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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降維 第151節(jié)

    【他們的馬車行進在鄉(xiāng)間小徑上, 玫瑰色的晚霞涂抹在天邊,深綠色的細草又長又密,丘陵上很少生長參天大樹, 灌木為主體的叢林構(gòu)成了所有鳥兒和昆蟲的樂園, 百里香、薄荷和可以采摘食用的檸檬草參雜在一起,在它們和冬青的交界處,有醋栗、接骨木、桃金娘和郁郁蔥蔥的女貞樹,它們之中的大部分正處于花期, 金黃、桃紅、粉色與紫色的花朵簇擁在一起,像是編織得過分艷麗的東方掛畫,藤蔓和蕁麻鋪陳在地上, 馬蹄踩在上面, 猶如陷入了一張柔軟的毯子,讓乘客不必承擔多余的顛簸。

    黃黑條紋的野蜂嗡嗡著在枝葉花朵間飛舞,啜吸甘甜的露水,高速震動的翅膀像是一片片透明的水晶。

    多蘿西倚靠在馬車上,掀開簾子貪婪地看著外面的景色,欣賞鮮艷花朵的顏色透過袖子上蕾絲邊的孔洞照出來的奇妙色調(diào),這些都是她過去十幾年里看過無數(shù)遍的景色——粗俗、骯臟,但是她忽然發(fā)現(xiàn), 原來坐在馬車上“看”的時候, 它們竟然會呈現(xiàn)出一種奇妙的美感, 離開了這片泥濘的土地, 將雙腳放在云朵一樣的地毯上,她第一次模模糊糊地感受到了那些貴族老爺們提到的“野趣”是什么東西。

    伯爵的莊園在前方顯露出了教堂蒼白大理石色的尖頂, 上面立著一個巨大的十字架裝飾, 此刻它正托舉著西沉的太陽, 看起來像戳了個蛋黃的叉子。

    多蘿西不感興趣地轉(zhuǎn)移了視線,莊園的大門已經(jīng)打開,馬車暢通無阻地進入了這里,她注意到另一條小路上也行駛來了一輛和自己乘坐的模樣差不多的馬車。

    搔首弄姿的賤人。

    她看見那輛馬車的車窗里一閃而逝一張秀麗的與她年齡相仿的女孩的面容,甚至對方也穿著和她差不多的白色絲綢長裙,她野性的直覺在一瞬間就告訴了她,這是她的競爭對手,毫無疑問,她想?!?/br>
    光潔的紙張被緩緩翻過,修長的手指壓在紙張角落,這是一打半個指節(jié)厚的a4紙張,上面用五號字體密密麻麻印滿了文字,沒有什么裝幀和排版可言,純粹就是網(wǎng)站上下載打印出來的東西。

    【多蘿西的視線被莊園噴泉前那一叢精心修剪的薔薇吸引了,它們被刻意修飾成了特定的造型,草木和花朵的厚重香氣讓人的呼吸有些困難,噴泉濺落的水聲宛如高明的樂師彈奏的魯特琴,紅得異常純正的薔薇每一朵都有成年女性手掌那么大,花瓣邊緣蜷曲,肥厚的花瓣透著高質(zhì)感的啞光,在手指間滑動的時候,有種曼妙的絲絨質(zhì)地觸感——多蘿西摘下了離自己最近的那一朵,趁沒有人注意到自己的時候,然后將這朵豐滿肥碩的花朵在自己頭發(fā)上比劃了一下,偷偷借著噴泉池子欣賞了一下自己的倒影。

    金棕色的披肩卷發(fā),玫瑰色臉頰,還有飽滿的嘴唇,纖瘦的腰肢與豐盈的胸脯,屬于少女的青春活力就是主的恩賜,沒有人能否認她的美麗。】

    邵星瀾的目光在這行字上盯了一會兒,合上書沉思了片刻,又看向旁邊那份文檔:“……前一天剛下過雨,我下馬車的時候,裙子還被水坑濺濕了,要不是這樣,我應該去摘那朵很好看的野薔薇,我都能想象到那朵花戴在我頭上會有多好看……”

    不對,這完全不對。

    她所說的內(nèi)容,和《獵殺新娘》里寫的根本不一樣。

    記憶里的陰天,和小說里描繪的有橘紅色夕陽的傍晚;被渴求而沒有得到的薔薇,和被摘下后安放在發(fā)髻上的花朵……

    這并不是什么非常值得關(guān)注的重要事件,只不過是小而又小的細節(jié),但是邵星瀾覺得,既然瘋醫(yī)生這么執(zhí)著于這個細節(jié),或許其中就是有什么秘密。

    被主人肯定確信的記憶,和白紙黑字記載在書上的內(nèi)容,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出入?

    喬晝拉過筆記本,想了想,在搜索欄里敲下了“勞拉·懷恩”,關(guān)于這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女作家,就算是強大的互聯(lián)網(wǎng),也只能找到寥寥屬于她的信息,《獵殺新娘》是和她并列的另一個詞條,緊隨其后的就是在線閱讀和文檔下載。

    這本書就算是在白頭鷹也沒有多少發(fā)行量,龐大的圖書市場不缺這一本從內(nèi)容到文筆都乏善可陳的恐怖小說,寥寥五千的印刷量砸下去,甚至沒能在市場上掀起一朵小浪花,當然也得不到被翻譯成其他語種的待遇,僅僅能在網(wǎng)絡(luò)上找到這本書的電子文檔。

    不過互聯(lián)網(wǎng)被譽為能記錄世上一切留存過的痕跡,顯然也不是空xue來風和過度夸大,他在一堆無用的、重復的、冗雜的、答非所問的信息里,找到了一張圖片。

    那是俄亥俄州每日新聞報在一月四號的一張截圖照片,上面一個小角落報道了一次車禍事故,因為雨天路滑,路上的積水嚴重,運送農(nóng)產(chǎn)品的大卡車發(fā)生側(cè)滑,和一輛私家車發(fā)生撞擊,事故造成一死兩傷,死者為私家車駕駛員勞拉·懷恩,生前是一名作家,曾經(jīng)出版過一本恐怖小說,車上是與她同行的新婚丈夫。

    陰雨天氣。

    喬晝雙手在下巴搭了個尖尖的塔,睫毛靜靜地垂落,忽然側(cè)過臉,問:“你覺得我的猜測是正確的嗎?”

    他身旁一臂之遙的沙發(fā)上坐著與房間現(xiàn)代化裝飾風格全然不同的男人,對方穿著頗具魏晉遺風的寬袖大袍,淺青色的衣擺滑落在地面上,用布條簡單捆扎了一下的及腰長發(fā)烏黑順滑如質(zhì)感酸涼的絲綢,他眼睛上蒙著一條近兩寸寬的綢帶,白色的布料將那雙眼睛遮蓋得嚴嚴實實,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淡紅的唇,聽見喬治的問話,他轉(zhuǎn)過臉,輪廓清瘦銳利的側(cè)臉被燈光切割出漂亮的明暗。

    他布滿細碎傷口和傷痕的雙手輕輕撫摸著膝頭的竹簡,傷痕累累的手指宛若摩挲情人的肌膚般觸碰竹簡上的文字,風雅高華的高門公子露出了一個很淡的笑容:“我只是史官,記錄、撰寫,從不參與改變?nèi)魏螝v史?!?/br>
    “你所經(jīng)歷的,就是未來的歷史?!?/br>
    喬晝與他隔著蒙眼的綢緞對視,這種感覺無論經(jīng)過多少次都很奇怪,他像是在看自己,又像是在看一個陌生的人,兩個同樣的靈魂在不同的軀體里凝視對方,這種角度的轉(zhuǎn)換非常有趣,喬晝常常能從中得到一些靈感。

    比如現(xiàn)在。

    他根本不需要有人對他的判斷下定義,正確或是錯誤,早在他將話問出口之前,自己就已經(jīng)有了決斷。

    一個彬彬有禮的隱形控制狂,自大又傲慢的人。

    所以此刻出現(xiàn)在他身邊回答他的問話的是“不參與決斷”的史官,而不是和他一樣傲慢的小國王或是劍走偏鋒的瘋醫(yī)生。

    喬晝伸出手,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地撈起丹青令的一縷長發(fā),繞在手指間,像是彈撥琴弦似的玩著,出身鐘鳴鼎食之家的年輕郎君也不生氣,堪稱縱容地讓他把自己的頭發(fā)當成玩具,自顧自地“看”著竹簡上的文字。

    視野里一半是矇昧的黑暗,一半是清俊高雅的丹青令,手上有著發(fā)絲順滑柔軟的觸感,也有竹簡粗礪凹凸的劃痕,這種錯亂的感覺大概會讓所有人都無法忍受進而開始懷疑自我認知,但對于在“錯覺”里生活了許多年的喬晝來說,區(qū)分并且歸類這些感覺的過程令他平靜且舒服。

    “沒錯,我永遠是正確的?!彼麩o聲地自言自語了一句。

    丹青令正用手指辨認一個文字,下一秒,一個堅硬冰冷的東西就滑進了他的手心,他憑借本能就辨認出了那個東西,正是陪伴自己多年的刻刀。

    “來證明我的正確?!睖責岬氖謹n住了他的手,逼迫他握緊纖細的刀柄。

    小說寫的內(nèi)容不會有錯,殺戮新娘的記憶也不一定會錯,那么到底是哪里錯了?

    ——小說作者逝世的那天,正好是陰雨天。

    或許,這場來自異界的入侵,比所有人——甚至怪物自己所知曉的,都要早。

    在創(chuàng)造這個世界的“創(chuàng)世神”死去的那天,仿佛獻祭一般,這個世界通過吞噬“神明”的生命,掙脫了“神明”的束縛,獲得了前往新世界的機會。

    一次次的輪回,或許是為了積攢能量,或許是為了合理化它們出現(xiàn)在新世界的契機,誰知道呢,這本來就是永遠沒有答案的事情。

    但這不妨礙自負的狂徒做出試探——

    不,不能說是試探。

    死亡對任何人來說都是絕無僅有的體驗。

    在通向死的國度里,無論是圣人還是魔鬼,都被賦予一視同仁的平等。

    喬菀對自己的弟弟有過一個評價,他能從邏輯上明白她們的感情,卻無法從情緒上對此作出應答,他是才華無限的天才,能把一切規(guī)則性的東西玩弄于鼓掌,但這個天才是空心的,華麗燦爛的外殼里什么都沒有。

    他或許的確是模仿和創(chuàng)造的天才,但和喬菀的評價不同,這具華美的皮囊里,只是不曾留戀人類通用的情感,正因此,他瘋狂地追求感官的愉悅,低級的生理快感無法滿足他,必須是更為宏大的沖擊——比如親手創(chuàng)造一個世界,像神一樣設(shè)置律令,繁衍生命——然后讓他們成為自己的所有物。

    所有物,這是多么美妙的一個詞匯,任何擁有生物本能的人都無法抗拒這種原始的占有欲,掠奪資源、掌控他人,這是留存在最原始的記憶里的本能。

    而喬晝也不例外,他能從這種掠奪、創(chuàng)造、掌控中,取得無法形容的滿足感。

    這也是為什么,在世間琳瑯滿目的職業(yè)里,他選擇了做一個游戲策劃師,只有這樣,他才能直觀地看到屬于自己的世界,然后一點一點將它搭建、完善。

    現(xiàn)在,他將要展開一個更瘋狂、更刺激的嘗試。

    清雅的史官單手托住了喬晝的后腦,將他輕柔地拉向自己,大拇指有節(jié)奏地輕輕按壓他腦后的xue位,像是安撫一個嬰兒,或是與他依偎纏綿的情人,與此同時,能夠切割開炮制過的堅硬木片的刻刀輕松穿透了他胸口的衣物、肌膚、血rou,直直捅穿了那顆跳動著的器官。

    “噓……很快就結(jié)束了?!?/br>
    不受控制的力量從他身體里狂暴地傾瀉出來,身體本能讓他下意識地抬起雙手想要抓住什么東西,或者推開這個給他致命一擊的兇手,他的理智在迅速被劇烈的痛苦淹沒,任何能夠奪走生命的手段都必然殘酷,就連服用安眠藥都會有劇烈嘔吐、窒息乃至失禁的副作用,“在無知覺的睡夢中離世”的美好幻想也不知道是誰捏造的謊言,著實坑害了不少人。

    而喬晝更是討厭那種狼狽不堪、理智消失的感受,死亡也是一個有趣的體驗,他選擇接近它、觸碰它、細細地體會它……然后被它征服,或者將它征服。

    身著華麗長裙的閹伶在虛幻的光影中現(xiàn)身,他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將瀕死者的頭顱安放在自己腿上,開始輕輕哼唱起安魂頌的華彩樂章;小國王坐在他身旁,握住了失控抽搐的手,避免他去撕扯那道鮮血淋漓的致命傷;握著手杖的瘋醫(yī)生將冰冷的手指貼在他迅速失血冰冷的面頰上,鏡片下的眼睛前所未有地安詳寧靜;入殮師將燈籠安放在桌上,垂眸凝視著這場謀殺……

    奇幻的身影一一浮現(xiàn)又逐漸散去,他們好奇又平靜地看著自己的死亡,身體被刺穿、撕裂的劇痛未曾停歇,但是另一種極致的愉悅覆蓋了他的精神,幾乎要讓他瘋狂地大笑起來。

    玩弄死亡、掌控死亡,沒有人能有這樣的體會!

    奔涌的力量從破開的空洞里飛快流瀉,瑰麗的身影一個接一個消失,與死亡為伴的入殮師接替了丹青令,虛虛地將喬晝抱在懷里,成為了最后一個留在這里的幻影。

    “從此永恒,或者在此消逝?!鄙碇L衫的男人將右手貼在被害人的臉上,遮住了最后的光線,像是對自己說,也像是對懷里的人發(fā)出忠告。

    “睡吧。”

    手指合攏,永恒的黑暗漩渦將死者最后的神智拖拽入深沉寂靜的夜里,入殮師的身影在他閉上眼睛的那一刻驟然消失,連帶桌上那盞宮燈也瞬間崩碎,化作點點幽藍的星光。

    除了靜靜躺在床上的那一具逐漸冰冷的尸體和書桌上仍舊在散發(fā)著冷光的電腦屏幕,一切安靜得沒有任何異樣,這依舊是一個與之前沒有區(qū)別的平和夜晚,死亡和新生都遵循著自然的規(guī)律運轉(zhuǎn)。

    等第二天太陽升起,前來打掃房間的護工會發(fā)出驚醒醫(yī)院的尖叫,但在那些恐慌的喧鬧和爭吵、絡(luò)繹不絕的吊唁賓客與多余的悲傷、憐憫、感嘆、同情、揣測淹沒他的墳塋之前,他還擁有近五個小時的獨處時間,以及之后永恒的、不受干擾的安眠。

    第191章 大結(jié)局(下)

    年輕游戲策劃師喬晝逝世的訃告由他的jiejie喬菀發(fā)布在了喬晝工作室的首頁, 引起了游戲圈的一場震動,但他的葬禮以及火化并沒有邀請陌生人前來參加,邵星瀾借著那段短暫時光的同事身份厚著臉皮來蹭了一個位置, 追悼會的規(guī)模很小, 更像是小型的私密親友聚會,邵星瀾在里面誰也不認識,只是禮貌性地和喬菀道了聲節(jié)哀,又瞻仰了片刻死者的遺容——

    這才是他的真實目的。

    從得知喬晝的死亡消息開始, 邵星瀾就覺得這事情荒唐得有點可笑,不管是從什么角度來說,喬晝都不太像是能與“英年早逝”幾個字搭邊的人, 尤其是他還與那些黑洞怪物有著不清不楚的聯(lián)系。

    邵星瀾將自己帶入對方想了想, 認為只要喬晝愿意,他或許能夠活到送走整整一代人,畢竟誰知道那些怪物手里有沒有什么功能特殊的道具,人類在這方面的探索還處于蹣跚學步的嬰兒狀態(tài),但就算如此,他們也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一些具有延長壽命功能的異能力。

    可是偏偏喬晝就這么死了,沒有任何的征兆,沒有什么特殊事件——邵星瀾難以忍受地皺起眉頭, 醫(yī)院給的解釋是他死于自殺, 長期的精神疾病給他帶來了極大的痛苦, 同時引起了生理的病變, 在又一次發(fā)病時,他終于忍無可忍地抓起了寫字臺上的刻刀, 送進了自己的心臟。

    下手干凈、利落, 沒有任何猶豫遲疑, 傷口周圍非常干凈,足可見得下手之時他心中對于赴死的堅決。

    對,就是這個。

    邵星瀾想,太不合常理了,長期的精神疾病給喬晝帶來了極大的痛苦?他承認他沒有得過那樣的病所以難以設(shè)身處地地理解對方,但是……他再次回憶起他最后一次見到喬晝的情況,然后一次次地往前追溯到那些次數(shù)寥寥的會面。

    那是一個和自己非常相似的人,從骨子里透出想要掌控一切的傲慢,討厭“意外”和“驚喜”,偏執(zhí)地想要讓整個世界都遵循著自己的邏輯運轉(zhuǎn),這樣的人,會被精神疾病打倒,選擇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

    那不就等于對命運舉手投降了嗎?

    邵星瀾光是假設(shè)了一下自己做出這種選擇,就已經(jīng)渾身別扭難受得要命了,將之帶入喬晝那張臉后,更是不合時宜地想要笑出聲來。

    所以邵星瀾不得不懷疑喬晝是假死,想要借著這個機會去做點什么大事——

    于是他抱著對死者極其不敬的揣測和“維護世界和平”的想法,堪稱冒失地來到了這場秘密的追悼會,非要親眼看一看那個他從未看透的人到底在玩什么花樣。

    入殮師為死者精心修飾過面貌,躺在白色花束里的青年面目如生,膚色白皙,帶著活人的淡淡紅潤色澤,唇色鮮活,睫毛烏黑,他躺在那里就像是午后在樹蔭長椅上小憩,等待著誰去輕輕將他喚醒。

    邵星瀾趁人不注意,飛快地摸了一把喬晝的手腕,死去有一段時間的人渾身冰冷,摸不到脈搏,渾身找不到任何一點弄虛作假的跡象。

    邵星瀾怔怔地盯著他,陷入了不可思議的思維漩渦。

    喬晝……真的死了?怎么可能?他沒有任何掙扎、沒有任何預告,就這樣輕松突兀地告別了這個世界?!

    ……這種充滿戲劇性的行為,細細琢磨起來,竟然還真的有點喬晝的風格。

    邵星瀾后退了一步,用意味不明的視線與前方死者的黑白遺像對視了片刻。

    喬晝不愛拍照,這張照片是喬菀從他的大學畢業(yè)照上截下來的,上面的青年微微翹著唇角,凝視著畫外的眼神充滿難以言說的力量感,這是一種自信能將一切掌握在自己手里的篤定,透過溫潤平靜的目光傳達出來,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一個會自殺的人。

    但是……也許命運就是這樣無常,它喜愛摧折堅韌強大的靈魂,然后心滿意足地收獲隕落的寶石。

    邵星瀾憐憫地看了一會兒遺像上的青年,向死者微微鞠了一躬,轉(zhuǎn)身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里。

    手臂上帶著黑紗的喬菀在幾個好友的安慰下垂著眸坐在一旁,她的臉色蒼白,眼眶有些浮腫,看起來非常憔悴。

    邵星瀾轉(zhuǎn)身后,她垂落的睫毛無聲地抬起,沒有重量的視線像是蛛網(wǎng)一樣黏著在他背后,在人群移動的縫隙里,靜靜看著他消失在門口。

    “……說不定對喬晝來說,還是解脫了呢,別難過了,你都幾天沒睡了……”朋友的聲音再次涌入她的耳朵,喬菀頓了一會兒,露出一個很淡的笑容:“我知道的,他只是去了另一個地方?!?/br>
    “是啊是啊……”

    她們只以為這是喬菀傷心過度在自我安慰,急忙附和,喬菀默不作聲地聽著。

    作為世界上唯一和喬晝血脈相連的親人,喬菀心里沒有一點悲傷,她也不是在自我安慰,一種怪異的近乎本能的女性直覺告訴她,喬晝并沒有死,盡管看見了他的尸體,但喬菀還是盲目固執(zhí)地認定了,喬晝絕對沒有死,他只是離開了這個軀體——這話說出去是一定會被當成神經(jīng)病的,所以喬菀沒有將這個直覺告訴任何人。

    他只是去了一個她不知道的地方,這樣……也好,這個世界并不適合他,他的誕生不由自己選擇,也未曾有人能靠近他、理解他,他們是血脈親人,然而也活得像是同一個家庭里的陌生人,也許這次他能為自己選擇一個足夠包容他、能讓他坦然展現(xiàn)自我的世界。

    喬菀對前來搬運尸體的殯儀館員工鞠躬致謝,看他們帶走弟弟,忽然感覺心中前所未有的寧靜。

    阿晝,假如你能聽見的話,我的弟弟,希望你能在奔赴新世界的路途上,如愿找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這是你的jiejie唯一能為你送上的祝福。

    ******

    這個世界的運轉(zhuǎn)規(guī)律是怎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