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妹娓娓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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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如淵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手指微微顫抖,微垂的濃密羽睫似乎也在小心地顫動,他不由心中得意,這丫頭分明是在裝。 “噗!”說時遲那時快,沈謠出手如電,一杯新茶恰好給姬如淵洗了臉。 姬如淵牙關(guān)緊咬,后槽牙磨得咯吱作響。 “不過是請你吃杯茶而已,只是我有些手軟,真是對不住了!”沈謠欠了欠身,徑直繞過他出了門。 她前腳剛走,陸千戶后腳便來了。 第45章 審訊 “靈蕓找到了,抓他的那人叫陳武,已經(jīng)畏罪自盡了。這事兒有點蹊蹺,他們費盡周折抓一個黃毛丫頭作甚,抓了也便罷了,明知逃走無望也不拿這丫頭做人質(zhì),你說奇怪不?” “張煦白你留下了嗎?” 陸炳軒道:“人這會兒正在大牢里關(guān)著呢。” 張煦白很快被放了出來,離開大牢前,陸千戶摟著他的肩膀笑得一臉燦爛,末了還歡迎他常來。 甫見到張煦白,靈蕓便撲了上去,先是哭,哭夠了又是一通打罵,怪他不該將她獨自留下。 張煦白則在小心觀察靈蕓神色,見她還如往常般大哭大鬧便松了口氣,想來人是沒事兒的。 靈蕓本就受了不少的驚嚇,此刻又有自己親近的人在身邊,很快便安心睡下了。 安頓完靈蕓,張煦白到外間向沈謠致謝。 沈謠也不同他客氣,直言道:“你要謝的可不止這一樁?!?/br> 張煦白不明所以,但知近日來若沒有沈謠相助,他二人怕是難以團聚,遂正色道:“師妹大恩大德,我銘記于心,但凡師妹有所求,任憑驅(qū)策,絕無二話?!?/br> 沈謠道:“那好,我要你協(xié)助錦衣衛(wèi)破案,你去吧?!?/br> 張煦白:“……” 他剛剛脫離錦衣衛(wèi)的牢籠,此刻卻要自己跳進(jìn)去,這到底是為什么呀? 張煦白覺得自己腦子有點不夠用,他需要坐下來靜一靜。 好半晌,張煦白才找回自己的舌頭,“為什么?錦衣衛(wèi)是朝廷的走狗,迫害忠良,濫殺無辜,我為何要為他們賣命?” 沈謠目光微冷,“靈蕓是誰救的?” 張煦白道:“錦衣衛(wèi)?!?/br> “這便是代價,況且你以為你是如何走出錦衣衛(wèi)大牢的?”頓了頓,沈謠又道:“師傅的手札里提及攝魂術(shù)乃禁術(shù),眾師兄弟中唯獨你習(xí)得,因你心善,師傅才破例授予你,此術(shù)施用得當(dāng)也可拯救許多人。今上重典吏治,馭下極嚴(yán),錦衣衛(wèi)大興詔獄,死于酷刑下的人不在少數(shù),你權(quán)且當(dāng)做救人,讓這些人死前少受些罪?!?/br> 他來京城,不過是送件東西而已,怎么就落得如此境地。 張煦白沉默了許久,沈謠也不逼他,只淡淡道:“抓走靈蕓的人不簡單?!?/br> 室中一片死寂,張煦白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此刻只余頹然。 “好,我答應(yīng)你?!?/br> 等靈蕓情緒稍穩(wěn)定了,兩人便離開了國公府。沈謠也并不挽留,國公府規(guī)矩森嚴(yán),沈謠這些日子忙前忙后已是逾矩,若不是老夫人發(fā)話,張煦白這等鄉(xiāng)野小民也入不了國公府的門兒。 雖是這般,府中閑言碎語亦是不斷。 若沈翀在家,這些事兒便用不著她cao心。 她有些想念哥哥了,也不知他何時回來。 沈翀近日得了巡視各處堤防的差事兒,一時半會也回不來。 陸千戶帶著張煦白審問春深樓花魁娘子語嫣然之際,姬如淵與沈謠正坐在密室里堂而皇之地窺視里面的情景。 之所以沈謠也在此,因她是當(dāng)事人之一,姬如淵迫切地想要確認(rèn)語嫣然的身份及所圖之事,沈謠機敏或許能窺見他漏掉的些許線索。 語嫣然在重刑折磨之下仍舊閉口不言,其定力可想而知。 張煦白看著眼前被折磨得已不成人形的軀體,上藥的手指抑制不住地顫抖,但僅僅是一瞬他便收斂了情緒。 “你此刻同情她,又可知邊關(guān)被鐵騎踐踏的大周百姓又如何的生不如此?”陸千戶的話言猶在耳,張煦白知道自己不該如此心善。 在師傅的手札中提到張煦白自小敏感多思,他能從旁人的遭遇中切實地感同身受,甚至沉浸其中無法自拔,師傅授他攝魂術(shù)教會他控制情緒,幫助別人。 語嫣然是一個心性堅韌的女人為了瓦解她的心房,張煦白花費了不少功夫來了解她,他甚至去了春深樓試圖通過別人的只言片語來了解語嫣然。 事實證明,張煦白做的這些努力很有必要,即便在被人控制了心神的情形下,她依舊回答的艱難,遲緩。 為了確認(rèn)語嫣然究竟是不是那天截殺她的人,語嫣然必須準(zhǔn)確說出那天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兒,以便沈謠從她的回憶中確認(rèn)她究竟是不是“她”,以此來確保她下面說的話的真實性,是以沈謠必須在場。 “她裝作心疾復(fù)發(fā)騙我向她的丫鬟索藥,但我知道她是騙我的……”語嫣然說的每句話都與那日發(fā)生的事兒一模一樣,清晰地令所有在場只人身臨其境。 張煦白溫聲道:“你聞到花香了嗎?” “恩,聞到了梔子花的香味?!?/br> 張煦白又問:“哪里的花香?” 語嫣然:“她發(fā)髻上別著一朵梔子花很香?!?/br> “不是兩朵嗎?” 語嫣然遲緩地轉(zhuǎn)了轉(zhuǎn)脖子,繼續(xù)道:“一朵?!?/br> 這些問題是在張煦白進(jìn)去之前,沈謠讓他問的。 語嫣然繼續(xù)回憶:“我的手下向我稟報已按照計劃抓到了青竹……” “哦,青竹買的粽子糖甜嗎?” 語嫣然再次停頓了下來,這次停留的時間有些長,“很甜?!?/br> “錦衣衛(wèi)假扮醉漢沖撞了馬車……七殺陣掩護(hù)我逃走,我?guī)е蛑{欲逃,卻撞上了錦衣衛(wèi)北鎮(zhèn)撫使姬如淵……” 張煦白又問:“哦,梔子花還香嗎?” 即使在半夢半醒狀態(tài)下,語嫣然的臉上也不見輕松,她露出有些痛楚的神色,“香的,又不那么香。” “玉牌究竟是怎么回事?”張煦白對語嫣然的回答并不滿意,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方法是否用錯了。 語嫣然道:“玉牌是蓑衣老人留給北鮮的財富,是聯(lián)絡(luò)孤狼的唯一信物?!?/br> 聽到‘蓑衣老人’的名諱姬如淵不由站了起來,臉上露出幾分驚疑。 沈謠并不知道蓑衣老人是誰,但陸炳軒顯然是知道的,他并沒有讓張煦白繼續(xù)問蓑衣老人是誰,反而追問起與孤狼的聯(lián)絡(luò)方式。 “橫塘渡口百步外有一棵大槐樹,有個算命先生每月逢五便在此處擺攤,只要拿著玉牌去找到他,對上暗語便能找到孤狼?!?/br> 張煦白問:“孤狼又是什么?” “孤狼只是一個代號,是五十年前蓑衣老人被迫撤離大周,曾將一批精銳暗樁留在了大周,甚至還有一批來不及轉(zhuǎn)移的財富,知道人和財物下落的只有孤狼?!?/br> 陸炳軒向張煦白使了個眼色,張煦白會意,又問道:“姚興是不是你們的人?” “是的,他只是個匠師,平時不需要聯(lián)絡(luò)各處,只負(fù)責(zé)在京城各家府宅督造一些不可見人的暗室通道,有時也會負(fù)責(zé)打探消息,他的上線便是我?!?/br> “那么你的上線呢?” 語嫣然再次陷入了沉默,在張煦白有條不紊地催促下,她繼續(xù)說道:“每次都是他來找我,我并不知道如何聯(lián)絡(luò)他,他每次都戴著一張狐貍面具,我只知道他是個男子,其他一無所知。” “你們接近蔡勇有何目的?” 語嫣然道:“大周有一批新式□□,威力驚人,射程遠(yuǎn)超百步,且可以穿透最精良的鎧甲,我們需要得到這批□□的制作圖紙,武器的圖紙就在武安侯手上?!?/br> “如今計劃失敗,你們可有新的對策?” 語嫣然嘴角突然露出了一抹笑:“他說中秋節(jié)是個好日子。” 下面的審訊沈謠本應(yīng)該回避,但不知姬如淵是否是太過入神,竟忘記了她的存在。沈謠卻并不想再聽下去了,她已知曉的太多,若再聽下去,或許就沒有脫身的可能。 站起身正欲離開,一只冰冷的手卻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只是稍稍用力一拉她便輕松地跌入了他的懷中。 陌生的氣息瞬間將她淹沒,這種失去身體掌控的無助焦慮令她憤怒。 手腕被他扼的生疼,疼痛令她眼角發(fā)酸。 “怎么辦呢?不知不覺你已知曉了太多,我是否應(yīng)該殺人滅口,畢竟只有死人的嘴不會吐露秘密?!奔鐪Y曖昧的語調(diào)在頭頂響起,沈謠不負(fù)眾望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慣會用這種風(fēng)月語調(diào)同她說話,令人心生厭惡。 “錯!死人也會說話的,不信你去問問仵作?!鄙蛑{眼眸黑白分明,因為疼痛而帶著水汽的眼睛濕漉漉的,消減了萬年不變的疏離,透著一股小獸般的楚楚可憐。 “呵——”他發(fā)出低啞而愉悅的笑聲,將下巴擱在小小的肩頭,低低道:“真是不可愛。你看,你知道了這么多秘密,既不能殺你,是不是應(yīng)該把你變成自己人,不如我去魏國公府求親如何?” 到底觸及了沈謠的底線,那雙濕漉漉的眸子頓時瞪圓了,她抬起腳狠狠踩在姬如淵的腳背上。 姬如淵卻像是沒事兒人一樣,連臉上的笑容都未曾減弱一分。 不過轉(zhuǎn)瞬,沈謠醒悟過來他說的是玩笑話,魏國公無論如何都不會將自己的女兒嫁給出身卑微又沾滿鮮血的錦衣衛(wèi)。 這會影響到魏國府公百年清貴之名。 回府后不久,秋娘便告知她,魏國公要她去一趟書房。 沈謠有些意外又覺得是理所當(dāng)然,她并不覺得自己每日的喬裝改扮能瞞過魏國公,況且一切又有他授意在先。 “女兒見過父親。”沈謠抬頭看自己的父親,發(fā)覺他比往日清減了不少,若是趕上其他幾位姑娘,這會兒子暖心的話已說了一籮筐。 但沈謠只是默默看著他,樣子有些呆傻。 沈翕身上還穿著緋色官服,見到她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笑意,即便那笑意不達(dá)眼底,對沈謠來說已是罕見。 “這是你兄長為你捎來的地方小食,你們兄妹二人這點倒是很像,一樣的貪嘴?!鄙螋庋劢堑男σ鉂u漸蕩開,慢慢爬上眼底。 沈謠有些意外,打開桌上的匣子,見里面用油紙包又仔細(xì)地包了數(shù)層,應(yīng)是糕點之類的。 這些糕點原本不會經(jīng)過魏國公的手,沈翀卻將它連通書信一并寄給了魏國公,這其中的用意沈謠不懂,魏國公豈有不知之理。 無非是想讓魏國公對沈謠多些關(guān)注回護(hù),知曉兒子的心意,沈翕不由失笑,自己這父親確有失職之處。 沈謠道了謝,又不知該說什么,想起臨行前秋娘的囑托,于是干巴巴道:“父親應(yīng)是還未用膳吧,不如先傳膳,咱們府上廚子做的清蒸鱸魚很是一絕,您嘗嘗看。” 魏國公雖然忙碌但多數(shù)時候還是在家用飯,府上廚子的廚藝如何,他自是知曉,聽到女兒有些生硬的勸慰,魏國公有些哭笑不得。 “不必了,我在外面用過飯了?!彼遄昧讼掠迷~道:“錦衣衛(wèi)那里可有為難你?” 沈謠不由想到姬如淵與她說話時輕佻的樣子,眉頭皺了皺,卻是搖了搖頭道:“未曾?!?/br> “父親,姬如淵此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