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剛元旦，提前了三個多月呢。

    “前?天蘇老師去了那邊的紡織廠，跟那邊的工人討論了很久，回來后就把那技術(shù)難關(guān)給搞定了，不過這東西怎么樣，我們還不知道?！?/br>
    長纓明白了，“讓我來做這個小白鼠嘛?！?/br>
    參與到這條生產(chǎn)線建設的沒幾個女工，莫名其妙的拿著這產(chǎn)品找其他女工問跟耍流.氓似的。

    而且其他人也不見得用過這東西。

    還是得找個信得過的，又好說話的才行。

    長纓理所當然的成為了被試。

    “那成，我先拿回去，等過兩天我再給你們試用報告?！?/br>
    “還要過兩天？”

    蘇喬聽到這話幫忙解釋，“生理期又不受她控制，不著急。”

    后面這句話是跟長纓說的。

    負責生產(chǎn)線建設的工人不太明白，等著長纓走后小聲的夸贊，“蘇老師你懂得真多。”女人家的事情都懂的，真厲害。

    不像他，什么都不懂。

    蘇喬聽到這話遲疑了下，“你們先休息下，我出去一趟?！?/br>
    他快步追了過去，看到正要上車的長纓喊住她。

    “怎么了？”

    蘇喬看著被她抓在手里的那?衛(wèi)生巾片，這需要一個包裝袋，不然就太惹眼了。

    “如果我們的生產(chǎn)線投產(chǎn)，生產(chǎn)的這?衛(wèi)生巾片要賣給誰？”

    這個問題，蘇喬覺得必須解決。

    衛(wèi)生巾是日常用品，每個月都需要的那種，而一年有十二個月。

    這又不能重復使用，和棉拖是完全不同的一回事。

    使用量大，花費的錢多。

    只怕買得起棉拖的人不見得能用得起衛(wèi)生巾。

    “賣給有錢的人啊。不過現(xiàn)在這樣還不成，你們還得再努力?！?/br>
    長纓剛才打開一個看了眼，觸感如何可能還得使用時才知道，但目前來說這個產(chǎn)品只能算半成品，需要改進的地方可真是太多了。

    蘇喬有?懵，“你都沒用?！痹趺淳鸵倥α?。

    何況這東西，他們是仿照長纓之前給的那一包衛(wèi)生巾來做的。

    “之前忘了跟你們說了，這東西是要貼在內(nèi)衣上的，如果有點粘膠的話應該會好一??！?/br>
    背膠、蝶翼。

    這年頭長纓不追求什么液體衛(wèi)生巾，不過衛(wèi)生巾的基本構(gòu)造還是要齊備才行。

    不然怎么能霸占香港市場呢？

    “粘膠？”

    李秘書看著長纓拿著衛(wèi)生巾，就在車旁跟蘇喬解釋，他有點傻眼。

    問題是，這樣的討論還吸引了車間里其他的工人來圍觀，甚至一度討論的熱火朝天。

    這讓李秘書有點懵圈。

    “還是你們女人家精致，這里面這么多彎彎繞繞啊?！?/br>
    長纓反駁，“不能這么說，女人少受點罪，也能幫你們多分擔一?不是？”

    “就是，傅主任說得對，勞動婦女也撐起半邊天的嘛，這可是主席他老人家說過的話?！?/br>
    不止李秘書，便是蘇喬看著和生產(chǎn)線建設工人討論著的長纓，一度也有?傻眼。

    男人女人都有各自的小秘密，出生于一個父母開明的家庭，在青春期的時候母親便是教過他這?，不止是男孩子的一?秘密，也包括女孩子不足為外人道的辛秘。

    他所認識的女性，哪怕是在干校結(jié)識的那?女知識分子，也會把她們清洗過后的月經(jīng)帶遮掩一番，盡可能的不被人看到。

    長纓好像還是第一個把女性的秘密暴露在男人眼前的人，她好像在說，這并不是什么可恥的事情。

    是啊，這有什么可恥的呢。

    他們可不都是從女人的身體里孕育出來的，原本就該更尊重帶給他們?nèi)松呐瞬攀恰?/br>
    “你們這一提醒我倒是想起來了，最好在這上面再添加一個導流槽?！?/br>
    “就像是地里的水溝，引導水流通？”

    “差不多這意思吧，你們可以做實驗嘛，讓蘇老師帶著你們做實驗，倒一杯水上去試試看，差不多達到最佳效果，咱們這產(chǎn)品也就做成了?！?/br>
    被點名的蘇喬回過神來，“我知道了，我會再改進的?！?/br>
    這甚至比那棉拖還要復雜幾分，不過蘇喬倒是有信心，能把這東西做好。

    因為他知道，相較于棉拖而言，這一片衛(wèi)生巾擁有更大的市場，如果經(jīng)營的好，甚至能讓整個平川地區(qū)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長纓離開這邊時，又想起了什么，從包里拿出一包衛(wèi)生巾來，“你們對比著做實驗，比它們效果好就成?！?/br>
    李秘書看到那東西愣了下，實在是太眼熟了。

    車子離開機械廠這邊，他才聽到領(lǐng)導解釋，“我單純沒休息好而已，不過還是麻煩你了?！?/br>
    他一下子不知道作何反應，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來，“應該的。”

    作為秘書，應該如此。

    “你是秘書又不是保姆，哪有那么多應該的？”

    李秘書斟酌這話里的意思，好一會這才開口，“那要不給您請一個保姆？”

    第162章 調(diào)動

    過猶不及。

    有時候太過體貼也不見得是什么好事。

    “不用, 謝謝?！?/br>
    她一個人住沒必要，而且也不喜歡家里多一個陌生人，盡管長纓向來都能處好人際關(guān)系, 但很多時候這并不是一回事。

    李秘書沒再說話，他覺得自己最近好像有些拿不準領(lǐng)導的心思了。

    “對了, 婦聯(lián)不是還要組織你們?nèi)⒓勇?lián)誼會嗎？下午放你的假，好好收拾下別給咱們大院丟人?！?/br>
    總得找點事讓這個秘書去頭疼，長纓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原則, 讓李秘書很快就有了新的煩惱。

    只不過李秘書還有別的顧慮，“辛主任一直想著請您過去，要不您也露個面？”

    這種市婦聯(lián)主辦的聯(lián)誼會向來熱鬧，說不定能幫著解決一些單身青年存在的問題。

    “我就不去湊熱鬧了?！遍L纓笑了下, “不合適?！?/br>
    這一句不合適讓李秘書下意識的問道：“您有……情況？”他選擇一個比較隱晦的詞。

    不知怎么的，就是想起了頭段時間大院里的工作人員和自己八卦的內(nèi)容。

    難道真的有正在相處的人。

    長纓笑了笑, 沒有回答，“回頭讓立川跟你一塊去, 我還有點別的事就不去湊熱鬧了。”

    別的事。

    李秘書有些奇怪，不過倒也沒再追問。

    他選擇找徐立川打探。

    青年一臉狐疑的看著同事，“你該不會是問我長纓有沒有對象吧？就她那樣的, 怎么可能找得到對象？她把自己嫁給工作還差不多?！?/br>
    找對象, 下輩子吧。

    “那主任有說今天有什么安排嗎？”

    徐立川想了想，“沒有吧, 就讓我?guī)臀艺伊藘杀緯赡苁窍肟磿虬l(fā)時間？”

    她很喜歡看書, 覺得那是與作者的對話, 隔著時間與空間，通過文字來對話。

    對比長纓的纖細心思, 徐立川覺得自己就是個糙漢。

    “說實在話，對長纓有好感的還挺多，只不過她真的不是合適的結(jié)婚對象?！?/br>
    她是個好人，徐立川發(fā)誓再沒見過比長纓更好的女人了。

    但好人不見得要娶回家門。

    這樣一個人，把工作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又怎么可能跟人談戀愛處對象消磨時間呢。

    “你問這個做什么？別跟我說你想給她介紹人?！?/br>
    李秘書沒想到自己這一句話引發(fā)了徐立川這么多牢sao，他笑了笑，“沒有，就是好奇問一句，對了，主任和部隊那邊很熟？”

    “你說的是婁團長吧？他是傅哥的老戰(zhàn)友，人脈比較廣，之前我們搞牛奶廠就是他給搞來的奶牛，長纓每年都會給他寫信，有時候遇到些麻煩事也會找他幫忙。”

    他聽梁明玉提到過的，那次長纓在廣州安排趙副主任回去，就是找婁越幫的忙。

    “我聽說上次這位婁團長送了很多東西給主任？”

    “是挺多的，估摸著是我們村長送的東西多了，婁團長不好意思又還不回去，索性就給長纓弄了些零食什么的，他弄來的那糖還挺好吃的，就是甜得發(fā)膩?！?/br>
    他吃了幾塊覺得自己受不住這甜膩勁，就沒再吃。

    李秘書聽著覺得或許自己是真的想多了，徐立川都一清二楚的事情，應該不涉及到感情問題。

    他笑了笑，“主任的人脈也挺廣?！?/br>
    “那是，長纓很注意經(jīng)營人脈關(guān)系的，之前在沂縣的時候，就竭力推薦其他知青去讀書，哪怕不能去讀大學，也想方設法搞出夜校來，讓知青和工人們?nèi)W習，我們那很多知青雖然沒能回城去，不過也都有合適的工作，算是發(fā)揮了他們的主觀能動性。”

    徐立川想了想，“咱們這邊知青少，雖然都是山區(qū)但跟我們那邊完全不一樣，過去的經(jīng)驗沒辦法搬過來，只能一點點的重頭搞，不過長纓這人最不怕困難，我相信給她三五年，肯定能把這邊經(jīng)營好?！?/br>
    李秘書笑了笑，“其實過去這半年多變化也挺大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