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妹娓娓 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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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沈謠昏迷前似乎聽到了蕭翀的聲音,只是此刻的她已分辨不出那是真實還是幻覺。 小閻王回身看到輪椅上的蕭翀,以及他身旁被挾持的周念月,掐著沈謠脖子上的手不由自主松了,沈謠昏倒在他的懷里。 “娓娓……”蕭翀沖著沈謠疾呼,卻得不到似乎回應(yīng),他不由瞪向小閻王道:“她怎么樣了?” 小閻王垂眸看了懷中少女一眼,冷冷道:“沒死?!?/br> 蕭翀聽罷依舊放心不小,他道:“一命換一命,如何?” 見小閻王不說話,蕭翀又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與我打啞謎嗎,周熠寧!” 小閻王沉吟片刻道:“你是何時發(fā)現(xiàn)的?” 蕭翀蹙眉:“也不過這幾日,你為何要殺沈謠,她不過一閨中女子,對你能有何威脅?” “她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毙¢愅趵浜咭宦暤溃骸皬U話少說,將人給我?!?/br> 此時才從兩人對話中理清關(guān)系的周念月,滿臉不敢置信,她試探著朝對面的小閻王喊道:“哥哥?” 小閻王身子微僵,避開了她的目光,低聲道:“過來!” 這一聲他未曾刻意改變自己的聲音,周念月聽出了兄長的聲音,眼淚嘩地奪眶而出,她看了看地上躺著的四皇子,大聲哭喊道:“是不是因為我?你是不想讓我嫁給這個傻子才做出這些事?是不是啊,哥哥?!” 小閻王向前走了幾步,顫抖著聲音道:“不是的,傻丫頭,你別多想!” 周念月哪里會信,哭得涕淚橫流,心中更是悔恨不已,這些日子來她曾不止一次在心中埋怨哥哥為何不拒絕這門親事,甚至埋怨自己的爹娘為何早早故去,丟下她們兄妹二人受盡欺負(fù),她甚至還動過離家出走的心思,但是又怕連累兄長所以才未付諸行動。 蕭翀亦有所動容,但為了沈謠,他不能有絲毫的心軟,冷冷看向周熠寧,“考慮的如何?” “成交?!毙¢愅踔鲃訉⑸蛑{送至近前后,自己退回百步之外。 韓七亦松開了手中的周念月,快速抱起地上的沈謠送至蕭翀懷中。 待周念月回到小閻王身邊,他朝虛空做了個手勢,呈圍攏之勢的黑衣人盡數(shù)退去,他朝著蕭翀投去一瞥,眸中掠過一絲殺意,隨即摟著周念月的腰,幾個縱身便消失在街巷之中。 “不追嗎?”韓七問道。 蕭翀搖了搖頭,小閻王武功奇高,又心思詭譎,抓他哪兒那么容易,何況皇宮已亂成一團(tuán),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頤園。 昏睡中的沈謠狀態(tài)并不好,她被噩夢糾纏,囈語不斷。 蕭翀握著她的手安撫了許久,她方才沉沉睡去。 韓七在門外低聲道:“主子?” 蕭翀為沈謠掖了掖被角,轉(zhuǎn)動輪椅緩緩出了屋子。 韓七道:“程將軍回來了?!?/br> “帶我過去?!?/br> 蕭翀對這位舅舅是充滿感激的,當(dāng)年慧昭太子落難,墻倒眾人推,落井下石者不勝枚舉,唯有外戚程家不離不棄,最終落得滿門抄斬。 程家一門忠烈皆死于非命,當(dāng)年率領(lǐng)程家軍逃出來的程家男丁唯有長子程秋尚、幼子程世安,兩人領(lǐng)著幾千程家軍在大山里東躲西藏,后被魏國公帶兵圍剿,程秋尚為保全幼弟,獨自引開追兵后被魏國公擒獲,自刎于陣前。 弘光帝登基后為慧昭太子平反,撤了程家軍的圍剿令,但卻并未恢復(fù)程家的官位,程世安這些年也未曾現(xiàn)于人前。 一月前,蕭翀接管了程家舊部,程世安也正是奉了他的令尋找當(dāng)今太子下落,并平安護(hù)送至京師。 見到蕭翀,程世安便施了大禮道:“幸不辱命?!?/br> 蕭翀上前虛扶道:“舅舅無須行此大禮,你我本是一家人?!?/br> 程世安面上動容,見到侄兒如當(dāng)年的慧昭太子一般性情寬厚,很是欣慰,他道:“太子殿下已帶領(lǐng)京師三大營人馬入宮救駕,只是有一事有些可疑?!?/br> “何事?” 程世安道:“太子隨行諸人中有一位秦姓將軍,年約四十許,太子對其極為恭敬,我因是戴罪之身也不敢隨意打聽。” 秦姓將軍,難不成是秦家的人? 蕭翀沉吟片刻道:“我即刻派人去查,舅舅無須擔(dān)心?!?/br> 他如今手中握著沈家和程家的暗中勢力,人手倒也足夠。 秦府,秦伯庸在書房中不安地踱步,時不時看向外面的天色。 秦文顥匆匆進(jìn)得書房,連行禮都忘了,急急道:“太子回來了,此刻已率領(lǐng)三大營人馬回援皇宮。” “燕王世子呢?他必須死!”以秦伯庸的閱歷走到如今這個地步不該這般沉不住氣,可他從傍晚開始眼皮不停地跳,不好的預(yù)感越來越強烈。 秦文顥道:“父親不必?fù)?dān)心,人我早就安排好了,一旦行動失敗,隨行死士便會執(zhí)行屠殺令?!?/br> “那就好,只要老四還握著軍權(quán),秦家就不會有事?!鼻夭咕従徥媪丝跉?,慢慢坐回到圈椅上。 秦文顥悄悄看了眼父親的臉色,見他面色不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秦伯庸看他欲言又止,咳嗽一聲道:“有什么話,說吧!” “十姑娘……沒了?!?/br> “內(nèi)宅之事告知主母便是,與我說這些作甚?”秦伯庸瞪了兒子一眼,覺得對方有些不知輕重,秦家子嗣眾多,死一兩個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然而秦文顥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秦伯庸騰地一下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十姑娘是四堂弟獨女?!?/br> 秦文顥口中的四堂弟不是別人,正是手握五十萬大軍的秦家定海神針秦重元。 “怎么沒的?什么時候的事兒?”秦伯庸面露怒色,額角青筋隱隱暴起,手也忍不住顫抖起來。 秦重元是世上罕有的將才,也是難得的癡情種,一生只娶了一位夫人,因常年聚少離多,年過四十膝下只這一女,留在京城也算是牽制秦重元的一枚棋子。 “半月前人就沒了,是……是被人推入湖中淹死的?!鼻匚念椩捯魟偮浔阋娨晃镉^飛來砸在額角,溫?zé)岬孽r血登時流了出來,他卻不敢伸手去摸,匆忙跪地道:“父親息怒!” “這群敗家的娘們兒,整日里為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斗來斗去,如今我秦家百年基業(yè)就要毀于這群婦人之手?!?/br> 秦伯庸氣得渾身顫抖,整個人頹然地倒在圈椅里氣喘如牛。 “重元畢竟是我秦家人,總不能幫著太子對付咱們?!鼻匚念椨X得父親所慮過重,難不成太子就放心他秦重元。 “你懂個什么,秦重元打小在道觀養(yǎng)大,性情孤絕,若不是老太爺欽點他掌秦家兵權(quán),我是萬萬不答應(yīng)的。這幾年我費了多大心思往他手里塞人,目的便是瓦解他手中軍權(quán),可你瞧瞧送去的人反倒一個個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秦伯庸氣得直拍桌子,“消息可攔住了?千萬別讓重元知曉?!?/br> 然而不等秦文顥回答,管家匆匆來報道:“四爺回來了?!?/br> 秦伯庸聽罷險些暈了過去,秦文顥立即上前將人扶住,只聽秦伯庸呼哧帶喘地罵道:“他這時候回來作甚?秦家的五十萬大軍呢?” --------------------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支持! 第119章 傾巢 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步履矯健,抬眼望來時,那目光似乎裹挾著凜冽的朔風(fēng),邊塞的寒意讓二人禁不住打了個寒噤。 父子二人臉上登時掛上親切的笑容。 秦伯庸溫和地笑道:“如今前方戰(zhàn)事正酣,你怎么回來了?” 他說著話時還向他身后看了看,見無一人跟隨,眉頭蹙得更是緊了。 在外將領(lǐng)無召不得私自返京,何況前方戰(zhàn)事緊張,太子回京,大將軍也離開了,前方戰(zhàn)事怎么辦? “我自是奉詔回京?!鼻刂卦鋈粡男渲忻鲆粋€匣子遞給秦伯庸道:“伯父請看?!?/br> 秦伯庸不明所以,接過匣子打開見是厚厚一沓子信,他隨意拆了幾封一一看過,越看越是心驚,手中握著信紙的手顫抖得不能自己。 秦文顥也拿起來,只掃了一眼便大呼道:“這些信件你留著作甚?” 秦重元拿出其中一沓道:“這些是十多年來伯父及兄長與我的書信往來,這些是十年來我與北鮮王子的書信往來,其中一樁樁一件件無不昭示著我秦氏勾結(jié)外寇,貪權(quán)竊柄,至邊關(guān)戰(zhàn)事不斷,百姓流離失所的罪證……” 不等秦重元說完,秦伯庸立即拿起桌上的燭臺投入匣子中。 秦文顥亦開口道:“我不是跟你說過,這些信看過便燒了,你留著他干嘛?” 秦重元并不阻止二人的瘋狂行徑,只冷冷一笑:“留著自然是為了警示你們,為了給天下百姓一個公道。你以為你燒了就沒了嗎,忘了告訴你們,那些只是我命人謄抄的?!?/br> “來人,快將他拿下?!鼻夭勾丝桃延X察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秦重元很可能已經(jīng)知曉自己女兒被害死的事情。 秦重元卻絲毫不懼,冷冷注視二人道:“將阿衡的尸首給我,秦家或許還有一線生機?!?/br> 秦文顥道:“秦重元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傾巢之下焉有完卵,秦家沒了,你還能獨善其身嗎?” “獨善其身?”秦重元似乎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這么多年來他為秦家遠(yuǎn)赴邊疆二十載,至嬌妻幼女于不顧,害得嬌妻郁郁而終,女兒為親人所害。 而他自己背負(fù)著秦家這座大山,日日受著良心譴責(zé)與北鮮互通往來。原本以他的能力,滅了北鮮不過是時間問題,偏偏秦首輔擔(dān)心失了兵權(quán),在北鮮兵敗之后送去大量金銀器物使其得以在來年春天卷土重來,而他甚至被秦家勒令三勝一敗,必得給北鮮留下活命之本。 這些年他睡夢中日日都是邊關(guān)百姓慘不忍睹的死狀,他早已如行尸走rou,活著只余痛苦。 秦伯庸一聲令下,很快圍攏了數(shù)十護(hù)衛(wèi)將秦重元團(tuán)團(tuán)圍在正中。 秦重元卻是冷笑一聲,似乎早料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局,并不出手反抗,任由護(hù)衛(wèi)將他捆綁妥當(dāng)。 “伯父,這是我最后一次這樣喚您,若你當(dāng)真為了秦家著想,便親自入宮負(fù)荊請罪,捐出全部家財,告老還鄉(xiāng),或許還能給秦家留一條活路。” 秦伯庸怒不可遏:“混賬東西!你說的這是什么話,你知道秦家有多少人嗎?沒了錢財,一個個都去要飯嗎?” 秦重元搖了搖頭,不再與他爭辯。 外面天光大亮,清晨的第一縷曙光透過窗欞的罅隙照進(jìn)來,落在秦伯庸蒼白的兩鬢之上。啁啾的鳥聲驚動了他,他抬眼望了望外頭大好的春色,忽然就想起了當(dāng)年父親臨死前交代的話:“天下是蕭氏的天下,秦家當(dāng)急流勇退,只要守住本分便是長久長安?!?/br> 是他不甘心秦氏屈居蕭姓之下,汲汲營營數(shù)十載,將秦家推向了頂峰,同時也置于了風(fēng)口浪尖之上,但事已至此,萬沒有回頭路。 他命人取來朝服,仔細(xì)收拾妥當(dāng)正要叫管家去套馬車,誰知管事匆匆奔來告知府門外來了數(shù)千錦衣衛(wèi),將秦府包圍了。 秦伯庸大驚失色,瞬間明了昨晚秦重元為何有恃無恐,定然是早已將罪證交予太子,其人更不知何時投靠了太子。 可恨的是秦家軍只認(rèn)秦重元,根本就不認(rèn)他這個當(dāng)朝首輔。 頤園。 沈謠醒過來便見到了蕭翀,他趴在她的床邊睡著了,也不知陪了她多久。 她盯著他的眉眼看了許久,金粉色的日光點點落在他的羽睫之上,細(xì)小的塵埃在金光中舞動,她伸出纖細(xì)的手指在虛空中一點點描繪他的眉眼形狀,也不知看了多久,她自己也走了神,醒悟過來時青年已睜開了眼。 蕭翀微笑:“口渴嗎?” 外間的輕紅聽到響動忙端了茶水進(jìn)來,沈謠喝了幾口便放在一旁的小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