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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么。”梁泊昭親了親她的額角。 想起他方才的話,凝香的眼睛漸漸變得黯然,“你說你變了,是不是你心里沒有我了?” 梁泊昭眸心一緊,他搖了搖頭,只俯身抵上凝香的額頭,他的黑眸雪亮,聲音卻是淡淡的低啞;“香兒,我不想有一天,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br> 凝香雙眸露出不解之色,她剛要開口,卻見梁泊昭已是俯下身來,擢取了她的唇瓣,輾轉(zhuǎn)吮吸,讓她透不過氣來。 他既然能為她當這個皇帝,又能不能,為她舍下這個江山? 京師,皇宮,荷香殿。 永寧守在搖籃旁,瞧著孩子粉嘟嘟的睡顏,唇角便是噙著溫柔的笑意,無論如何都遮掩不住。 月竹端著茶水走進,就見永寧一眨不眨的瞧著孩子,眼底滿是慈愛,永寧平日為人端莊而淡然,極少會有如此神色,月竹瞧在眼里,心底倒是一酸。 198章 是我太高估自己 聽到月竹的腳步聲,永寧豎起食指,放在唇邊,示意她將腳步放緩,唯恐會吵醒孩子。 月竹小心翼翼,走到搖籃前,瞧著孩子睡著的樣子,唇角也是情不自禁的浮起笑意,輕聲道;“公主,小皇子和皇上簡直跟一個模子刻出來似得,等皇上回京,瞧見了定是疼愛的緊?!?/br> 永寧為孩子掖好被角,對月竹的話不置可否,只問道;“皇上還有多久回朝?” “左不過還有幾天的功夫,方才聽王公公說,大軍已經(jīng)到了蒙州,皇上這次打了勝仗,天下百姓無不心悅誠服,再沒人敢說皇上” 月竹說到這里,倏然停住了聲音。 永寧不以為意,只順著她的話頭說了下去;“再沒人敢說皇上謀反,說這江山來路不正?” “是?!痹轮窀A烁I碜樱p言;“真是什么也瞞不住公主。” 永寧沒在說話了,因為孩子醒了。 自從這孩子來了荷香殿,雖然乳娘嬤嬤一大群,永寧卻從未將孩子假手于人,一直是自己貼身照料,遠比那些乳娘嬤嬤還要細心,就連月竹在旁邊瞧著,也是感嘆;“公主對小皇子,可真是沒得說的?!?/br> 永寧抱起孩子,輕輕拍著孩子后背,聞言,便是低聲說了句;“這孩子的母親終究死于我手,我若不對他好,這世上,還能有誰對他好?” “公主,小皇子畢竟是皇上親子,皇上如今也是快四十的人了,好容易才得了這個皇子,還不是要疼的跟眼珠子似得,怎么會沒人對他好?” 永寧瞧著孩子可愛粉嫩的小臉,忍不住拿起孩子的小手,放在唇邊親了親,許久,才若有若無的輕輕一笑,說了三個字;“但愿吧?!?/br> 月竹頓了頓,又道;“就怕,董妃日后在誕下皇子,到了那時,咱們的皇長子可就不吃香了?!?/br> 永寧聽了這話,也只是淡淡說了句;“無論日后董妃生下多少皇子,這孩子,也終究會是最出色的一個?!?/br> 月竹聞言,便是忍不住笑了;“可不是,有公主親自教養(yǎng),就怕董妃生下十個,也沒法和咱們的皇長子相比?!?/br> 永寧看了她一眼,月竹頓覺自己逾越,只低下頭,不出聲了。 “最近,公主怎么樣了?”永寧一面逗著懷中的心頭寶,一面對著月竹問道。 月竹心知永寧問起的是九兒,遂是回道;“小公主的咳疾已經(jīng)痊愈,太后昨日里還遣了人去朗園,見董家人將小公主照料的極好,太后才放心?!?/br> 永寧聽聞九兒痊愈,便是點了點頭,放下了心。 待梁泊昭與凝香回到京師,九兒已經(jīng)滿三歲了。 孩子許久不曾見到父母,早已不記得父親母親的樣子,凝香剛將九兒抱在懷里,眼淚便是撲簌撲簌的掉了下來。而九兒驟然被陌生的娘親抱在懷里,也是哭的撕心裂肺,一直向著董母和田氏的方向掙扎,就是不讓凝香抱自己。 凝香見女兒與自己這般疏遠,一顆心就跟刀剮似得,她并未回宮,只留在朗園照看女兒,盼著日子一久,將女兒忘卻的母女情分在慢慢的補回來。 梁泊昭離京已久,朝堂上自然又是數(shù)不清的事在等著他處置,一連數(shù)日,梁泊昭只去了壽康宮一次,為太后請安,其余的時日俱是待在元儀殿中,埋首于如山的政務中。 與梁泊昭在一起時,凝香的心里滿是相公,如今見到了九兒,一顆心又重新被孩子填滿,隔三差五,王公公總是會從宮里來到朗園,告知凝香皇上的情形,回宮后再將凝香母女的情形告訴梁泊昭。 凝香每逢問起,王公公也都是與凝香實話實說,只道皇上政務纏身,簡直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凝香聽在耳里,心里不免疼惜,只想著帶孩子回宮,豈料王公公卻是連連擺手,只道皇上說了,等朝上事了,定會親自來接。 凝香聞言,便帶著孩子在朗園住了下去。 一個多月以后,幾乎沒有任何預兆,朝堂上倏然變了天。 以左相馬首是瞻的那一派言官中,其中查出罪證者更是多達二十余人,貶謫者有之,抄家者有之,被皇上下令革職,流放邊疆者更是有之,其中幾個罪大惡極的,更是被處以極刑,連誅九族。 變故來的太過突然,整個朝堂都是人心惶惶,皇上雷厲風行,手段狠辣,鏟除異己,令人談之色變。 左相縱橫朝廷幾十余年,如今年老德薄,門生黨羽亦是凋零,不等梁泊昭動手,自個已是上交了折子,告老回鄉(xiā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