,鮮血淋漓,深可見骨。 今日,她本該應(yīng)在屋里養(yǎng)傷。 而不是被叫著,徒行幾十里路,到這瘴霧最濃的地方來,做一個毫無用處的觀客。 還要被拉著問,“長寧,你還恨不恨?” 何其諷刺。 而身后的人站定不動,像是不得到一個答案,便不走了。 可長寧想走,她只想快點結(jié)束。 她的腿撐不了太久,她還不想真變成瘸子。 長寧舔了舔泛白的唇,語氣淡淡的:“我若說不恨了,你便真能坦然了?” 一時間,空氣仿若凝固,只有風(fēng)聲獵獵。 半晌,身后才重新傳來聲響。 “我明白了?!?/br> 裴照像是苦笑了一聲,“我早該知道,在你心里,誰也越不過阿辭去的。” 聽到那個名字,長寧眉心跳了跳,指尖顫得厲害。 她腿疼得更厲害了。 “師兄。” 她轉(zhuǎn)過頭,喊出了這一久違的稱呼。 看著裴照受寵若驚的神情,長寧語調(diào)平靜,“若我今日不想去了,想回去歇息,你覺得如何?” “這……” 裴照神情微滯,下意識道,“你怎么能不去,柔兒特意說了,想要你去……” 他瞥見長寧果然如此的神情,莫名有些窘迫。 他干巴巴地解釋:“這回是柔兒任性了,但此事干系重大,你一向是懂事的,就稍稍忍一忍,好不好?” 長寧笑了。 “你們是真的不怕……” 她聲音極低,瞬刻便沒入風(fēng)里,裴照沒聽清,于是問:“你說什么?” 長寧笑著仰起頭,一字一句,咬字清晰:“我那樣恨她,你們還敢要我來,不怕我殺了她么?!?/br> 她身形瘦削得可怕,紙片一般,仿若一陣風(fēng)就能吹走。 可眼中殺意卻濃烈。 “你不會的……”裴照神情僵硬,語調(diào)很勉強(qiáng),“你一向顧全大局……” 話說出來,他自己都沒什么底氣。 畢竟,就在半年前,面前的小師妹,就差點真的要了柔兒的命。 “走吧?!?/br> 長寧收了笑意,淡淡道。 “封印瘴氣是大事,我沒你以為的那么任性?!?/br> 言罷,她率先走向后山深處。 身后裴照神情一陣變幻,咬著牙,快步跟了上去。 - 最深處的禁地前,此時已經(jīng)站了一小簇人,正小聲談?wù)撝裁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