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文白月光重生后 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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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真是追兵,開口就問祁隕。衛(wèi)韞玉心道。 “您說什么?什么殿下啊?!彼呎f著邊環(huán)視左右,想看看到底來了多少追兵,反正眼下沒有祁隕那個重傷的累贅,若是十個以內(nèi),說不定,她還能逃脫。若是人數(shù)多應(yīng)付不了,那也無礙,反正祁隕不在身邊,咬死不認(rèn)就是。 這般想著,衛(wèi)韞玉也沒有慌神,只暗暗查看周圍。 咦,居然只有這一個人。 衛(wèi)韞玉意識到只有眼前這一個追兵后,當(dāng)即轉(zhuǎn)了主意,她速度極快到了馬匹旁,一把掐住那人脖頸命脈。 “對不住了?!毙l(wèi)韞玉閉上眼睛,準(zhǔn)備殺了這人。 她本不想殺人,可這人若是祁湮派來的追兵,留他性命,就是送自己下地獄。 “姑娘,手下留情。我沒有惡意?!蹦侨宋罩l(wèi)韞玉手腕,死命往外拉著。 衛(wèi)韞玉眼下的身體力道不夠,眼前這人畢竟又是個男子,天生的體力懸殊之下,衛(wèi)韞玉雖扣住他命脈,卻一時要不了他性命。 她女扮男裝從未有人識破過,眼前這個倒是厲害,衛(wèi)韞玉有些納悶他是怎么看出的。 “你怎么看出來我是女子的?”這聲褪去了口技偽裝。 “我是郎中,握著你手腕一探脈便知曉了。” 原來如此。衛(wèi)韞玉得了答案,扣著他命脈的指節(jié)跟著用力。 其實兩人都知道,衛(wèi)韞玉眼下扣著他脖頸,即便一時殺不了他,最終也能取他性命,不過是時間長短問題罷了。 “姑娘,我真沒有惡意,我千里迢迢趕來西北,是要救殿下的,不想去晚了一步,已然找不到殿下的人,殿下的舊部告知我,是一位小郎君救走了殿下,應(yīng)當(dāng)是你吧。你快放開我,今日是殿下腿疾發(fā)作的日子,我若是再不趕去為他醫(yī)治,殿下怕是要疼死過去的?!边@郎中說的雖有些夸張,但大都是實言。他確實是來救祁隕的,也確實從祁隕舊部口中得知有人救走了他,今天也正是祁隕腿疾發(fā)作的日子。 事關(guān)祁隕的安危,衛(wèi)韞玉心知不能輕易就殺了眼前這人。她抬手撕了眼前這人的衣袍邊角,將他雙手縛住。 “我暫且信你的話。跟我走?!闭f著就想將這人扛上馬帶走。可這人太沉了,她如今的身子骨根本扛不動,只得作罷,拽著這人往城內(nèi)走去,留下兩匹馬在這里。 一旁那人見狀噗嗤笑出了聲,心里也是納悶。這姑娘的動作極為利索,掐人命脈的手段,一看便知是個練家子,可不知怎的,居然沒有什么氣力,更沒有內(nèi)力。看著既像習(xí)武之人,又不是習(xí)武之人。 “哎,姑娘,你是何人啊,怎么這般拼死拼活的救九殿下,莫不是九殿下的情meimei?不應(yīng)該啊。沒聽說過我們九殿下還有喜愛的姑娘啊?!蹦抢芍羞呑哌厗栃l(wèi)韞玉,衛(wèi)韞玉充耳不聞,壓根不理他,只拽著他,催促道:“快點走,別耽誤事兒?!?/br> “哎呀,你這姑娘急什么啊,不然我換個問題。那九殿下是你什么人啊?難不成是你的心上人。”郎中嘟囔個沒完。 衛(wèi)韞玉懶得聽他嘟囔,冷笑了聲回道:“呵,我是他嫂子,他是我弟弟?!?/br> “混說,九殿下的哥哥除了當(dāng)今陛下都死絕了,陛下的兩任皇后我都見過,生得可不是你這模樣?!崩芍谢氐?。 衛(wèi)韞玉想了想,不記得自己從前有見過這個人,隨即不甚在意的笑笑,隨口道:“既如此,那你同我講講那兩任皇后生得是何模樣?!?/br> “這個呀,現(xiàn)在這一任是崔后的侄女,長得倒是不丑,可崔家人,便是長得不丑,我也覺得她心丑。何況她是在頭一任死了當(dāng)天就入宮做了繼后的,真是一日都等不得,嘖嘖。不過頭一任是衛(wèi)國公府的嫡長女衛(wèi)韞玉,生得那叫一個漂亮,真真是明媚動人,艷絕京華。不過我只見過她兩次,頭一次不是她女子裝扮,多年前在曲江宴,那時候她還是探花郎呢。哎,你跟她眼睛生得挺像的。說來也巧,她也愛女扮男裝,你也是女扮男裝??上Я?,她死了,聽說是為了救皇帝死的,也是可憐,她救夫君身死,離世當(dāng)日夫君就迎了繼后,唉,自古癡情女子薄幸郎君”。 “放屁,她不是救皇帝死的,是被皇帝下毒殺的?!毙l(wèi)韞玉咬牙道。 “豁,你也這樣覺得啊,巧了,我也覺得?!崩芍忻偷嘏ゎ^看向衛(wèi)韞玉。 話落,突然意識到不對勁。 疑惑道:“不對啊,我是見過她死狀查看過那盞毒酒才這樣覺得的,你怎么會知道她是被毒死的?你究竟是誰?!?/br> 衛(wèi)韞玉昂首望著天邊明月,笑道:“我啊,我是來找皇帝討債的人?!?/br> 郎中聞言更是疑惑:“你究竟是誰?” 衛(wèi)韞玉低眸看向他,回道:“我是衛(wèi)韞玉的表妹。我叫沈釉” 她有位遠(yuǎn)在江南的表妹,名喚沈釉,去年因舊疾離世。因著那位表妹是衛(wèi)韞玉母親的庶妹與人私奔后所生,早同京城斷了聯(lián)系。只衛(wèi)韞玉在江南時偶然救過她一次,見到了她身上母親族中女兒自小便帶著玉佩,細(xì)問后才知曉兩人之間的淵源。 除了衛(wèi)韞玉外,京城無人見過這位表妹,更不知她的死訊。衛(wèi)韞玉自己的身份肯定是不能用的,只能易容后暫時頂替表妹的身份。 “表妹啊,怪不得怪不得?!蹦抢芍羞呑哌呎f,快到城門時才住了口。待入了城,往客棧的方向走去,他也再未開口。 兩人一路走到客棧,趁著夜色往藏著祁隕的馬車處走去。剛到馬車那,衛(wèi)韞玉正要動作,突然聽到了腳步聲。她忙將那郎中拽住,躲在了馬車下。 腳步聲漸漸走近,一并響起的,還有話音。 “從京城往西北地界舟車勞頓,公公這一遭真是受累了?!币粋€男子聲音道。 “累什么累,總比沒命強。崔氏逼著陛下殺了衛(wèi)世子,眼下在京中伺候的奴才,個個都得夾著尾巴做人,稍有不順陛下心意都要沒了性命,眼下能在西北多呆幾日就拖幾日,回去了,項上人頭不一定保的住。我這一想起來都后怕,崔氏和陛下斗法,我這個老奴才居然是給那酒里下毒的人,陛下要毒衛(wèi)世子自己不肯下手,竟讓我往里頭下毒,那神醫(yī)看了衛(wèi)韞玉尸體,說縱是大羅金仙也無力回天的時候,陛下那眼神,恨不得要我血濺當(dāng)場,你說我就一個聽吩咐的奴才,還不是陛下要殺的嘛,到頭來怪上我了?!币粋€公鴨嗓般的聲音說著。 衛(wèi)韞玉聽著外頭的話,咬唇壓抑情緒。 終究是恨意難消。 她究竟做錯了什么,要落得祁湮如此對待,她從來沒有求著祁湮娶她為后,她告訴過他自己可以交了兵權(quán)隱居山野,甚至可以永不做回女子只做他手中一把制衡朝臣門閥的刀。 若說錯,大抵是錯在她不該在他說要納她入宮為妃時告訴他,她寧肯終身不嫁也不與人為妾。亦或者錯在她不該和崔氏女去爭后位。 可是憑什么?。?/br> 她不肯為妾,他大可放過她,為什么明知道給不了她妻子的名分,還要執(zhí)意如此,為什么寧肯殺了她,都不肯放過她? 衛(wèi)韞玉眼眶蓄了淚水,心中滿是怨恨,一時沒有察覺到上頭的馬車居然晃了起來。 還是那郎中先反應(yīng)過來,伸腿控制住了馬車。 “什么動靜?”那公公問道。 一旁的男子往這邊瞧了眼,回道:“貓罷,這地界能有什么人?!?/br> 兩人說著便走遠(yuǎn)各自回房了。 過了好一會兒,郎中確定周圍無人后,才松開腿。他一松腿,馬車接著晃動,衛(wèi)韞玉回過神來,以為是祁隕腿疾發(fā)作,痛得顫抖,趕忙拽著郎中出來。 夜色太暗,她沒工夫解繩索,干脆取出靴邊匕首割開繩子。 繩子一斷,衛(wèi)韞玉忙伸手去撥開干草。 將被埋在干草里的祁隕拽出來后,她竟瞧見了他眼尾微濕的淚水。 衛(wèi)韞玉愣了愣,以為他是疼哭了,心道幸好把這郎中帶來了。沒想到這腿疾居然能將祁隕疼哭,若不帶來這郎中,怕是他真扛不過去。 “快別哭了,你看看,這是不是治你腿疾的郎中。”衛(wèi)韞玉拍了拍他臉,取下堵著他嘴巴的干草,抹了他眼尾濕意,指向那郎中,問道。 祁隕抬頭看向郎中,那郎中有些懵,一時無措。 他往日也不是沒見過祁隕腿疾發(fā)作,可沒有一回是能讓祁隕疼哭的啊。 難不成這回比往常要疼的多?怎么回事?不應(yīng)該?。克念^疑惑不解。 祁隕嗓音沙啞,抬頭死死盯著郎中,唇瓣顫著道:“快給我治腿,我要最快的速度站起來,不論是什么代價?!痹捖涿鸵缓涎?。 他們怎么敢,怎么敢如此待她!他一定要殺了那些人,祁湮,崔家,還有他們養(yǎng)的走狗,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好,我這次來就是來徹底根除你腿疾的?!崩芍性捖?,轉(zhuǎn)而看向衛(wèi)韞玉,接著道:“你住哪個房間,快把他帶進去,另外想法子弄點熱水。” 衛(wèi)韞玉聞言,拖起祁隕就往柴房去了,邊拖便讓郎中搭把手。兩人一道,趕忙將祁隕拖進來柴房。 進了柴房,衛(wèi)韞玉將祁隕放在柴房里唯一的小床上,自己則去一邊點火燒起熱水。 郎中取出隨身帶著的銀針:“這次要解開你所有被封的xue脈,數(shù)年積淤的血會悉數(shù)被放出,施針后你需得靜養(yǎng)一月,方可保萬無一失?!?/br> 祁隕抬眸望向郎中,問道:“我不能在放血后馬上站起來嗎?” 郎君聞言回望他,只見眼前的祁隕血紅眼眸中滿是入骨恨意。 他微怔,想到今日在馬車下聽到的話,低嘆了聲:“放血后可以立即站起,能撐一刻鐘,可日后你的腿,或許數(shù)年,或許十?dāng)?shù)年,亦或許數(shù)十年,便會復(fù)發(fā)。勸你深思熟慮之后再做決斷,我知道你性子倔,但該說的話,我還是要說?!?/br> “我不用活那么久。”祁隕只道。 郎君低嘆,動手刺xue放血,心知是勸不住他。 被封數(shù)載的xue脈,每一針扎下都如同扎在他筋脈深處,痛徹骨髓??伤а廊讨丛春甙肼?,更不曾落淚。 馬車上他會哭,壓根就不是因為疼痛,他自小不知受了多少身上痛,這點疼,即便折磨萬分,即便痛徹骨髓,卻以不足以讓他落淚。能讓他紅了眼眶的,只是疼到心坎的傷心事。 接到那道凌遲圣旨時,他沒有哭;先帝要他從此甘心做個廢人時,他沒有哭,一刀刀一劍劍砍在身上時,他也沒有哭。 自母妃離世后,他只紅過兩次眼眶,一次是西北戰(zhàn)場餓殍遍野,一次是今日。 他珍愛至極,唯恐驚擾冒犯半分的姑娘,他們憑什么如此待她? 坦然赴死時,他想反正今生再無掛礙,他自五歲起記在心上的姑娘,會在她意中人身邊綻放,會過的榮華無憂,一生免遭苦難,即便從此與他無關(guān)。 只是,他沒有想到,入宮封后的衛(wèi)韞玉會死在大婚之日,死在她嫁于心愛之人之時,死于新婚夫君之手。 偏生那人,如今已是天下之主,沒有人可以為她報仇,沒有人可以為她討一個公道。 或許很多年后,就連作惡之人,都會忘記他曾經(jīng)的罪孽。 想到這些,祁隕便是死都死的不能瞑目。 第9章 (捉蟲) 客棧柴房里燭火昏暗,可衛(wèi)韞玉仍能清楚瞧見祁隕腿邊淌下的大片血水。 她按著郎中的話燒好了熱水,提著水桶拎了過來。 越往祁隕這邊走,那血色便越為明顯。衛(wèi)韞玉其實早見多了血腥,卻仍舊不習(xí)慣這血色場面。 她拎著水桶的雙手下意識顫了顫,合了下眼睛壓下心頭翻涌的情緒,才走近前來。 “熱水在這?郎中是要如何用水?”衛(wèi)韞玉將水桶放到一旁問道。 那郎中聞言都未回頭看向水桶,視線仍舊緊鎖著祁隕的腿。 “先放下,你過來,按著殿下的左腿,將殘余的淤血擠出來。”郎中說著側(cè)了側(cè)身,給衛(wèi)韞玉讓出位置來,自己則動手按著祁隕右腿。 郎中扎針通了祁隕此前被釘死的xue脈后,若想讓筋脈通暢,還需得要將xue脈中堵塞的淤血擠出。祁隕右腿情況復(fù)雜些,郎中便準(zhǔn)備自己動手。祁隕的左腿相較而言尚不算嚴(yán)重,為了盡快讓祁隕的雙腿xue脈暢通,郎中讓一旁的衛(wèi)韞玉也動手幫忙。 衛(wèi)韞玉俯身照著郎中的吩咐握住了祁隕的左腿,學(xué)著郎中的手法給祁隕按摩擠出淤血。 早在扎開xue脈之初,那血便已淌了一地,如今還需另外動手?jǐn)D出的相較于那地下的大片血水,其實只是殘余下的少量罷了??杉幢闶沁@相較而言少量的血,都足以將衛(wèi)韞玉雙手染紅。 她掌心血水濡濕,手指碰觸下祁隕的雙腿,因著多年腿疾蒼白無比。雖不至于瘦骨嶙峋到可怖的境地,卻也在血色映襯下,令人心顫。 瞧著祁隕腿上無數(shù)的銀針創(chuàng)口,衛(wèi)韞玉喃喃道:“這、這該有多疼啊。” 這話,分不清是問句還是嘆句。 祁隕攥著小床的木沿,指節(jié)之力攥得木沿幾成碎屑,卻始終不曾喊出半聲痛來。 反倒是一旁的郎中,抬眸瞧了眼祁隕,低嘆道:“xue脈盡封數(shù)載,加之殿下他多年來未曾顧忌,如今解xue放血,比之剜骨凌遲也不遑多讓,殿下未曾疼暈過去,也是罕見?!?/br> 郎中知曉祁隕執(zhí)意要在治了腿后馬上站起時,之所以仍舊應(yīng)下在此時為他解xue,一是知曉自己縱使硬要攔他,也未必能攔下;二是他清楚這解xue放血之痛,究竟有多可怖。他行醫(yī)至今,就沒有見過能清醒熬過去的,祁隕是頭一位。 郎中話落,衛(wèi)韞玉順著他的視線看向祁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