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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代文里搞扶貧 第37節(jié)

    “沒了?”

    “咱妹這次寫信咋就寫了這么點?傅長城你上次有沒有把我給咱妹說的話寫上?”

    “還錢還錢,咋借錢不辦事呀?!?/br>
    傅長城看著這群戰(zhàn)友,揮了揮手,“那是我大妹,你們別總占我家纓子的便宜?!?/br>
    他這一揮手不要緊,手指頭一松,原本捏在手心里的信竟然丟了出去。

    忽然間兩手空空,傅長城剛想要去追,信被他的死對頭婁越撿了起來——

    前段時間剛進行的比試中,婁越再度戰(zhàn)勝傅長城拔得頭籌。

    千年老二看向死對頭,剛想要說話,看到婁越臉上露出幾分薄笑,“你meimei的字不錯?!?/br>
    “那可不?我家老頭老太太一手抓的?!?/br>
    他家那位老太太那也是書香門第的小姐,寫的一手好字。

    長纓出生的時候難產(chǎn),險些害得薛紅梅同志沒能從產(chǎn)床上下來,導(dǎo)致打出生起就不受爸媽待見。

    小時候幾乎是被爺爺奶奶拉扯著長大的。

    不過家丑不可外揚,傅長城自問和婁越?jīng)]熟到這地步,自然不會說這些。

    接過婁越遞過來的信,傅長城仔細收好,“謝了。”

    “她問題解決了嗎?”

    這話問的傅長城有點懵,“什么問題?”

    婁越言簡意賅,“紙的銷路。”

    “這有什么問題?咱們現(xiàn)在是供不應(yīng)求好嗎?所以才會有糧票工業(yè)票管制?!?/br>
    這紙能生產(chǎn)出來,當然不愁銷路。

    婁越聞言笑了笑,“是嗎?”

    難道不是嗎?

    總不能都生產(chǎn)出來了還沒賣出去吧?

    不至于不至于。

    可一想到婁越那小子皮笑rou不笑的模樣,傅長城的這顆心又提了上來。

    也許大概真的沒解決?

    不行,他得打電話問問長纓。

    傅長纓的電話暫時還沒接通,公社那邊去喊人。

    趁著這工夫,傅長城跟家里打了個電話。

    要是真遇到麻煩,長纓應(yīng)該會跟家里說的吧?

    電話接通后,傅長城知道完蛋了——

    這傻姑娘竟然沒說。

    “什么紙,什么對外貿(mào)易,長城你在說什么?”

    薛紅梅聽得一頭霧水。

    傅長城深知他敬愛的mama薛紅梅女士的性格,“您不會沒收到長纓的信吧?”

    他幾乎是一星期收到一封,回信時特意交代了讓纓子記得給家里寫信。

    她沒寫?

    “別提了,說起來能氣死我?!毖t梅就一肚子窩火,“我之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爺爺奶奶他們竟然把這孩子教成了這樣。”

    說什么自己當村支書了,還連環(huán)套似的一套接著一套,又是去辦什么代銷點,又是做什么女紅社,還有搞什么造紙坊。

    說的好像她都能搞成似的。

    自家女兒什么德性?就因為不想下鄉(xiāng),跟暢暢吵了兩句就能往河里跳。

    她有啥本事?

    搞這個搞那個,能耐死她!

    偏生每次她還都給院里的鐘嬸寫信,為此薛紅梅不得不去郵局那邊說了聲,要是看到從沂縣那邊傅長纓發(fā)來的信,都送到她工廠去就行。

    誰知道那趙春霞不是省油的燈,仗著有個在郵局上班的弟媳婦,把這事情又鬧騰了起來。

    結(jié)果誰都知道,傅家老二下鄉(xiāng)之后別的沒學(xué)會,就知道吹牛皮!

    這件事薛紅梅怕影響到兒子的前程,一直都嚴防死守不準跟傅長城說,誰知道他到底還是知道了。

    也被長纓那死丫頭糊弄了!

    傅長城聽到他媽的控訴,驚呆了。

    “不是,媽,你怎么會覺得長纓在撒謊?”

    “她是我生的,我還不知道她有多大的能耐?”

    傅長城脫口而出,“你養(yǎng)過她幾天?”

    不就是因為長纓出生那天不湊巧,當時薛紅梅正挺著大肚子在臺上做慷慨激昂的發(fā)言。大概是演講太用力,羊水就那么破了,傅家老二提前來到人世間,與祖國母親同一天生日,也讓薛紅梅覺得自己在同事面前出了糗。

    她產(chǎn)后狀態(tài)一直不太好,工作也不順還犯了錯誤。

    種種不順都歸結(jié)到了這個來的不合時宜的女兒頭上。

    明明是包被里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正需要母親的撫養(yǎng),結(jié)果平日里都是家里老頭老太太照看。

    親母女跟仇人似的。

    傅長城的脫口而出讓薛紅梅尖叫起來,“她害我害得還不夠?”

    懷孕時就折騰她,出生時害得她在單位那么多人面前丟人,害得她犯了工作上的錯誤,現(xiàn)在害得她被整個大院的人嘲笑。

    “我欠她了還是怎么著?”

    辦公室其他人都看了過來,不知道薛主任怎么忽然間就發(fā)飆。

    傅長城也氣不打一處來,一群壓根沒見過長纓的人都關(guān)心她的代銷點經(jīng)營,想知道女紅社的人能織幾件毛衣,問起了造紙坊造出來的紙都流向哪里。

    反倒是親爸親媽覺得女兒在說謊。

    “你沒欠她,是她倒霉。”

    怎么偏生投胎在他們家,遇到這么不靠譜的媽!

    火氣被勾了上來,傅長城一怒之下掛斷了電話,氣沖沖的回了去。

    等好不容易接到長纓電話時,他還怒氣未消。

    三五句話套出了原委,長纓忍不住笑了起來,“哥,你想開點,這父母與子女有緣分,但也有緣深緣淺這么一說,父母也不一定天生就要愛子女,有的人就感情淡薄嘛。”

    長纓還真遇到過這類人。

    世界這么大,什么稀奇古怪的存在都有,想開點就好。

    畢竟她也從不曾期待從傅國勝薛紅梅兩口子那里獲得父愛母愛,沒斷絕親子關(guān)系還能時不時被她拉來利用一番就夠了。

    事實證明,傅長纓越是善解人意,傅哥就越是生氣。

    比起長纓來,爸媽反倒是小孩子。

    一個區(qū)武裝部的主任,一個大國企的會計主任,不信任自家女兒也不去查證,簡直是白活了這么多年!

    聽著傅長城在那里發(fā)飆,長纓覺得自己錢包里的毛票在流失。

    “對了哥,你怎么忽然間關(guān)心我那些紙的銷路了?”傅哥之前可沒問過,肯定是有高人指點。

    “就關(guān)心你不行呀?”傅長城懊惱的抓了抓頭,“那個婁越問了句,我就想起來了。”

    婁越,這個名字長纓倒是有印象。

    “怪不得你總是輸給人家呢?!?/br>
    “傅長纓,你還想不想從我這里要錢了?”這是親meimei嗎,怎么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

    “要的要的,那個婁越關(guān)心什么亂七八糟的,一看就沒把精力放在訓(xùn)練上,下次比試肯定贏不了你?!?/br>
    “這還像話?!边@是他meimei,和別人可沒什么關(guān)系。

    傅長城末了又問了句那連史紙的銷售問題。

    “我之前拜托了省地質(zhì)局還有公安局那邊的向武同志幫我聯(lián)系了下,倒是和省對外貿(mào)易廳那邊聯(lián)系上了,他們答應(yīng)幫忙?!?/br>
    “那太好了,我就說你還能被這個問題難倒?對了向武是誰?”他之前怎么沒聽長纓提到過。

    傅長城的警惕心頓時起來,“你還小,不用著急處對象?!?/br>
    “胡說什么呢?!?/br>
    向武調(diào)過來就是查案,案子查清楚了人就等著調(diào)令回去呢。

    談什么情說什么愛。

    她要搞事業(yè)。

    傅長纓的事業(yè)進展略有些波折,不過六月初省對外貿(mào)易廳終于給了回音,“和日本那邊簽訂了采購合同,你們生產(chǎn)的時候要保證質(zhì)量。”

    這個消息讓長纓忍不住的揉了揉眼睛。

    真不容易啊。

    過去這一個多月造紙坊也沒停工,生產(chǎn)的紙都被郭廠長帶走了,但他給的價錢卻不算多高。

    這邊造紙坊的工人也不能總白干活,長纓默認了郭廠長做二道販子,自己被這個中間商剝了一層皮,不然連本錢都回不來。

    現(xiàn)在好了,這連史紙總算能銷往海外。

    雖然只是去日本而已。

    但這不也是打開海外銷售的通道了嗎?

    打破僵局,一切都在好轉(zhuǎn)。

    長纓放下電話時,覺得公社的這個接線員都變得模糊起來。