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母慈子孝的一天呢! 第95節(jié)
陳屹翻了個白眼:“沒事,你把她保護得很好。不過我老婆帶她去做腦部ct了?!?/br> 裴鶴南嗯了一聲,陳屹又道:“我過來的時候碰到警察了,問了一下情況說是已經(jīng)把司機控制住了。這司機承認(rèn)自己是故意撞過來的,但他說自己不想活了,看你們坐的車是豪車,就覺得你們是有錢人,想拖著你們一起死?!?/br> 乍一聽也沒覺得奇怪,世界上確實有存在想報復(fù)社會的人。自己活得不如意,自己仇富,便想著同歸于盡。 但陳屹心知肚明——對方到底是真的看不慣有錢人,想要跟裴鶴南一起死,還是受人指使。 “看得出來,裴天元應(yīng)該沒留下什么把柄?!标愐兕h首,沖裴鶴南挑眉,“你有沒有想過,你可能白遭這趟罪?” 裴鶴南斂下眼眸,清潤的嗓音里都夾雜上了幾分嗤笑。 陳屹聽見他說:“我可以白遭這趟罪,但林幼不行?!?/br> 所以,裴天元一定要為他這次的行為付出代價。 … 林幼很快便做完了ct檢查,報告得有一陣才能出來,她也不著急,只是加大了腳下的步伐,匆匆忙忙回到了裴鶴南所在的病房。趙姿琪跟在她的身旁,看她著急皺眉的模樣,幾乎要小跑才能跟上她。 她也沒多說什么,默不作聲地跟了上去。 推開病房的大門,陳屹和已經(jīng)清醒的男人齊齊抬眸看來。剎那間,林幼的眼中好像只剩下了裴鶴南一人。他看上去還是很蒼白,但那張清雋的臉上一旦露出笑容,像是平靜的湖面落下一兩滴雨水,蕩起了層層的漣漪,讓林幼的心臟都輕輕顫動了兩下。 她咬著嘴里的軟rou,眼眶在瞬間便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 林幼很久很久沒有哭過了。 在她有限的回憶里,她的上一次哭泣是因為院長奶奶被喪尸病毒感染。自那次哭過以后,不管她在末世過得有多么困難,遭遇到了什么,是否艱難地死里逃生,她再也沒掉過一滴眼淚。 就算最后瀕臨死亡,她也沒有哭。 可現(xiàn)在,她覺得她的眼眶酸酸的,那種酸澀好像是從心臟深處順著血液的流動蔓延至全身,以至于她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林幼眨了眨眼睛,又趕緊垂下腦袋,兩只手在眼睛處胡亂地擦拭了兩下,再抬起時已然恢復(fù)了平常的模樣。只是那突然之間變得更紅的眼角成了唯一的證據(jù)。 趙姿琪和陳屹對視了一眼,夫妻二人心有靈犀,果斷轉(zhuǎn)身離開了病房。偌大的、空曠的房間內(nèi),窗外嘈雜的人群聲好像也在這一刻徹底被人按下,林幼只能聽到自己的嗓音帶著幾分遲疑,磕磕絆絆地響起來:“你、你還好嗎?” “很好。”裴鶴南此刻已經(jīng)靠在了枕頭上,剛才醫(yī)生來過一趟,感慨著說了句——不幸中的萬幸,聽說車子撞得都快廢了,但不管是后座的你們夫妻倆還是司機,通過檢查都沒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難處理的情況。 尤其是裴鶴南,幸運得肋骨都沒有斷,甚至連丁點骨裂都沒有。只是遭受了撞擊,身體一時半會有點疼得厲害。 裴鶴南的手臂處倒是有傷痕,被劃傷了流了很多血,那血幾乎將他的白襯衫染紅,甚至還沾上了林幼的衣服。只是就現(xiàn)在而言,裴鶴南的所有外傷都已經(jīng)被醫(yī)生消了毒包扎好了。 他有些艱難地朝著林幼招了招手,示意她走過來。而林幼看著他這般模樣,垂下的眼眸處睫毛微微顫抖,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走到他的身邊。 林幼也不知道為什么,她甚至不敢抬眸去看裴鶴南。 但很快,裴鶴南完好的右手抬起觸碰上了林幼垂在右側(cè)的手背,用柔軟的指腹輕輕貼了貼,像是一個獨特的信號一樣。在沒有看到林幼的抗拒以后,他果斷將女生柔軟的手指握在掌心里。 男人的聲音聽上去還是有幾分沙啞,他問道:“怎么看上去那么難過?我們都沒事,不是應(yīng)該開心嗎?” “我沒保護你。” “可我保護你了。” 裴鶴南聽著那很低很低,像是硬生生從喉嚨里擠出來的幾個字,立刻便意識到林幼在自責(zé)。 說自責(zé),其實他才應(yīng)該自責(zé)。 明明知道裴天元會想方設(shè)法對付他,卻未料到裴天元的動作那么快。反倒是將林幼一同牽扯進了這件事情里。 “偶爾也要給我這個當(dāng)丈夫的一個表現(xiàn)機會?!迸狷Q南笑了笑,“所以別自責(zé)。你我現(xiàn)在都很安全,這是最好的結(jié)果?!?/br> 林幼被他緊緊握在掌心里的手指輕輕動了動,半晌才坐在了陳屹先前坐著的椅子上。她也終于抬起了眼眸去看裴鶴南的臉,還是那般溫柔的樣子,仿佛剛才經(jīng)歷的一切都不值一提。 “那你疼嗎?” “說實話,有點疼?!迸狷Q南輕輕嘶了一聲,“左邊手臂很疼,估計接下來活動受限,可能要麻煩幼幼照顧我了?!?/br> 林幼看著他,輕輕嗯了一聲。 別的話也沒再多說。 裴鶴南知道她沒那么快想明白,便也不再揪著這件事情不放。 正巧警方那邊的人又過來了。 負(fù)責(zé)這件事情的警官看上去四五十歲,敲了敲門推開,一眼便看到這對年輕的夫妻相互握著對方的手,而小姑娘眼眶紅紅的,便心知自己來得不是時候。 他調(diào)侃似的笑了笑,“我問完就走,兩位可別嫌我煩?!?/br> 裴鶴南對待外人一向溫文爾雅,又格外有禮貌,此刻聽到這話,目光劃過抿著唇耳根卻有些泛紅的林幼,也止不住笑意,“您說笑了。” “我們調(diào)查到裴先生你的社會關(guān)系似乎不太簡單,想問問你,你對這次的車禍怎么看?”警官翻開資料,道,“肇事司機的身份我們也調(diào)查清楚了,無父無母,也沒有老婆,以前是個街頭混混,后來找了份司機的工作?!?/br> “跟他一起工作的員工說,他平時確實會透露出一種報復(fù)社會的意思來。” 警官的話落在兩人的耳中,裴鶴南和林幼都聽得明白。 既然肇事司機的確是這么個情況,那就不排除他們只是肇事司機找死路上臨時拽的倒霉蛋的可能性。 但裴鶴南扯了扯唇,忽而道:“既然如此,想必你們也查到了我和裴氏裴天元之間的矛盾,我離開裴氏前,他和我說了一番話——” 十分鐘后,警官拿著新拿到手的資料離開。 病房內(nèi)瞬間只剩下了裴鶴南和林幼兩人。 “我們回家吧?!?/br> 在寂靜之中,裴鶴南的聲音陡然響起在耳邊,林幼愣了兩秒,頗為意外的看著他,眼神都透露出了幾分迷茫,“現(xiàn)在回家?” 她的視線落在裴鶴南受傷的手臂上,連連點頭:“不行。” “沒多大問題,我只是受了點外傷而已。醫(yī)院床位緊張,我這種情況沒必要占用資源?!?/br> 裴鶴南安撫她, “或者我們?nèi)枂栣t(yī)生,醫(yī)生說可以出院,我們再出院,好不好?” 林幼扭頭看向門外不停送過來的急診病人,京市第一醫(yī)院的病人一直很多,因為這是整個京市最好的醫(yī)院,還有不少從其他醫(yī)院轉(zhuǎn)院過來、只為接受更好治療的病人。 她遲疑了一陣,點頭。 醫(yī)生那邊給出的意見是可以回家,不過如果有感覺到哪里不舒服,立刻回醫(yī)院檢查。 于是林幼和裴鶴南叫了輛車,回到了小洋樓。 … 京市街道正值下班高峰發(fā)生車禍的消息順利被捅到了熱搜上。 當(dāng)然,最重要的原因是有人在第一醫(yī)院意外看到了去做ct的林幼和趙姿琪。 女明星出現(xiàn)在醫(yī)院,大部分人的第一反應(yīng)便是:握草,她是不是懷孕了! 林幼和趙姿琪一起出現(xiàn),自然也擺脫不了這樣的猜測。尤其是這兩人跟他們老公的cp粉真的不在少數(shù)。 趙姿琪和陳屹這對影后和大佬的組合當(dāng)年吸引了不知道多少粉絲,而現(xiàn)在這些粉絲還在等待他們發(fā)糖。 趙姿琪本人的微博甚至都收到了許多的私信,問她:你懷孕了還是林幼懷孕了?還是你們一起懷孕了? 但這個問題還沒得到解答,便有人又爆料了。 假如有奧特曼:別再追著問那兩位女明星是不是懷孕了。我親眼看到的,林幼和她老公是120拉過來的,她老公當(dāng)時衣服上都是血,還昏迷著。一問才知道京市和城北街道的那個車禍,被撞車?yán)镒娜司褪橇钟缀团狷Q南。 這個爆料一起,差點把林幼粉絲給嚇?biāo)馈?/br> “我艸我艸,到底是什么情況啊?” “好端端的怎么會出車禍啊?” “我jiejie當(dāng)時在和城北街道,她車上的行車記錄儀顯示,那輛卡車瘋了似的加速沖上去的?!?/br> “啊,前面的姐妹說的不是撞了林幼他們車的那個卡車吧?” “等一個警方通報吧,不過吧……我聽說裴天元今天剛出來? ” “哈?裴天元進去了?” “威脅醫(yī)生偽造親子鑒定進去的啊,今天白天剛被保釋出來,結(jié)果下午裴鶴南就遭遇車禍,我真的很難不多想。嘻嘻?!?/br> 大概是豪門腌臜事實在太多,不少網(wǎng)友已經(jīng)非常自覺地將裴鶴南林幼遭遇車禍這件事情的罪魁禍?zhǔn)渍J(rèn)到了裴天元頭上。 裴天元瞇著眼睛看助理送過來的消息,冷笑著嗤了一聲 :“找?guī)讉€告了,就按誹謗和造謠罪?!?/br> 助理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 然而前腳還未跨出辦公室大門,便先聽到了里頭叮鈴哐啷的一堆物體掉落在地碎成碎片的聲響。 夾雜在這些聲音中間的是裴天元的粗喘。 男人猛地抬起一腳踹在了椅子上,那巨大的力道竟然把椅子踹出了幾米遠(yuǎn),目光陰冷地看著那椅子在地上滾了兩圈,裴天元抽出一根香煙,點燃后猛吸了一口。 尼古丁的味道終于讓他氣憤到極點的神經(jīng)逐漸緩和下來。 裴鶴南。 他從來不知道裴鶴南的運氣竟然可以好到這種份上,那車子都快撞爛了,人竟然沒什么事兒。 裴天元瞇了瞇眼睛,再次開始懷疑起裴鶴南的身體情況。 在裴天元的印象中,裴鶴南的身體素質(zhì)完全不足以支撐這等沖撞,說句難聽的,按照裴鶴南以前的情況,這一場車禍光是嚇都能把人嚇?biāo)馈?/br> 可沒有。 他聽說裴鶴南甚至都出院了。 他坐在窗口的位置,目光直直落在小洋樓的位置。大約等了一個小時,視野內(nèi)果真出現(xiàn)了林幼和裴鶴南兩道身影。 林幼走在裴鶴南的身邊,女生抿著唇小心翼翼攙扶著裴鶴南的手臂,而裴鶴南身上被染紅的襯衫還未褪去,左手臂被包扎的痕跡顯而易見。他微微抿著唇,卻時不時露出笑容。 以裴天元的角度看過去,完全沒有看出來裴鶴南的笑容帶有什么勉強的安撫意味。 他好得不得了。 裴天元咬住牙,眼中深色更沉。 既然一次不成,那就兩次,再不濟就三次。 反正,裴鶴南必須死。 … 小洋樓很快也迎來了李銘海的慰問,得知裴鶴南沒什么無法解決的情況,李銘海還是松了一口氣。雖然他們早已決定讓裴鶴南做那個出頭鳥,可他也不希望裴鶴南真的出事。 他對裴鶴南道:“放心,這件事情不會那么簡單結(jié)束的,裴天元會露出馬腳的?!?/br> 裴鶴南緩緩挑起眉,應(yīng)了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