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小食店 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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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盤花紋向外翻卷的荔枝腰子出爐,裹上濃稠的醬汁,看著分外動人。 她忍不住拿了一口碗,夾了一塊放到碗里,夾起時腰子在往下滴落醬汁,腰子處理不好腥臊味格外重,這個翻炒好的腰子沒有任何腥味。 最重要的是很嫩,好比剛出鍋時的豆腐,嫩得出水,又不軟爛,有韌勁,味道爽脆,鮮嫩適口。 只可惜米飯還沒有蒸好,不然醬汁拌飯也是美味。 祝陳愿吃得差不多了,拿帕子擦擦嘴巴,外頭就有一道女聲響起,“歲歲,歲歲,你在里面嗎?” 她一聽就知道是褚小滿的聲音,解下圍布出門。 外頭正是褚小滿和茅霜降兩人,褚小滿上前笑盈盈地說:“你一去那么久,我和霜降跑了幾趟都不見人,倒是趕巧,你這時候回來了,還好今日沒白走一趟?!?/br> “坐下來說,敢情是找我有事情?” 祝陳愿讓她們坐在靠邊的桌子那里,好整以暇想聽聽她準(zhǔn)備說些什么事情。 茅霜降先出聲,“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小滿家里明日晚間準(zhǔn)備辦個宴席,大家難得湊在一起,晌午后便想踢蹴鞠,打馬球,我們幾個都來了,又怎么能少得了你?!?/br> “對呀,你要是不會踢蹴鞠或是打馬球,還可以在那里看看,左右都是姐妹之間玩鬧,不用特意分個勝負(fù)出來的。你若是要上場打,衣服不用準(zhǔn)備,我家都有的?!?/br> 褚小滿拿她的大眼睛盯著祝陳愿,捏住她衣角不放。 茅霜降是知曉些東西的,她看祝陳愿猶豫,便直接拋出一句話,“到時候宋嘉盈也會去的,她跟我們可都不算相熟。” 祝陳愿知道她話里的意思,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蹴鞠和馬球她都是會的,雖然不精通,倒也不會出丑。 “不過有一點要說的是,女子踢蹴鞠,男子打馬球,且都可以在觀禮臺上觀賞。這事你不會介意吧?” 這還是褚小滿的娘想出來的,為了她兒子的婚事也算是費盡心思,特意想了個名頭,又不想落人口舌,便又請了諸多未婚男子和女子過來。 祝陳愿已經(jīng)習(xí)慣于她們兩個的說話風(fēng)格,反正總有重要的話要補(bǔ)充。 “我都點頭了,自是不好反悔,到時候來接我就成?!?/br> 這事說定了,祝陳愿請兩人吃了頓荔枝腰子再走的。 心里琢磨著明日吃什么,食店剛開門,是不可能再關(guān)門的,索性做餅,她把餅給做完,讓她們兩個蒸好便行。 這樣坐在桌子上想事情,祝清和從外面大邁步走進(jìn)來,手上還拿了一封信過來。 他剛到廳堂里就扔下一句話,“歲歲,你表哥明日來汴京,但他有要事在身,后日過來。” 表哥? 祝陳愿表哥有好幾個,一時不知道他說的是哪個,疑惑道:“哪個表哥過來?” “也是我糊涂了,是你陳懷表哥?!?/br> 一聽這個名字,她的臉垮了下來,誰來不好,偏偏是這個混不吝過來。 陳懷是四個表哥里頭最乖張的,以前是人干的事他都不干,現(xiàn)在倒是會裝了,背地里手段一堆,對她沒壞心,可嘴巴不老實。 祝陳愿難得頭疼。 作者有話說: 最開始的這一段愛情觀,見仁見智,大家都可以有不同意見的。 這種關(guān)于感情的,我真的盡力了,如果覺得哪里別扭,我明天再改。 看看明日幾人相見,能不能唱一場大戲。 第58章 五香糕 不管陳懷何時來, 當(dāng)明日的晨光照到青磚小路上,祝家廚房里已經(jīng)升起陣陣炊煙。 祝陳愿在里面忙活做糕點,若是要上門, 自是不能空著手去。她便準(zhǔn)備做幾盒五香糕, 養(yǎng)生健脾。 備了五香糕要用到的粉:糯米、白木、芡實、人參、茯苓還有砂仁。 將粉全都拌在一起過篩,糖霜加水融化成漿液, 放涼后倒進(jìn)粉末中, 慢慢將粉末變成面漿, 粉漿倒入刻好的梅花模具中, 上鍋蒸熟。 蒸熟的糕點裝入食盒里,祝陳愿拿到食店里頭,開始發(fā)面做今日的晚食, 等到一個個餅全都擺在竹蒸屜里后, 夏小葉和葉大娘兩個也來了。 她交代一聲,“大娘和小葉,這餅?zāi)銈兛磿r辰蒸熟就行,二樓的幾個隔間也麻煩你們再去打掃一番, 靠窗的清掃干凈些, 明日有客要來?!?/br> “小娘子,你盡管去吧, 這些活計我們都是熟的。” 祝陳愿想到明日要宴請裴恒昭,已經(jīng)連著看了兩晚的菜譜, 才選了幾樣菜出來。 她一想到這件事, 就心里別扭, 好像裝滿古里古怪情緒的罐子被掀開一般。 偶爾想起, 總會有些莫名的念頭, 但不得不承認(rèn), 在裴恒昭身上,她以前喜歡的書中君子,有了模樣。 在祝陳愿沉思時,外頭有人拍門喊叫,她提上食盒出去,拍門的是馬夫,褚小滿探頭觀望,看見她出來,揮揮自己的衣袖。 到她上車,褚小滿坐過來,她笑的時候眼睛總是彎彎的,聲音清靈,“我怕你等久了,便讓車夫早點過來接你。今日雖是有不少的小娘子和郎君過來,大家都是相熟的聚在一起,無須跟她們套近乎的,到時候去了宅子,看見她們不用拘束 ” 不等祝陳愿接話,又將目光放到她的食盒上,探過頭問道:“歲歲,你帶的是什么好吃的?” 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能不能讓她嘗一嘗。 祝陳愿掩笑,“你這話快得都讓人沒法應(yīng)你,是五香糕,初次去你家府宅,總不能空著手去。你若是想吃就嘗一塊,不過不喝茶的話,嘴里容易干?!?/br> 褚小滿渾不在意,直接上手拿了一小塊,放到眼前端詳,梅花形狀的糕點,是枯黃夾帶著土色的,甜香味不濃重,反倒是有股藥粉味。 她用另一只手接住,咬了一小口,五香糕里面用的粉基本都是藥材,人參苦味重微甜,茯苓有清香,但味道綿淡不突出,白木微苦,芡實味甘,只有砂仁味道濃郁,尤其蒸熟過后,其他的味道都得細(xì)細(xì)品嘗才能感受到。 糕點軟糯,甜味讓藥味沒有那么濃重,入口先苦后頭回甘。 褚小滿幾口吃完,拿帕子擦手,又是好一陣夸贊,“我吃過的五香糕里頭,屬你做得最好,砂仁放得剛好,甜味適中。我是空有這心思,卻做不出來。” “你要吃,便全都拿去,可別吹捧我,我聽了可是要自滿的?!?/br> 祝陳愿嫣然一笑,將那食盒推到她旁邊去,惹得褚小滿也笑了起來。 她今日出門是專門來接祝陳愿的,旁的人要么熟路,要么她娘指派了別人去接。 不用在接人上花費時間,馬車很快就到了褚宅,坐落在寬敞道路的邊上,對面是一堵長長的青磚墻,隔絕了不少喧鬧,也算是清幽寂靜。 褚小滿自己提著食盒,帶祝陳愿進(jìn)門,褚府不算很大,院落布局上與別的府宅大差不差,她看了幾眼,便收回了目光。 穿過垂花門,便聽褚小滿指著前面不遠(yuǎn)處說道:“等會兒踢蹴鞠的地方就在那里,已經(jīng)有小娘子先到了,歲歲你若是要踢,等會兒換上衣裳,我們一起去踢一場。不踢的話,就坐在亭子里休息觀賞,權(quán)當(dāng)來湊個熱鬧。” 祝陳愿應(yīng)了一聲,她有段日子沒踢過,也有些生疏,不過沒有直接拒絕。 等過了垂花門,從回廊上過去,就是茶亭,一群穿紅戴綠的小娘子圍坐在一起,說說笑笑,看見兩人過來,微微頷首,以示友好。 也有直接上來搭話的,說了幾句寒暄話,又回到姐妹堆里說起小話來。 在那么多的小娘子里,祝陳愿倒是一眼看見了枯坐在一旁賞景的宋嘉盈,指著她跟褚小滿說:“那是我閨中密友,從小的交情,你要跟我過去說會兒話嗎?” 褚小滿眼睛瞪圓了看她,有些震驚,轉(zhuǎn)念一想,好像也并無可能,撫掌道:“怪不得我見她也歡喜,原是這緣算來算去,都是纏在一起的。那你怕是知曉了?” 她挑眉,也沒有說明,等到祝陳愿點頭,褚小滿心里盤算著,也沒有再說什么。 祝陳愿繞過人群,在宋嘉盈旁直接坐下來,本來宋嘉盈覺得好生無趣,臉色越發(fā)清冷不可接近,看到邊上有人坐下來也懶得理會。 不過這香她熟啊,趕緊轉(zhuǎn)過頭去,一見是祝陳愿,臉上從冰雪消融到滿面春風(fēng),“你怎么會來這里?” “你也不看看我跟誰的meimei相熟啊,她邀我今日過來看戲的?!?/br> 祝陳愿拍拍旁邊的褚小滿,話語里滿是促狹。宋嘉盈拿手指頭戳了她一下,又對褚小滿展顏道:“得虧你今日邀她過來,不然我可就得呆愣愣坐在這里了?!?/br> 褚小滿擺手,對以后可能是她嫂子的人,她笑得很熱情,“也是巧了,要是一早就知道彼此間都是相熟的,那我肯定要邀大家一起出來玩樂,也省得今日見了面才知道?!?/br> 她要是想討好一個人的話,好聽話是一句又一句冒出來,直聽得兩人笑得花枝亂顫。 好不容易等她們收住笑意,茅霜降和桃夭也過來了,褚小滿順勢說:“時辰也不早了,不如我們?nèi)Q衣裳,勤姐那邊正好是五個人,剛好湊十個人一隊,你們誰不玩?” 大家都搖頭,茅霜降是踢蹴鞠的好手,宋嘉盈也愛此類,倒是看著柔弱無害的桃夭也沒有拒絕。 一起換衣裳時,茅霜降指指桃夭笑道:“她蹴鞠也踢得好著呢,尤其是解數(shù),諸如燕歸巢、風(fēng)擺荷都做得很好?!?/br> 桃夭臉上升起薄紅,羞臊地讓她別再說了。 宋嘉盈拍手,將目光轉(zhuǎn)向祝陳愿,說:“那你們也不知,歲歲的解數(shù)也很不錯,她做雙肩背月和拐子流星時,我都看愣了。” 大概是腰肢軟,手上有勁,臉又生得好看,這些動作便美得讓人過目不忘。 “那感情好,等會兒正好可以玩白打,不用踢,只要做解數(shù),她們一準(zhǔn)贏不了我們?!?/br> 褚小滿雖然沒看過二人的解數(shù),卻不妨礙她對兩人莫名地自信,只覺得今日對面輸定了。 大家相互看看,也不忍心戳破她的美夢。 祝陳愿換下衣裳,穿上褚家備的淺綠直領(lǐng)對襟褙子,下擺很窄,一直到膝蓋,里頭是交領(lǐng),搭一根縷金羅帶,襯得腰肢纖細(xì)。 頭發(fā)還得全都盤成高髻,幾人各自幫對方盤好,再一瞧,各有各的美,茅霜降越發(fā)英氣,好似要上陣殺敵,桃夭美得溫婉又不失大氣,褚小滿則活潑靈動,宛若好動的小貓,宋嘉盈眉間似雪,高不可攀。 而祝陳愿減弱了身上的溫柔感,又添了幾分颯爽。 幾人一道出去,引了不少目光,時辰不早,午后的日頭不是很猛烈,正適合玩樂。 等到人數(shù)一并湊齊,十個人走到臺下,那里是塊長滿草的空地,三面有觀賞臺,男子落座于左面,女子全都聚于右面,此時也有不少人已經(jīng)落座。 她們一組玩的是白打,且是十人全場,權(quán)當(dāng)暖場,是真的不在意勝負(fù),純粹玩樂。而褚家還請了齊圓社的男女球隊過來踢蹴鞠,那就是上真格的。 祝陳愿穿綠的為一組,對面勤姐穿紅的一組,各自站好,紅組為先,小娘子們也不是白練的,打頭的拿腳踢蹴鞠,那蹴鞠好似生在了腳上,左右翻轉(zhuǎn),引得眾人叫好。 傳至給下一人,等蹴鞠傳到桃夭背上時,她彎腰將球從背轉(zhuǎn)到腿間,又勾至腳邊,做了燕歸巢后,緊接著來了個風(fēng)擺荷,看得邊上的人鴉雀無聲。 她做完后傳球給祝陳愿,順勢接過球后,祝陳愿先做八字類的足下花招,蹴鞠在絲鞋羅襪中片刻不曾停歇,看她在場上身姿輕巧,宛如飛燕。 緊接著使出十字拐、纏腳面鳳,穩(wěn)住身形后,立馬伸直腳尖,使出拐子流星,后將蹴鞠踢到背上,做雙肩背月。 全做完后,她輕輕喘氣,襟沾香汗,面色潮紅卻格外有風(fēng)采,讓看臺上的人叫好不已。 歡呼聲驚醒出神的裴恒昭,他看得發(fā)愣,心里怦怦直跳,明明沒有動,明明也沒有風(fēng)。 不是風(fēng)動,不是幡動,仁者心動。 他好像第一次真真切切知道,原來心動,是這樣的感覺,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她的身上,無法分心。 旁邊坐著的褚長隱,他容貌清冷疏淡,看什么都是冷寂的,此時瞧著裴恒昭發(fā)愣的模樣。 聲音淡然,“你昨日問我情愛一事,還沒有想明白?” “好像有一點明白了。” 裴恒昭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