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妹娓娓 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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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七會意,立即遣散了周遭的丫鬟小廝,將二人獨自留在紫色藤蔓纏繞的回廊里。 蕭翀推著輪椅緩緩行至沈謠跟前,他嘴角掛著清淺的笑:“方才你有吃到櫻桃嗎?” 自然是吃到了,方才簸籮的櫻桃都是她親自品嘗過后挑選出來的,她不知蕭翀何意,疑惑地點了點頭。 蕭翀忽然伸手用力一拉,沈謠猝不及防跌入他懷中,腰被一雙有力的臂膀圈在懷中。 四目相對,蕭翀緩緩低下頭,吻上她的唇。 須臾間,天地一片寂靜,沈謠瞪大眼睛呆呆望著頭頂青翠的藤蔓,她似乎聽到了花開的聲音。 這是一個極淺的吻,帶著小心試探,淺嘗輒止。 許是見她并不抵觸,原本只是嘴唇的觸碰,卻不知何時變了樣,薄唇輕啟,唇舌糾纏,洶涌的愛意通過唇舌涌入四肢百骸,麻痹著她每一條神經(jīng),她只覺四肢酸軟得厲害,鋪天蓋地的灼熱壓得她喘不過來氣,那樣溫柔的一個人此刻竟似要將她生吞活剝。 似乎察覺到她有些喘不過氣,蕭翀停下了動作,他的額頭抵著她的額,呼吸淺淺,低低笑道:“唔,果然很甜?!?/br> 覺察到他說了什么,沈謠雙頰guntang,血液轟然涌進腦中,掙扎著就要起來。 蕭翀啞著嗓子,他緊緊攥著懷里少女的纖腰,忽然站起身,將人放在地上。 沈謠四肢酸軟,險些站不住,蕭翀扶了她一把,貼著她的臉頰低低道:“娓娓,我知道是你?!?/br> --------------------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終于寫到文案的這部分了,撒花~ 第121章 交心 在沈謠大驚失色,不知如何反應時。 蕭翀伸手悄然摘去她鬢邊粉嫩的薔薇花,隨手丟在了廊外的草叢里。 “你的眼睛……”沈謠問出這句話,不知自己該期望得到哪種答案。 他俯下身,與她拉開一些距離,漆黑的眸子靜靜望著她。 沈謠在他漆黑的瞳仁里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雙眼睛真的很漂亮,漆黑如黑曜石。 他拉過她的手壓在自己心口的位置,認真且虔誠地說道:“無論是我的心,還是我的眼睛都可以清晰地看到你,也只有你。” 沈謠眨著眼睛,心臟疾跳,近日來的忐忑不安在這一刻得到判決,然而她卻并沒有因此得到安慰,反而又生出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心思。 他對她是情人之間的感情,還是兄妹之間的親情,他真的是分清楚了嗎? 還是因為兩人已然成為夫妻,他才不得不照顧她的情緒,作出身為人夫所盡的責任。 一堆亂七八糟的想法未來得及梳理,她又驚呼道:“你的腿?!” 蕭翀被她一驚一乍的可愛樣子逗得直樂,從前的沈謠漂亮清冷卻像是白釉瓷瓶上的美人,如今的她鮮活可愛,讓人他忍不住……想要親吻她。 如此想便如此做,他俯身,靠得那樣近,呼吸相聞,甜甜的果然再次彌漫在口齒間,他輕輕一吻,手指點在她額心,誘哄般,笑道:“傻?!?/br> 將沈謠抱回到膝上,他隨手抽走了她髻上發(fā)簪將她青絲打散,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替她梳理頭發(fā),低低道:“如今朝局不穩(wěn),我這雙腿怕是短期內(nèi)不能好,也許……一輩子都不能好,你愿意陪著我嗎?” 他梳發(fā)的手指頓了頓,動作比之前慢了許多。 猶自迷糊的沈謠,這會兒才醒過味兒來,見到神色哀婉,語氣中更是透著懇求之意。 沈謠抬眼望著他,忽然伸出手拂去他眉間輕愁,她用異常認真的口吻說道:“兄長,我會一直陪著你,無論前路如何,娓娓生死相隨?!?/br> “傻丫頭還叫兄長,該喚夫君才對。”他的臉上重新掛上溫和的笑容,雙臂收緊,將她牢牢困在懷中,嘆息道:“娓娓,委屈你了。” 沈謠哪里會覺得委屈,她本就不是長壽之人,有蕭翀這般當世無雙的男子陪著她共度余生,她是再幸運不過。 兩人閑談中,沈謠也終于知曉為何蕭翀最近如此忙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太子竟會授意蕭翀為此次宮變的主審官員,并由刑部、都察院、大理寺,會同錦衣衛(wèi),從旁協(xié)助。 不過略想了想亦能想通,秦氏與皇族牽連頗深,尤其還牽扯到太后、皇后,涉及皇家秘辛,有些事情并不適合給外臣知曉。 但審理宮變案必然離不開秦伯庸謀逆案,這后面又會牽連到兩淮鹽引案,勢必拔出蘿卜帶出泥,大大小小案子審下來,這一年都不可能消停。 沈謠體諒夫君公務繁忙并未久留他,用過晚膳后蕭翀便匆匆離開了。 夜里她獨自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中反復回蕩著他火熱guntang的唇舌,凌亂的長發(fā),糾纏的衣衫。 后來她做了一個夢,夢里的蕭翀比白日的他還要灼熱,而那個本該淺嘗輒止的吻也未曾停下。 她伸手摟住了他的脖頸,身子在他懷中扭動,青年衣衫凌亂,修長的手指在她背脊流連。 呼吸糾纏,灼熱酥麻感如電席卷全身,汗水順著修長白皙的頸子滑落,在喉結處蠕動,沈謠閉上了眼睛,她覺得自己不能呼吸。 他垂眸看她,眸色深得可以擠出墨來。 夢里的一切都是迷亂的,瘋狂的,帶著肆無忌憚的歡愉。 即便是翌日清醒過來的沈謠亦心有余悸,她怎么會做如此荒唐的夢,不過她并不反感。 她花了整整一日時間來理清自己的情感,尤其是在確定自己是真的喜歡蕭翀之后她不再忐忑,收拾好了心情之后,放肆地在莊子上玩了些日子,順便遣人將青竹、秋娘等人接了過來。 主仆幾人一碰面,青禾、青畫就哭得不能自已,秋娘則拉著沈謠上上下下一陣打量,生怕她瘦了。 將這些日子來發(fā)生的事情大致說給幾人聽,聽罷秋娘又是一陣心疼,眼淚直淌,沈謠是勸了這個又勸那個,有些哭笑不得。 好在有幾人陪伴,沈謠開懷了許多,將莊上的景致看了夠。 直到蕭翀派人送來了手書,只短短一句話:“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br> 沈謠看罷,不由紅了臉,丫鬟們在旁看得直樂,只道:自家姑娘終于開了竅。 雖然蕭翀說著不著急,但沈謠卻沒心思在游玩下去,讓人打點好行囊,準備明日一早便回去。 皇宮,乾清宮。 被禁足了數(shù)日的秦銀霜終于等來了弘光帝的宣召,她望向窗外,見春光明媚,群芳爭艷,而廊下的綠毛鸚鵡氣息奄奄,已絕食數(shù)日。 她心有所悟,命人拿來朝服鳳冠,皇后身穿深青色祎衣,上織翟紋十二等,頭戴九龍四鳳冠,蓋以翡翠,九龍四鳳,上有翠蓋,下垂珠結,大珠小珠無數(shù)。 秦銀霜坐在銅鏡前,用前所未有的耐心描摹妝容,身后的宮人在催促了一次之后再未出聲,只垂首靜立宮門前。 一個時辰后,鏡中出現(xiàn)了一位明麗莊嚴的美婦人,她沖鏡中人凄然一笑,無盡的苦澀彌漫在殿宇之中。 臨出殿門前,秦銀霜走到金絲籠前,伸手打開了籠子。 然而籠子里的綠毛鸚鵡那雙黑豆般的眼睛眨了眨,卻僵硬著身子將頭轉(zhuǎn)向了另一邊。 秦銀霜抓著籠子的手微微顫抖,眸中隱約有淚。 劉公公臉上微微蹙眉道:“娘娘,陛下還等著您呢?!?/br> 繡著金鳳的絲履走過質(zhì)地堅硬細膩、敲之若金石的宮磚,寒意似乎透過腳底攀上背脊,秦皇后走過一圈又一圈的巷道,穿過一道又一道的宮門,抬眼望著前方櫛比鱗次的殿宇,心中的悲涼無以復加。 走進乾清宮,空曠的宮殿內(nèi)回蕩著她的腳步聲,極輕卻又極重,重到她每走一步都似千斤。 對面龍榻上坐著的男子已垂垂老矣,手腳癱軟在塌上,見到她來,嘴唇哆嗦著說道:“銀霜……我……快不行了……” 多么久違的稱呼,她有十多年沒有聽到他這么喚他了,難不成是臨終前的良心發(fā)現(xiàn),秦銀霜嗤笑一聲。 下一瞬,卻他哆嗦道:“為了……太子……跟我……走吧!” 她早有所料,聽到答案此刻心里倒沒那么害怕了。 秦銀霜望著他,眸中含淚,半晌跪伏余地行了叩拜大禮,她伏在地上久久,肩膀隱隱抽動。 愛也罷,恨也好,這一生,他負她在先,她害他在后,說不清誰欠誰多一些。 她累了也心死了,只愿下輩子再不要相見了。 秦銀霜心中此刻千言萬語歸于沉寂,有些話不需要說出口。 許久之后,她站起身,面上一派肅穆。 早有手持白綾的宮人靜候在旁,得到皇帝眼神示意,四名妙齡宮女將白綾交叉于她頸后。 劉公公大喊一聲:“恭送皇后娘娘鳳歸九天!” 內(nèi)外所有宮人齊齊跪地大喝道:“恭送皇后娘娘鳳歸九天!” 一聲聲呼喚在耳畔,卻是催命的符箓。 她的嘴角暈染開一抹嘲諷的笑,兩顆豆大的眼淚溢出眼眶,分拆兩行,滑落臉頰。 生命的最后她似乎看到了縈回廊檐間青年裹挾著長風的呼喚,年輕的太子殿下正倉皇地奔跑在碧瓦朱甍下,只是那紅墻一圈又一圈沒有出路,那宮門一扇又一扇沒有盡頭。 淚水落塵,鳳冠墜地,華服逶迤,一切的尊榮盡數(shù)歸于塵埃。 “母后……”終究還是遲了。 馬車駛?cè)氤情T沒多久,在馬車里的沈謠聽到了一陣鐘聲。 聲音正是從皇宮傳來的,一聲聲地響起,洪亮又悠長,久久沒有歇止。 到了頤園之后才知,蕭翀剛剛進宮去了。 晌午沈謠便得知了消息,弘光帝駕崩了。 喪鐘響起時她便有所覺,是以聽到消息后并無一絲驚訝。 自宮變后皇帝便再未出現(xiàn)在朝堂,群臣早有所悟,喪事雖然倉促,但好歹朝中官員都心中有數(shù),禮部早已將鹵簿、大駕準備齊全。 太子蕭衍遵循先帝遺詔,于大行皇帝靈前繼位。 翌日,所有在京官員皆需素服、戴烏紗、黑角帶,赴內(nèi)府聽宣遺詔。 朝廷發(fā)文訃告天下,發(fā)喪后,群臣后妃需“朝哺哭臨”,皇宮之中同樣設幾筵,朝夕哭奠。 蕭翀回來時已近深夜,見到床上躺著的沈謠心中霎時一片柔軟,他坐到床邊仔細看了她一會兒,這才開始洗漱更衣,待回到塌前發(fā)覺她已醒來,手中正拿著梳篦有一下沒一下的梳著發(fā)梢發(fā)呆。 “怎么了?”蕭翀走過去拿過她手上的梳篦,輕聲問道:“有心事?” 沈謠回過神,抬眼對上她溫和的視線,有些遲疑道:“我聽聞皇后娘娘殉葬了,是皇上,還是太子逼她?” “恩?!辈煊X到他眉宇間的倦色,沈謠垂下眸子,不打算再問,爬上床蓋上衿被躺好。 很快身后傳來窸窸窣窣聲響,身邊的床榻陷了幾分。 沈謠睜開眼,外間的燭火映在帳上,映出身后人起伏的朦朧身影。 倏地,一只手臂伸了過來,將她攬在懷中,溫熱的呼吸噴在頸側(cè),只聽他道:“有什么要問的就問吧,不要憋在心里,你我之間無話不可言?!?/br> 沈謠內(nèi)里是個直性子,自然也不會憋著事兒,她翻過身子,看向蕭翀說道:“上次入宮我聽到了很多帝后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