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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亂說些什么?!鳖櫼箒淼皖^撫了撫袖口,淡淡地答,“你是真以為我不會惱你?” 白棠搖頭一笑:“可惜襄王有夢,神女無心。只是若我說,他也是很好的選擇了?!?/br> 顧夜來抬眼看著白棠,鄭重地答道:“但我不是他最好的選擇。我與他沒有半分可能,所以不想與他有絲毫牽扯,你能明白嗎?” 白棠看她神色凝重,便嘆了口氣。 許久,楚嶠方才返回。 “師姐,我已問出些頭緒。只是若要進一步詳查,還需將明朝帶走?!背娝⑽櫭迹a充道,“我已經(jīng)勸服他隨我走了,師姐不必擔憂?!?/br> 他已是十分周到,顧夜來也無話可說,想了片刻后開口道:“此事絕非看起來那么簡單,若認真查起來只怕會牽扯一片,這其中的分寸你該明白。我本不欲多言,但你性子有時太過剛強,只怕……” “我有分寸的?!?/br> 言已至此,顧夜來便起身要送他離去,白棠隨之一起向前庭走去。 然而還未至前庭,便聽到了一陣吵鬧聲。 “這是又怎么了!”白棠有些恨恨地咬牙,“最近真是不太平,昨天有人鬧事,今天居然還有?” 說完,幾人便加快了腳步。 方至前庭,便看到一眾樂姬躲在角落里,伴隨著侍女的尖叫聲。 這顯然已不是普通的鬧事了。 有侍女看到白棠,撲過來顫顫巍巍地叫道:“姑娘,不好了,樓上出人命了!” “閉嘴!”白棠狠狠地看了她一眼,便要向樓上走去。 恰巧幾個小廝抬著一個人向下走來,看服飾像是達官顯貴,一把匕首深深地插在了他腹中。 白棠這下也變了臉色,回頭看向顧夜來。 “我當是誰?原來是林府不知表了幾表的表親啊?!彪S著這張揚的聲音,一位紅衣女子出現(xiàn)在了樓梯上,輕蔑地開口,“滾回去告訴你家主子,讓他好好看看這把匕首,若還想追究,那我在府上恭候大駕。” 朱砂…… 楚嶠低聲道:“懷安郡主……” 顧夜來與白棠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顯而易見的詫異。 ☆、一劍霜寒(三) 因著這一場鬧劇,音韻坊中的人都逃得差不多了。 朱砂站在樓上掃視四周,最終將目光定在顧夜來一行人身上,意味深長地笑道:“楚公子怎么會在此處?” 楚嶠也沒想到她會突然發(fā)難,微微一笑道:“見過懷安郡主,我來這里也是為了近來的一件案子罷了。” “哦?”朱砂的目光在他與顧夜來身上轉(zhuǎn)了轉(zhuǎn),倚在扶欄上問道:“若我沒猜錯的話,可是為了林家那件?” 楚嶠不置可否,彬彬有禮地回道:“此事不便透露,還請郡主見諒。” 被他婉拒,朱砂倒也沒生氣,撐著下巴淡淡地道:“你不想透露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我這里有件事,不知道楚公子可感興趣?” 說完,她也沒等楚嶠回應(yīng),挑眉道:“前幾日圣上著人問我,可愿與新科狀元結(jié)為連理,楚公子以為如何?” 她這話說的已很是直白,楚嶠皺眉道:“郡主或許是不知,我早已有婚約在身,所以……” 朱砂一笑,稍微放低了些聲音:“你怎知我不知道?只是那婚約,如今你敢去跟圣上說嗎?你就當真不怕連累了楚家?” 聽到這里,顧夜來打斷了兩人的談話:“夠了,兩位所談非我等可聽,不如移步樓上包廂吧?!?/br> 她說這話時臉上帶了些不耐煩,朱砂不以為然地笑道:“其他人說這話也便罷了,顧姑娘說這話未免有些虛偽了,若你還聽不得,那我便不知道還有何人能聽了?!?/br> 朱砂話中有話,像是早已知曉了顧夜來的身份。 顧夜來徹底有些惱了,抬頭看著她道:“既然郡主這般說,那我們便一同聊上一聊吧。先前先生說會托郡主照看我,那時我便推辭了,原是不想麻煩郡主。許是先生信賴郡主,還是將我的身份告知了郡主,卻沒想到郡主卻拿這點來咄咄逼人,真是出乎意料啊?!?/br> 見她如此迅速地想清了前因后果,朱砂微微有些詫異,但臉上卻沒絲毫變化,仍是笑吟吟地:“既然如此,那便請兩位上樓來吧。” 這等場景,已容不得白棠跟去,她有些擔心地看了顧夜來一眼,后者則是無所謂地笑了笑。 待到三人坐定,楚嶠最先開口道:“我知道郡主也無意與我扯上什么干系,所以不必再拿此事威脅我。” 朱砂拿起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反問道:“你怎知我不敢?” “郡主身份何等尊貴,怎么愿意為了一點事賠上自己。”楚嶠看著她,緩緩道,“郡主不過是想知曉此次林家之案的一些事情罷了,所以拿此事來威脅我,縱然不成,也斷然沒有可能為了林家做出如此大的犧牲?!?/br> 聽了他的解釋,朱砂懶懶地倚在靠背上,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我怎么可能為了林家賠上自己。我?guī)椭只屎笠徊糠质菫榱宋夷赣H,一部分也是出于看不過鐘家?!?/br> 她像是想起方才那一幕,冷笑道:“林家這一代不知道是如何不積德,子孫竟然如此不成器。不求他如當年孟家子弟那般鐘林毓秀,哪怕如鐘家一般無功無過也行,誰知這般不堪入目,倒是可惜了我的一把好匕首?!?/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