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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文白月光重生后 第27節(jié)

    “殿下生得真是好看?!毙l(wèi)韞玉想著什么,便說了出來。

    祁隕聞言手上動作一滯,耳垂微微泛起紅意,他喃喃道:“還未喝酒,怎的就醉了?!?/br>
    衛(wèi)韞玉笑,回道:“這可不是醉話,殿下確實生得好看。”

    祁隕抿唇,抬眸緊鎖著她眼睛,問道:“那,是有多好看呢?在你見過的男子中,我算是第幾位好看的?”

    這話問的大膽,衛(wèi)韞玉卻沒察覺問這話時,祁隕握著木材的那只手因為緊張,攥得指節(jié)都泛起了紅。

    她笑容愈加的大,迎上祁隕視線,同他道:“多好看???自然是頂頂好看的,在我見過的男子中,殿下是最好看的。”

    這話倒也不假,衛(wèi)韞玉確實沒有見過任何一個生得比祁隕的容貌還要出色的男子。

    祁隕耳垂愈加的紅,為了遮掩,他趕忙遞給衛(wèi)韞玉一杯將將溫好的酒,自己也隨即另倒了一盞,匆匆入口。

    喝的太急,竟嗆了起來。

    忍得臉龐通紅,才壓下咳意。

    衛(wèi)韞玉也許久未曾飲過梅子酒,她瞧著祁隕嗆著的模樣,笑意明艷,眸光帶著揶揄,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祁隕不過只喝了那一杯酒,待他緩過勁兒時,卻發(fā)現(xiàn)衛(wèi)韞玉已經(jīng)將那壇梅子酒喝去了大半。

    大半酒入喉,縱是再好的酒量也難免暈了幾分。

    衛(wèi)韞玉將酒壇子扔回給祁隕,靠在梅花樹干上,眼眸朦朧。

    祁隕接過酒壇子,抬眸看她,直覺眼前的姑娘,比這梅子酒還要醉人。

    他看了衛(wèi)韞玉許久后,衛(wèi)韞玉帶著醉意的嗓音問他:“殿下預備何時回京?”

    一句話喚的祁隕從眼前醉眼朦朧的佳人臉上回神,他清了清嗓子,卻覺喉間仍舊泛著癢意。

    他凝眸思量,片刻后,回道:“上元節(jié)后?!?/br>
    “上元節(jié)后?那便是要在金陵城呆到正月十五之后了?”衛(wèi)韞玉問他。

    祁隕頷首道:“是?!?/br>
    還有半月,衛(wèi)韞玉想到祁隕的舊傷,以為祁隕是想要在此養(yǎng)傷一段時日,再動身入京,也便沒有多問。

    她不知道,祁隕之所以想要在上元節(jié)后動身,并非是因為舊傷的緣故。

    祁隕指尖撫過衛(wèi)韞玉握過的酒壇,心里藏了數(shù)年的話,想一一告訴她。

    可他又不想如此突然而莽撞的告訴她,自己心中的情意。

    上元節(jié),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正是最好時節(jié)。

    十年前的祁隕,在那一年的上元夜離京,十年后的他,也想在這一夜,告訴她,自己這十年來洶涌不止的情誼。

    “金陵正月十五燈火迤邐,既是要上元節(jié)之后回京,自然是要逛一逛金陵燈會的,殿下可要一同前去?”衛(wèi)韞玉嗓音帶著酒意。

    金陵燈會,衛(wèi)韞玉自是想去的,可自己一個人前去,未免太過寂寥,倒不如邀祁隕一道。

    她話音剛落,祁隕幾乎馬上便應道:“好。我到時一定去?!?/br>
    這應話的速度快的衛(wèi)韞玉都掀開眼簾納悶的瞥了他一眼,心道,難不成祁隕比自己還想去逛燈會。

    祁隕性子寡淡,喜靜厭鬧,從來便不是個愛逛燈會的人,他想去,不過是因為衛(wèi)韞玉罷了。

    衛(wèi)韞玉喜歡熱鬧煙火,喜歡美景,喜歡紅梅,喜歡梅子酒。

    于是,祁隕縱使性子寡淡安靜,也愿意陪她賞繁華喧鬧;縱使畏寒懼冷舊傷在身,也想要同她一道走著碎雪途中;縱使自五歲時見那場蔓延滿地的鮮血之后,厭紅色入骨,卻因十三歲那年她一襲紅衣裙衫,從此每見紅色再無噩夢,只有衛(wèi)韞玉明媚笑顏。

    祁隕眸光瞧著枝頭紅梅凌霜雪而放,瞧著衛(wèi)韞玉在梅花樹下醉眼朦朧。

    恍惚想起自己最初喜歡梅花,是在十三歲時那年,衛(wèi)韞玉裙擺處的紅梅,后來世間寒梅再盛,皆不及年少那一眼紅色裙衫。

    唇齒間梅子酒清香縈繞,祁隕憶起幼時冷宮中初次飲酒。

    他此生第一杯酒,便是衛(wèi)韞玉釀的梅子酒。

    后來無數(shù)烈酒入喉,幼時那抹香甜卻始終留在他唇齒之間。

    祁隕想著從前種種關于衛(wèi)韞玉的回憶,想的出神,衛(wèi)韞玉朦朧中見他呆愣,直直問道:“想什么?呆子。”

    嗓音帶著梅子酒的甜意,也帶著獨屬于衛(wèi)韞玉的清冷。

    祁隕從這聲“呆子”回神,望著衛(wèi)韞玉的眉眼不自覺便染上笑意。

    他搖頭輕笑,回道:“我在想十三歲那年,衛(wèi)國公府你穿這身紅裙的模樣。”

    一句話,驚得衛(wèi)韞玉醉意消了大半。

    他十三歲那年?衛(wèi)國公府?

    所以,祁隕是見過她著女裝的。

    這件裙衫衛(wèi)韞玉只穿過一次,是十五歲及笄之日。

    難不成,祁隕見過十五歲時她的女裝?

    衛(wèi)韞玉眸中驚色落在祁隕眼中,祁隕淡笑回道:“還記得我贈你的那只漢白玉石所制的兔子嗎?那便是十年前,我贈你的生辰禮。那日我翻墻進了衛(wèi)國公府,原想著贈你件生辰禮便離開,不料卻撞見了身著女子裙衫的你。我一時驚愣,不敢入內(nèi),便在門窗呆站了許久,你和你那婢女喝的酩酊大醉,我方才悄悄入內(nèi)放下兔子。也是那夜,我知曉了你是女子。”

    祁隕話落,衛(wèi)韞玉恍然大悟。

    怪不得,怪不得自十五歲生辰之后,祁隕每每見她都有些怪異,從前自小打鬧的玩伴,原本沒有過分毫顧忌講究,大抵就是十五歲生辰之后,祁隕突然不再同她打鬧了。

    她原以為是因為她十五歲時入朝,成了徹徹底底的太子一黨后,祁隕對她生了戒心,沒想到,是因為他已經(jīng)知道她是女身。

    若是他在她十五歲生辰時便已經(jīng)知曉,那他要比祁湮更早知道她的秘密。

    “你身份被撞破去尋祁湮時,我也在。只是我晚了一步?!逼铍E垂眸低語。

    話中帶著衛(wèi)韞玉無法察覺的遺憾。

    晚了一步,每一次都是晚了一步。

    晚了一步,便遲到了如今。

    出生的晚,以至于衛(wèi)韞玉幼年和少年時都只是將他當成小上兩歲的弟弟,相遇的晚,所以她是太子的伴讀,自己不過是她的玩伴。情意道明的更晚,所以她和祁湮年少定情,直到如今仍不知曉他的心意。

    衛(wèi)韞玉醉意全無,只覺真是陰差陽錯。

    陰差陽錯讓祁隕撞見了她女身,陰差陽錯又讓那位跋扈的公主瞧上被設計不得已曝光女子身份,同樣也是陰差陽錯,不得不求到祁湮身邊,后來一切的惡果,也都始于京郊軍營那一場求救。

    她疲憊闔眼,始終沒有言說什么。

    祁隕望著她眉眼,無數(shù)次想要撫平她眉心皺褶,卻終是未能抬手觸碰。

    他從身上拿出那只白玉兔,放到衛(wèi)韞玉膝頭。

    “十年前送給了你,它陪了你十年,早該是你的物件了,今日,物歸原主?!逼铍E緩聲在衛(wèi)韞玉耳旁道。

    祁隕的聲音落在耳畔,衛(wèi)韞玉掀開眼簾,低眸瞧著膝頭的這只白玉兔。

    “多謝?!彼驼Z道。

    這聲謝,既是謝祁隕贈的這件十五歲生辰禮,也是謝他,十年來,從未曾將她女身的秘密道出。

    在她以為,他們那些幼時情誼已經(jīng)消逝在后來的權力傾軋時,他也從來沒有傷過她半分。

    第34章

    安逸祥和的日子,總是過的極快,轉(zhuǎn)眼間便是上元佳節(jié)。

    家家戶戶張燈結(jié)彩,衛(wèi)韞玉等人所居的院落,也不免俗。

    日頭將西沉時,衛(wèi)韞玉撐著腰立在院落門前,盯著祁隕往小院的牌匾旁掛著燈籠。

    院落的牌匾上依舊寫的“衛(wèi)宅”,是衛(wèi)韞玉從前親手所提。

    不過今日還是她到金陵五年來,頭一次在這處院落掛上上元節(jié)的燈籠,往日自除夕開始她便已在了京城,如無意外,總是要在京城呆到上元節(jié)后才會離京。

    今年,倒是她頭次在金陵過年。

    也是頭一次和祁隕一道過年,幾個月前,恐怕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會和祁隕一道掛上元節(jié)燈籠。

    “哎,歪了歪了,你行不行啊,掛多久了都,不行還是換我來吧?!毙l(wèi)韞玉嘟囔抱怨道。

    上頭立在扶梯上的祁隕聞聲回首,眼神竟還帶著委屈。

    衛(wèi)韞玉抿唇笑出了聲,一時只覺祁隕好生可愛。

    可愛?祁隕這人,竟也能和可愛搭上邊兒。衛(wèi)韞玉笑意更盛。

    原本祁隕是沒想起掛燈籠這岔的,尋常都是他身邊的管事cao心這事,偶爾陳闕也會管上一管,祁隕從未留意過這些,左不過一個燈籠,自然輪不到堂堂皇子cao心。

    只是今日衛(wèi)韞玉察覺院落里初時沒掛燈籠,提出讓十七安排人去買個燈籠回來掛上,順帶要稍來些許小燈盞。

    十七稟了祁隕,便讓外頭伺候的人去街上買了燈籠和燈盞。

    仆人出去買燈籠燈盞,衛(wèi)韞玉左右無事便立在門口瞧著外頭巷子,等著仆人回來。

    祁隕原本在內(nèi)室里忙著,剛剛忙完,推窗一抬眼便見衛(wèi)韞玉立在院門口,他也就跟著走了出來。

    仆人買了燈籠燈盞回來,正好撞見兩位主子候在門口等著。

    衛(wèi)韞玉原想要自己爬上扶梯去掛那燈籠,便從仆人手中接過燈籠,讓十七去尋個扶梯過來。

    還是祁隕見她竟要去爬扶梯攔了下來。

    祁隕之前知曉衛(wèi)韞玉身上武功內(nèi)力盡廢,以為是那毒酒所害,加之衛(wèi)韞玉死而復生,他總覺得眼前的衛(wèi)韞玉好似個易碎的琉璃娃娃,但凡威脅的事情都不許她沾。

    祁隕也知道衛(wèi)韞玉的性子,若是同她說,是怕她爬梯威脅才不讓她做的,那她定要不依不饒,故而祁隕便干脆說是自己未曾掛過燈籠,想要掛一掛。

    衛(wèi)韞玉自己是在京城衛(wèi)國公府掛過不少次燈籠的,祁隕說他一次都沒掛過,想試一試,衛(wèi)韞玉不疑有他,便應了他,答應讓他上去掛。

    可沒想到,祁隕這沒掛過燈籠的,真是一竅不通,掛了半天,怎么都不能將兩個燈籠給掛齊,總是一高一低。

    衛(wèi)韞玉連說了他幾句歪了,到剛才那句時,祁隕才氣呼呼的回首瞪了她一眼。

    瞧著祁隕眼中委屈的模樣,衛(wèi)韞玉掩唇笑出了聲。

    笑了好一會兒,眼見祁隕愈發(fā)炸毛,才收斂了些,揚手沖他道:“好了,好了,我不笑你了,你快掛吧,再掛不好,天都要黑透了?!?/br>
    祁隕氣呼呼的回過頭來繼續(xù)掛著手邊燈籠,他左右來回對比,好不容易又掛上一次。

    可惜,又歪了,還是越來越歪。

    “哎呀,又歪了,這怎么越掛越歪了,你后頭幾回還及不上頭一回呢?!毙l(wèi)韞玉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