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書迷正在閱讀:我媳婦兒又夢游了、追星的網(wǎng)紅最快樂[娛樂圈]、替身也要好好談戀愛、我親自逆了蒸煮的CP、立馬回頭(H)、月色將我抹殺(NP)、夜夜春(H)、幸運值太高只能當(dāng)大佬[無限]、我靠賺差價暴富了、快穿之綠茶她千嬌百媚
第二十九章 不剩幾天就要過年,霍瞿庭好心地沒打算再送他回醫(yī)院,每天下班回家的時間早了點,但本質(zhì)上還是忙,所以辛荷大多仍然一個人待著。 不過他沒能等到過年,還是被迫去了醫(yī)院。 臘月二十七那天,晚上好好地睡了一覺,睡到一半還朝霍瞿庭懷里鉆,差點把霍瞿庭擠到床下,兩個人都醒了,還說了會話。 但早上醒來就突然開始心悸,到醫(yī)院的時候,意識已經(jīng)不太清醒了。 霍瞿庭跟在救護車上,他看著辛荷由痛苦轉(zhuǎn)為平靜的臉,想伸手去握握他的手,但被醫(yī)生阻止,下救護車時,他沒發(fā)覺自己的腿很軟,幾乎完全從救護車上摔了下去。 幸好辛荷很快就醒了。 你沒去上班?辛荷問他的第一句話是,幾點了,你怎么不去上班? 霍瞿庭僵著身體坐在病床邊,機械性地低頭看表,隨后說:一點半。 辛荷又問了一遍:那你不去公司? 霍瞿庭很煩躁地說:你管那么多? 辛荷倒沒怎么覺得害怕,只是才遲鈍地感覺到他心情不好,所以把嘴閉上了。 霍瞿庭按了鈴,又起身好像要親自去叫醫(yī)生,辛荷看著他的背影,心里突然覺得慌張,叫了一聲:霍瞿庭。 霍瞿庭停了腳步,但沒轉(zhuǎn)頭。 辛荷說:你別走,醫(yī)生自己會來的。 霍瞿庭在原地站了一會,在辛荷以為他還是要走的時候轉(zhuǎn)了回來,重新坐到椅子上,木著臉。 辛荷其實很累,醒來以后說話的聲音也很低,看他不動了,才趕快把半睜的眼睛閉上,嘴唇輕輕抿了一下,像是個笑。 他一直住院到開春,過年那天,即便醫(yī)院也很熱鬧。 辛荷期待了很久,可能過一年,就是他自己又掙了一年時間的準(zhǔn)確結(jié)算,但那天他沒醒,不知道是睡還是暈。 病房里放了很多紅雞蛋,有家里的傭人探望他時帶的,也有單英他們拿過來的。 他很會討人喜歡,霍瞿庭想。 初一下午,單華和單英又來了一次,辛荷剛吃過飯睡著,他們看了一眼,就到走廊里跟霍瞿庭說話。 所有人都長大了,不再像小時候那樣親密,從車禍以后,霍瞿庭就減少了跟他們的來往。 單華曾經(jīng)問過霍瞿庭,車禍前他聯(lián)系他讓他在倫敦等他和辛荷是什么意思,霍瞿庭也只說沒事,然后單華就聽到了辛荷被趕出霍家的消息,倒是事件的另一主謀辛蓼,在兩家人的消磨和協(xié)商下,事情越拖越淡,最終什么事都沒有了。 只要有心,成年人的疏遠(yuǎn)是很容易做到的,即使彼此在酒會和高爾夫球場上碰到,還是會拍著肩膀打笑著打聲招呼,但也僅限于此。 單華和余存一向理解,并將其歸因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等到終于被確認(rèn)沒有毒液的辛荷重新回到香港后,他們才又慢慢開始碰面。 聊了幾句辛荷的病情,剛住院兩三天,醫(yī)生還沒有給準(zhǔn)話,所以沒幾個來回,就都有些無話可說。 剛誰在病房抽煙?單華突然想起那股煙味,你? 沒等霍瞿庭說話,他就皺了皺眉,看向霍瞿庭的眼神是沒經(jīng)過掩飾的不滿,倒沒多少敵意:小心點吧。 然后又說:先走了,小荷醒來麻煩你帶聲好。 單英跟在單華后面,沖霍瞿庭彎了下腰:老板,過年好,好過年,再見! 他們走后,霍瞿庭也沒再在醫(yī)院待多久,他沒法推掉年關(guān)前后的交際,在他需要大量人情的當(dāng)下。 晚上九點多,醫(yī)院打電話說辛荷醒了,剛好他也要結(jié)束,回去的路上順便買了份牛腩面。 單華來看過你。霍瞿庭還穿著那身很正式的西裝,兩條腿分開坐在病床前,上身前傾,一只手幫他護著碗,看他慢吞吞地吃面,還有單英一起。 余存比他們來得早,給你帶了水果。 辛荷點點頭,說:哦。 余存說你們不怎么見面。過了會,辛荷說,他結(jié)婚的時候,你送了份大禮,但是人沒有去。 霍瞿庭道:那時我人在國外。 他邀你當(dāng)伴郎,你也沒有同意。 霍瞿庭說:我不方便。 嗯。辛荷喝了口湯,說,確實應(yīng)該少接觸。 霍瞿庭像是沒想到他會這么說。 秘密之所以叫做秘密,就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辛荷邊吃面邊隨口說,我也懂這個道理。 對了,我的卡還是余存給的。辛荷抬起頭,眼睛里有點笑意,所以以前買東西的時候刷卡簽字,也要簽余存,他能看到消費記錄,在澳門每次去吃快餐,都要用現(xiàn)金。 霍瞿庭頓了頓,沒想出要說什么。 過了會,他掏出錢包,抽了幾張卡丟在辛荷腿上。 辛荷愣了愣,低頭看那幾張卡,又抬起頭看霍瞿庭,磕磕絆絆地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但霍瞿庭只是收起錢包,意思好像是這件事已經(jīng)這樣決定了,不會再跟辛荷商量。 辛荷只好把那幾張卡疊起來,放在他吃飯的小桌子上。 霍瞿庭覺得他的動作像小朋友收拾玩具。 以后簽什么。 辛荷用了點時間才反應(yīng)過來,拿指尖碰了碰銀行卡的棱角,說:霍瞿庭。 好多筆畫。他突然笑了,你每天簽?zāi)敲炊嘧郑美邸?/br> 不累。霍瞿庭的語氣是帶著嚴(yán)肅的堅持,習(xí)慣就不累。 辛荷想了想,只能說:哦。 像打開了話閘,辛荷很有興致地跟霍瞿庭說了很多以前的事,他、余存還有單華,青春期的故事講不完。 打球輸了或贏了以后都會吵架,在學(xué)校一起追余存喜歡的女生,沒考好集體改成績,約好集體旅行但余存總是要陪女朋友。 霍瞿庭默默地聽,沒有問他為什么不說自己。 過去的霍瞿庭和辛荷之間也有回憶,辛荷從來沒有提過。 我變了很多?最后他很不情愿地似的問。 辛荷看了看他,突然笑了,說:沒有。 霍瞿庭的臉色很臭,辛荷知道他覺得自己在敷衍他。 真的沒有。辛荷說,單華和余存是跟你最熟的人,如果性格變了很多,怎么都會有感覺。 他抿嘴笑了一下,眼睛也彎下來,像在偷偷講別人壞話:你以前脾氣就不好,不怎么說話,單華和余存經(jīng)常被你罵。 你說我對你很好。 辛荷說:就是對我很好啊。 霍瞿庭想說如果沒變的話,難道現(xiàn)在這樣就叫很好嗎?但他覺得這樣說是在打自己的臉,所以沒有反駁。 你忘了嘛。辛荷慢慢收了臉上的笑容,但也不像是很難過的樣子,霍瞿庭覺得更多的是叫做我也沒辦法的無奈,像我自己不會照顧自己,你忘記了,所以肯定也不會啊。 霍瞿庭因為他說的不會而有些生氣,所以沒再說話。 吃完飯,帶辛荷洗漱好,霍瞿庭在病房里走來走去,收拾東西。 他脫掉了西服外套,黑色襯衣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肌理分明的小臂,表情認(rèn)真,但整理的工作并沒像預(yù)期中那樣順利。 先是搞不開加濕器的蓋子,在辛荷的遠(yuǎn)程遙控下,才勉強加好水,病房里并不算太干,辛荷又把他叫回去,調(diào)到一個適當(dāng)?shù)臋n位。 然后又摔壞了辛荷的加熱飯盒,打不開消毒柜,找不到晾干的毛巾。 等護工來做吧。辛荷小心地說,今天太晚,你該回去休息了。 霍瞿庭冷著臉,插腰站在原地,聞言轉(zhuǎn)眼看他。 辛荷安撫道:今晚用不到飯盒,我也洗過澡,不用毛巾,沒關(guān)系。 我要用。過了會,霍瞿庭說,今晚陪你。 辛荷說:我很困,你留下也是看我睡覺,不如回家休息得好。 霍瞿庭說:你管我那么多。 最近這句話出現(xiàn)的頻率太高,辛荷好脾氣道:好,我不管你,那邊桌上的名片有電話,你問問護工毛巾放在哪里,順便問他消毒柜怎么開。 燈早就關(guān)了,終于等到霍瞿庭上床,辛荷往旁邊讓了讓,很快被霍瞿庭撈回去。 不是說很困?霍瞿庭的語氣好像在指責(zé)他騙人。 辛荷說:不舒服。 霍瞿庭就沉默了一瞬。 哪里?他的手逐漸放松,不那么緊地抱著辛荷,要不要叫醫(yī)生。 洗完澡以后,霍瞿庭只穿了條內(nèi)褲,辛荷的側(cè)臉貼著他肩頭,說話的時候那點rou感就在他肩上一蹭一蹭。 不用,你把床搖起來一點。 霍瞿庭沒有嫌他事多,一言不發(fā)地下床,把床頭調(diào)到他舒服的高度。 然后辛荷就好像等不及一樣進了他的懷抱。 霍瞿庭想,果然他讓自己回家是在說假話,辛荷很需要他,連晚上睡覺也想讓他抱。 你今天怎么沒有抽煙。辛荷有點發(fā)涼的手指無意地在他喉結(jié)上點了點,讓霍瞿庭有些緊繃,晚上都沒有抽。 不抽了?;赧耐ビ舶畎畹卣f。 哦。辛荷不用指尖碰他了,把胳膊搭在他的腰上,看樣子是要睡了。 霍瞿庭覺得辛荷沒有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又說了一遍:以后都不抽。 好。辛荷夸獎似的很不走心地拍了拍他,很困地說,對身體好。 霍瞿庭感覺自己有些生氣,但辛荷又往他懷里鉆了鉆,臉埋進他胸膛,手掌碰著他的后背,像很依賴他,生氣的感覺就又少了很多。 他想,辛荷很笨,所以也很遲鈍,這都不能怪辛荷。 第二天,霍瞿庭通知辛裎來了醫(yī)院。 辛荷不知道,他坐在病床上,兩眼無神地放空的時候,辛裎站在病房門口,露出了出喪似的表情。 霍瞿庭沒讓他跟辛荷說話,又很快就把他帶了出去。 霍瞿庭說:如果辛夷還活著,會讓他變成現(xiàn)在這樣嗎?辛荷也是你的兒子,你看他現(xiàn)在還有什么人樣。 辛裎臉上的表情更灰敗。 已經(jīng)過了年,馬上又要提交材料?;赧耐フf,他很可能還要回看守所。 過了很長時間,辛裎說:你需要什么? 霍瞿庭直接道:錢。 辛裎慢慢抬頭看他,霍瞿庭說:之前我不著急,打算跟檢查院慢慢磨,但我現(xiàn)在改主意了,辛荷很害怕,這件事一天不完,他就一天記得自己是個罪犯。 我想他開心點過,但這么快要我拿那么多錢出來不現(xiàn)實,他現(xiàn)在這樣,有你兒子辛蓼的一份大功勞,你們不能見死不救。 辛裎剛張口,霍瞿庭就接著說:別說你不管事,我告訴你什么管事:今晚太平山飛車要了辛蓼的命,明天你們辛家就只剩辛荷一個繼承人,所以別逼我把事情做絕。 他的臉色很平淡,甚至微微帶著笑意,衣著光鮮,姿態(tài)端正,卻莫名使人膽寒,好像這樣的處理結(jié)果,已經(jīng)是霍瞿庭對辛家的施舍。 辛裎的臉色一直很難看,過了好久,緩慢地說:我來想辦法。 盡快?;赧耐バχf。 有驚無險地住了次院以后,辛荷發(fā)覺霍瞿庭對他的態(tài)度又好了很多,也多了很多耐心。 他問檢察院那邊的事的時候,有時也會愿意對他說點進展。 就是一直僵持著,沒有什么進展的進展。 你把事情拖到?jīng)]辦法了。霍瞿庭會臭著臉拿這句來做總結(jié),像全是辛荷的錯。 辛荷就會對他道歉:對不起。 霍瞿庭大度地說:沒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